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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一肚子疑问的海风没留太久，他婉拒了顾天宇热切的挽留出了门去，黑影直接带着夏野离开，估计是直接回了议会那边，海风也没有留他们。冒着雨赶回家，家里一片空荡荡。
海风脱掉外套，把自己整个人扔在沙发上，貌似颓废地躺倒，脑中却未停止思索。
“古神眷属这东西，你应该知道的吧？毕竟你也是古神。”海风在脑中问道。
【眷属？呵，你是说那些仆从眷族？】那声音顿了一下，似乎是一时没记得，【当年侍奉我们的那些眷族，他们应当已经绝种了才对。】
“嗯？”海风听出不对，“应该不至于全都死绝吧？尤其是其中那部分人类。”
【那是你们小辈孤陋寡闻。】那声音道，【那些仆从眷族能得到我们赐予的力量，又怎能不付出代价？那些侍奉我们的凡人，自然与我们签订生死契约，生或死不过是我们一念之间。而一旦我们身死，他们自然全族陪葬，又怎么会有什么遗漏。】
“全族陪葬？”海风眉头紧皱，“你们可真够狠的。”
【你也不必同情他们。】那声音似乎有些不屑，【我们和那些畜生虽说是天地主宰，却也并不能真正掌控天地。世间何其广大，自然有凡人立足之地。还愿意聚集在我们身边的，大都是奢求力量而不可得者，他们自愿如此，又何必怪我们。】
“……”海风不知怎么开口，这种远古秘辛，以他现代人的立场也实在无法轻易地说谁对谁错。
“你所谓的那些畜生……”
【你们现在所谓妖的老祖宗，当年与我们平分天下的没脑子的蠢东西们。】
“你对他们意见很大？”海风眯了眯眼，“莫非……你当年就栽在他们手里？”
他可是知道，这家伙之所以沦落到如此，甚至要来抢夺他一个凡人的身体，纯粹是因为被人打败还被封印，若不是自己好巧不巧地因为某些原因解开了封印还被他附了身，他不知道还要在那小山头上呆多久呢。
【……也罢，都多少年的事了。】
海风本来都准备好承受一波他的怒火了，但没想到他的情绪相当平静。海风反而疑惑了。
【没什么，只是想想也觉得无趣。】那声音自然能察觉到海风的疑惑，【当年的我等个个傲气冲天，互相征伐导致天下大乱，若没有那些这样那样的事，这世间又怎会被凡人夺了去。到现在，当年同辈，至今只怕也没几个好活了。怕不是都折在了凡人手里。】
“恐怕是了，如果你看过山海经的话。”海风耸了耸肩，原本很是模糊的古神时代的历史，在这位真正的古神口中不过就是昨日之事。他倒是有兴趣，但他也知道这家伙不想多说。
“那你对那个神秘人怎么看？他所做的那些事，总不会是要加固那个劳什子封印吧？”
那森林既是墓地，也是对那个神秘古神的封印，这点海风倒是知道。哀说过他曾想加固封印，但这封印至少数万年，手法与当今完全不同，布阵者实力又强，近乎达到以天地为阵、山川为眼的境界，他连理解对方思路都困难，更何况是加固呢。
【那阵的确是在崩解，数十上百年前就是了。】那声音道，【那封印不知谁所做，当真是好大的手笔。】
“话说……这一个小小的天明市，居然一下埋着俩古神……”海风的面色有些古怪，他刚刚才意识到这件事，“这几率也真是……麻烦全让我们碰上了……”
那声音没有说话。靠着精神的感应，海风知道他也在疑惑。
“诶，哀真在我身体里做过什么封印？”海风忽然想起了黑影说过的那句话，“这玩意儿真有用？我怎么不知道？”
【若我想动，那小子能做什么？】那声音嗤笑。
“也就是说没用啊……”海风恍然。
【你可别一心求死。】那声音淡淡道。
“嘛……也不一定。”海风也淡然一笑。
“我得找找活着的意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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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会大厅。
这里当然不会因为学校关闭就被封停。实际上，教学楼那里的门只是议会大厅无数个门中最不起眼的一个——当然议会大厅也不止这一个，但属于哀的这个议会大厅应该是规模最小的一个了。足足有一百年这里都只是哀一个人的。
但自从哀来到华星，这里的人越来越多了。
“百鬼夜行阵已成，你也是封号鬼王，一届域主的人物了，还要待在这么个小地方吗？”哀躺靠在沙发上，手里依然拿着那本不知翻过多少遍的旧书，“如果去阴间，你的实力足够让你执掌一方了。”
“没必要。”已经完全恢复理智的林只是摇了摇头。
“这倒是有意思，”哀抬了抬眼皮，“我倒是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看样子，你在之前还不是鬼族？难道……”
“鬼？怎么可能，”林苦笑，“鬼怎么可能变成厉鬼。”
哀也很奇怪，如果是真正的尸、鬼两族，在执掌一方封号鬼王之后，见到自己即便不匍匐跪拜，也绝对会唯唯诺诺不敢多言，这是纯粹的实力和位阶的压制，但看起来这位名叫林的新晋鬼王却并不受此影响。
他刚到华星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天台顶的这个迷茫的厉鬼。他本想顺手将之驱除，却发现对方并不似一般厉鬼那样疯狂嗜杀，反而像是执念未散的游魂般徘徊在天台四周。他仔细检查之后，却发现对方虽然已只有灵魂和怨气，却各处都不像是厉鬼，而且理智也只是被压制而不是完全失去。这是他也没见过的状况，他担心贸然出手会造成什么后果，于是就放任他留在那儿，只是多留了个心。但他没想到那黑影手里居然有百鬼夜行阵这种近乎失传的古老阵法，竟然硬生生地靠着百鬼夜行为林提升实力。这种实力提升自然是全方位的，精神力大幅强化的林自然冲破了怨气的压制，而原本那个被怨气侵蚀的灵魂，却也因此彻底化身鬼族，而且成为了一方域主。
“这个过程我倒是大致搞懂了……”哀稍稍皱眉，“也就是说直到两天以前你才成为鬼族，而且保留了全部记忆……唔……明明是个灵魂……”
他忽然抬头，死死盯着他的身体。
“你是灵？你当年，到底怎么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