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新的鬼故事了啊……”
海风躺在议会大厅的沙发上，眯着眼随口说道，“有人看见了幽灵，吓得住院了。”
“哦。”哀坐在对面看书，很敷衍地应了一声。
“你居然还能这么冷静？”海风一个翻身坐了起来，“这可不是那只厉鬼，我说，可是有普通人因为它出事儿了。”
“所以呢。”哀的语气毫无变化。
“所以你不打算干预一下吗？”
“……唔，那就交给你吧。”哀很随意地说。
“喂喂喂！你什么意思？”海风翻了个白眼，“黑石议会难道不是负责这方面事项的吗？”
“是。”哀头也不抬地说，“但这事太小。你想处理就自己去做，权当你成为正式黑石议员的考核。”
“这么随便的吗……”
海风叹了口气，晃了晃自己仍然缠着绷带的右手，“我可是带着伤呢。”
“三天前你刚击败了你的二十个同学。”哀瞥了他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恢复力。”
“……这就没意思了……”海风咕哝着，一把扯掉了绷带，露出已经完好如初的胳膊。原本六条狰狞的伤口只留下了一点淡淡的痕迹。
“我去调查看看，如果真有什么我对付不了的，我绝对会第一时间推给你。”
他跳下沙发，走向门口，却在临出门时顿了一瞬。
“一旦我控制不住了……阻止我。”
“杀了我也没事的。”
不等哀回应，他一把拉开大厅的门，闭目跳进了门口的传送阵。
“……”哀拿书的手微微一僵。
半晌，他放下这本不知已翻了多少遍的旧书，悠悠地叹了口气。
“别对自己失去信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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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有点……麻烦了……”
海风站在复印房门口，有些苦恼地挠了挠头。
从受害的倒霉蛋那里打听到的消息让他知道了这个复印房。可当他兴冲冲地赶过来时却发现——
其实他什么都没发现。
他里里外外找了个遍，甚至冒着被人发现的风险小小的动用了一点能力，却依然什么都没发现。
这就是一间普普通通的小屋，有灰尘，有垃圾，还有两只打洞的小老鼠——就是没有幽灵。
“难道只是意外？”
海风皱了皱眉头。他想起了中午哀与他的对话。
似乎……他并没有否认学校有幽灵这个事实。
而四周那几近消散，却仍残有痕迹的怨气，也在证明着他的猜测——最多一小时之前，这里还的确是存在着什么东西的。
海风想了想，目光转向教学楼。
这一路走一路看，能隐藏的地方也都搜遍了，他不认为自己的神识已经迟钝到看不清一只小鬼。
不过唯一的一处例外……因为哀的缘故，他还真没有认真地检查过教学楼。
他以为哀不会任由什么东西进去的，看来是他想多了。
他离开教室时晚自习还没下课，但在复印房浪费了许多时间，到现在学校里人几乎走净了，教学楼大门也被锁死。看看四下无人，海风轻提口气，微微活动了一下脚腕。
然后，一跃到三楼。
……你问为什么是三楼？
因为三楼没护栏啊！
他一手扒住窗台，一手拉着玻璃，用力拨开窗户跳了进去。
楼道里当然一片黑暗寂静。
不过，刚刚落地，海风就嗅出了一点不同寻常的味道。
“运气不错。”
即便缺少经验如他，也清晰地分辨出了那一丝古怪的阴气……或者说，怨气。
绝大多数的鬼故事里，鬼怪出场总是自带一阵阴风。“鬼”“怪”并不同属，这里暂且不论，单就“鬼”这一种族来说，“阴风”这东西，倒也并不完全是虚构。
能力者使用的力量并非无中生有，总归是要借用天地间的一些能量。灵力为万物之根，能力者吸收灵力转化为各类力量供自己驱使，而为阴间种族如尸、鬼等所用的那能量便被称为怨气——听起来容易让人误解的一个名字。但这东西也的确物如其名，相对于其他种群所有的力量，怨气在人间的“显性”要强得多，感觉敏锐些的普通人也能察觉出它的存在，又因为阴阳相冲，生人接触怨气难免伤身，心智稍差的可能会凭空多出许多负面思绪来，从这角度看，怨气这名字，倒也实在是没有叫错。
海风自然不是普通人，这种程度的怨气还伤不到他。
怨气这东西是否能被人察觉，完全取决于个体实力，真正修为高深的老鬼，便是与你擦肩而过也察觉不出分毫怪异。而这种阴风遍地，甚至让四周气温都凭空变低少许的，多半是小鬼一只。
连天台那家伙的十分之一都比不过的那种。
想到这里，海风也放松了些。他可不想在教学楼内使用力量——痕迹不好处理。他不是哀，没有那么高明的手段。
阴气这东西易于弥散，残存的丁点气息还不足以让他追踪到什么。正统能力者这时候可能就会用精神力外放感应的法子——可惜海风不会——他只能依赖于自己的双腿，一层一层地找下去。
从三楼转到一楼，再从一楼跑到四楼，他最终停在了四楼那个拐角处，面色古怪。
他当然知道这个拐角会通向哪里——
这几乎是他每天的必经之路了，这个通往隐藏着议会大厅的“门”的办公楼的拐角。
“你是真的一点都不想管啊……”
越到这里怨气浓度就越高，他甚至感受到了拐角里吹出的丝丝凉风——教学楼里当然不会有风。只是临近午夜，阴盛阳衰，怨气的一些“显性”会更强一些。
不过也只能渲染一下阴森的气氛罢了。
他大步迈出，楼道里回荡着他清晰地脚步声。
越来越近了。
他在四楼空地站定，眯着眼，目光扫过四周。
“自己出来？”
“还是……”
他打了个响指，一簇簇火焰在他身周点燃，缭绕，装点如同神明。
很简单的小技巧，装场面特别好用。
“我……我出来……”
不甚引人注意的角落里，一只浑身打颤的白影缓缓显形。
那真的是个白影，无手无脚，七窍缺其五，除了勉强能看出脸和身体的分别，其他位置都只有一团白雾——看它一直打颤，海风都担心它会把自己抖散掉。
这真的只是一只小鬼啊。
只是这双赤红的瞳……
“前几天，是你吓到了附近的学生？”
海风不太理解“气势”这种东西是怎么外放的，他只能尽量压低声线，装出威严的样子——其实也不必如此，他没有掩盖自己的气息，他的实力足以让这种化形都没做到的小鬼心惊胆战了。
“是……是我……我不是故意的呀！！！”
小鬼尖利的嗓音让海风忍不住捂起了耳朵：“小声点！慢慢说！”
“……哦。”
小鬼的身形渐渐稳定下来，倒是不再抖了。（话说它是怎么说话的？）
“我只是个游魂……之前一直在附近闲逛修炼……”
“我知道附近阳气重，所以一直不敢来……”
“我还知道这里有很厉害的人类……”
小鬼断断续续地说。
海风听着，半晌，他的双眼却渐渐眯了起来。
“你说……”
“你是被人召唤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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