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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昏暗的复印房里，毫无预兆地出现了光。
“这里真的还有东西吗？”海风托着几个火球充当路灯，有些怀疑地问道。
“不论布置什么阵法，总归需要大量的材料填充。”厉淼一边解释着，一边捡起了一块平凡无奇的石头抛给海风，“你看这个。”
海风把火球向上一抛悬在空中，想接住那块石头，却在接住的瞬间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这么凉？”海风有些奇怪地问。
这石头的温度的确很奇怪……海风感觉自己就像是握着一块冰。
但石头的温度却在迅速回升，不过几秒就变成了正常的温度。海风挑了挑眉。
“灵力？”
“怨气。”厉淼纠正道，“那是守魂石，很普通的东西……可出现在这儿就很奇怪了。”
“守魂石？”海风低头想了一会儿，“我没记错的话……那东西一般出现在乱葬岗之类的地方，才对吧？”
守魂石，其实就是一块普通的石头，但因为长年累月地处在怨气比较浓郁的地方，难免也有些许沾染。这东西的强度完全看年份，成千上万年的守魂石（其实基本不存在，因为很少有什么墓地能成千上万年地保持怨气浓郁）在异类之中也是很稀缺的存在，但海风手中这一块也不过几十年，其中的怨气也几乎消散干净，仅存的一点点，也在刚刚的接触中被海风身上的阳气冲散了。
“年份太短了。”厉淼目光一扫，杂物堆里凭空飞起了几块小石头，“都是一百年以内的小玩意儿。”
“一百年……”海风翻了个白眼，“得，人类真不能和长生种比年龄。”
他勉强感觉得出面前这位厉老师的身份……或者说种族。
“你还自认为是人类吗？”厉淼斜了他一眼。
“……现在还算是吧。”海风笑笑，转移了话题，“这几块石头就是全部？”
“当然不是。”厉淼抬了抬手，一个个奇怪的小物件从房间各处钻出，按照他们本来的位置悬浮在半空，海风手中的那块石头也飞起漂浮过去。海风好奇地望了一眼，入目的却都是些杂草、乱石、小虫之类的奇怪东西。
“唔……一股子粗制滥造的气息啊……”海风撇了撇嘴，“这些东西能搞出什么有用的法阵？”
“这些东西……”厉淼却皱起了眉头，“这些东西……”
“上古巫术，是吧。”
哀的声音突然从后方冒出。
“的确是巫术……”厉淼点了点头，对哀的突然出现似乎毫不惊讶，“即便没有失传，也不该在这里出现的才对。”
“古墓那里出问题了。”
“你说红光？不是第一次了。”
“会不会和那里有关。”
“……”
厉淼深吸口气，摇了摇头。
“死了就是死了。乖乖在坟里躺着就是。”
“可有人不这么想。哀笑了笑，
“……那就打回去。”
“喂喂喂，两位大佬，我还在这儿呢！”海风有些无奈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你们……是不是要给我解释一下？”
从刚刚哀的突然出现开始……他就有些懵。
这位厉淼老师居然和哀有交情？
听起来，还是几百上千年的交情？
可为什么他的实力感觉比哀低这么多？
“唔……你就当我们是几百年的老朋友好了。”哀耸了耸肩，“不过也有几年没见面了吧。”
“还有公孙，几百年了。”厉淼摇摇头，“这家伙是真的毫无消息啊。”
“……别怀念过去了两位，”海风再次无力地打断他们，“先说这个……哀，你准备接手了？我就不干了……”
“那可不行。”
“不行。”
两人同时开口阻止了他。
“如果这件事真的是我们想的那样，那我们就没时间去追踪学校里这些小事了。”哀皱眉道，“有人在学校里布阵招鬼，这件事还需要你去调查。”
“这个所谓的议会只有两个人是吗？”海风默默吐槽了一句，却也没再多说，指向了半空中漂浮的杂物，
“那说重点吧，这些东西，能用来布阵？”
虽然他不了解阵法布置之类的知识，但就凭看小说这么多年的经验，他也能想到布阵需要的材料都是多么珍贵的天材地宝。他可不觉得这些杂草堆里翻出来的东西能当做什么施法材料……放游戏里都是只能扔商店的1G杂货吧。
“虽然效果可能不好，但这的确是最原初的施法材料。”厉淼道，“你知道巫术吗？”
“巫术？”海风挑了挑眉，“跳大神算吗？”
“……看来你不知道。”无视了海风的插科打诨，哀指向半空中漂浮的杂物们，“洪荒时代，人类还远没有现在的强势，那时的人族甚至没有成系统的修炼方式，古神和异兽是天地的主宰，人类只能苟延残喘。”
“不过，人族先祖的脑子还算好用，他们从天地之间寻找材料，被主宰者们无视的边角成了他们随手可得的道具。那时候的人类还不能精细地运用灵力，我不得不佩服的一点是，他们居然摸索出了不使用灵力构筑法阵的办法。”
“不使用灵力？”海风一愣，“没有灵力，那还有什么效果？”
灵力是所有超自然力量存在的基础——正因为知道这一点，海风才会表示怀疑。
没有灵力，这一堆杂草是怎么产生唤鬼招灵的力量的？
“别瞧不起这些材料，这是巫术布阵的核心。”哀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说道，“现在通行的阵法，为了保持延续性，会刻意地在阵法中加上聚灵阵、锁灵阵之类的简单阵法，让灵力不易弥散，更长久地发挥作用。但巫术不同。巫术选取的材料，全部都是易于变质——或者说，与外界沟通交流频繁的东西。”
“……”海风同学表示有点跟不上，但不想打断哀老师。
“古巫们布置阵法，通过特殊的手法和摆放技巧，让那些易于弥散的东西自然弥散，但却能在天地之间重新得到补充，巫术构建的法阵本身就与天地构成循环，甚至能成为天地的一部分，真正的借用天地灵力来长久地发挥作用……也因此，布置巫术法阵时基本没什么灵力波动，是很难被人发觉的。我和厉淼都没能第一时间发现。人类啊……真是个富有智慧的种族。”
“……好厉害好厉害……”海风干巴巴地鼓起了掌。
“……你最近又在研究巫术了吧……”厉淼叹了口气。他知道的，只有讲到自己的研究项目和感兴趣的东西时，这位老友才会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不过这个布阵者，看起来是个新手。”哀结束了他的讲课时间，伸手一指，一条青色灵力线延伸开去，在那一片杂物中灵活地穿梭、编织着什么。只是，经过几片草叶时，灵力线有了明显的迟钝，青绿色的线也开始泛红。等到一张灵力网编制完成，海风仔细一瞧，灵力网上已经有了十几处泛起了红光。
“基本是废掉了吧……除了召唤游魂这一点没受影响，别的其他效果几乎都不在了。”哀摇了摇头，“真是笨拙的手法啊。”
“能得到布阵方法，却不能完好的布阵……”厉淼想到了什么，有些头疼的捏了捏眉心。
“有人在给凡人送礼啊。”
“对啊，还是受不起的大礼。”
两人的目光同时望向海风。
“这任务交给你了！务必给我找出幕后黑手！”
“……”海风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你们……还真是看得起我啊。
“我尽量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