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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发疯了？”
“你又发疯了。”
“很严重？”
“不算严重。”
海风试着想站起来，试了几次，却终于还是无奈地躺回了沙发上。
过去鲜有的几次经历让他有了经验。他可知道，这种浑身无力不算是正常现象。
“你是不是干了点啥。我怎么浑身没力气。”
“给你疗伤的代价。”
“疗伤？”海风勉强抬头看了看自己的右臂。之前的绷带在战斗中已经被扯碎，而且即便不碎也不可能经受住他的火焰。现在缠在他胳膊上的是一捆崭新的绷带……似乎比之前还要厚实一些。
“你扎绷带的手法可真烂。”海风忍不住吐槽。
“只是个掩饰。”哀解释道，“如果你想让别人看到你胳膊上的六条贯穿伤的话，你可以把绷带撤掉。六条伤口而已，不会影响你的行动。”
“六条？比之前多了三条啊！”海风惊叹。
“……”哀摇了摇头，“我和你说过了，那个厉鬼不会伤人。那两个人已经回教室上课了，他们应该也不记得自己遇到了什么。”
“我知道啊，我早就想明白了。”海风无奈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可发疯那会儿，它不信啊。”
“……”
哀的目光正对上海风。
“你……还是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哀突然开口，明明是在是在叙述一个事实，声音却罕见的有了犹豫。
“我知道。”
海风依然笑着，目光中却多了一丝别的东西。
“我封印了你体内一部分力量……”
“三年前，你做过同样的事。”海风笑着摇了摇头，“没意义的。”
“……还有多久？”
“我不知道。”海风继续摇头，
“或许我能撑过我可爱的高中生活……”
“或许，明天就会出事。”
“谁知道呢。”
“……虽然有些棘手，但还不至于无药可救。”哀轻出一口气，恢复了一贯的冷静，“我的尸魂邪术并不适合解决这种情况，但是有人擅长解决这种事。”
“其实我问过很多次……”海风挠了挠头，“为什么一定要盯上我？怪麻烦的。”
“不只是你。”
哀的眼神有些凝重。
“你如果真的疯了……就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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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习的最后一节课，临近放学的时候班主任才走出教室。这让一班众人有点不爽。因为明明之前班主任最后一整节课都不会来的，年轻的班主任就是精力旺盛。
“别抱怨了，早点走，今晚上有好戏看。”苏世安整理着书包，小声催促道。
“什么好戏？”有个男生出声问道。
“十班那群人想打先锋，他们准备今晚上搞海风一次。”苏世安道。他的朋友多，人脉广，总能搞到一些最新的消息。
“今晚？”郑隐出声问道，“这么早？”
“这事儿不能拖，谁知道海风什么时候伤就好了，”董凯插了句嘴，“他们只想揍落水狗，可不肯打下山狼。”
说这话时，董凯语气中有些鄙夷，显然是看不惯十班那群人。
“得了吧，海风不受伤的时候你敢上吗？”苏世安翻了个白眼，“要不是还不知深浅，我现在都想去插一脚。”
“……他们不怕被报复吗？”郑隐有些奇怪。
“报复？”董凯撇了撇嘴，“就算我们不动手，他就能放过我们了？初中的时候哪次不是他先挑事？我们招他惹他了？”
“你初四转过来的，不知道，”苏世安接过了话头，“那时候的海风真就是个疯子，他就是没理由的找茬然后和别人打架。我们都不知道为什么就被他揍。”
“……”郑隐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家伙……还有这么一段过去呢。
不过，还是去提醒他一下吧。
晚自习下课时，郑隐比其他人更早冲出了教室。
匆忙下了楼梯来到七班门口时，却发现海风早已站在了走廊窗台前，正在眺望夜空。听见脚步声，他回头看了看，冲郑隐笑笑。
“你看，这月亮不错。”
“……你这么淡定吗？”看他这样子，郑隐就明白，八成他已经知道要发生什么事了。
“要不然呢？你觉得我该怎么样？”海风道，“好不容易有点乐子……哟，来了。”
“所以你要怎么办？”郑隐顺着海风的目光看过去，望向了楼道对面气势汹汹走来的一群男生。
这可能是第一批计划着要找海风麻烦的人。看起来他们终于准备好了。
看到和海风并排站着的郑隐时，领头的几个男生都有点迟疑——毕竟，他们没听说过哪个猛人能和海风关系很好的——但看到郑隐摇着头退开时，他们也就不再犹豫了。
“喏，帮我拿着。”
海风用他没缠绷带的左手从衣兜里掏出烟盒，抛给郑隐。郑隐伸手接住。
“给我点根烟，顺便计时。”
“喂，海风，别那么嚣张！”说话的男生虽然语气凶狠，可看起来总有些色厉内荏。不过，注意到海风的右手是真的缠了绷带，他们的底气又稍稍足了些。他们迅速包围上去，隔开了海风和其他人——有几个人稍微靠后，目光落在了郑隐身上，满是防备。
看来刚才郑隐和海风闲聊的画面还是给了他们一些冲击。
“一个、两个、三个……唔，还不到二十个人，”海风伸出手指，一个个的点过去，表情明显有点失望，“可多来点儿啊。”
“别磨叽，赶紧道歉！不然今天让你趴着出去！”
“道歉！”
“快道歉！跪下道歉！”
男生群里轰然作响。
“切，道歉，真是……够了，没点追求。”
海风叹了口气，伸手指了指那个带头的男生。
“一拳放倒你，信不信？”
“你……”男生心虚地退了两步，但随即撞到了身后的男生。想到周围的二十余人都看到了自己的后退，他不由恼羞成怒，一脚向海风的小腹踹了过去。
少年打群架，相对于拳他们更倾向于用腿，威力大不说，把对方踹倒在地更是一种极佳的羞辱方式。不良少年打架，基本都是以腿开局。
比如现在。
海风轻松一个闪身，避过了那人的腿，随机向前一步，对着那人腹部一记直拳。
那人僵了三秒才缓缓倒地。
“一起上！”
被眼前一幕所震惊的男生们却没有退缩，反而被激发了血性，一个个悍不畏死地冲了上来。
“真麻烦。”战圈里，海风甩了甩手。
“真麻烦。”战圈外，郑隐弹了弹火机。
烟是高档烟，烟盒里夹着的火机却是随处可见的塑料劣质品，明明还有过半的燃气，却就是打不着火。他小心地弹了两下，用力一摁，冒火了，打电器却陷了下去。无奈地摇摇头，点燃了烟，他顺手把打电器拆了下来。
火灭了，打火机也寿终正寝。
他静静地看着那根烟，读着秒，听着那边不知谁的惨叫和闷哼。
“18.”
一个男生胸膛中拳，带了身后数人倒地挣扎。
“20.”
鞭腿正中小腹，一个男生闷哼倒地。
“23.”
单手上勾拳，以及清脆的上下牙齿碰撞的声音。又是一人躺倒。
“29.”
最后一脚踩下，只有一人仍站在原地。
面颊上带了一点淤青，绷带和衣服上沾了些灰。海风有些嫌弃地抖了抖衣服，越过满地男生走向郑隐。
“29秒，”郑隐点点头，“的确厉害。”
“我是单手呢，”海风晃了晃自己右手的绷带，“要不然还得快。”
而且现在还是浑身乏力啊。他在心里默默地说。
“以后怎么办？”郑隐望向倒地的男生众，“有两种可能：他们怕了，从此不再找你的麻烦。或者他们找更多的人，甚至集合整个级部的男生对付你。”
考虑到海风的“名望”，这还真不是不可能的事。
海风没说话，顺手想接过郑隐手里的烟。郑隐却一把把烟摁灭扔出了窗户。
“吸烟有害健康。学校里也不允许抽烟。”
“别呀，那烟好贵的！”海风肉痛地趴在窗台上巴望着，无奈地叹了口气，“如果是第二种可能的话……也挺麻烦呢……”
他缩回脑袋，有些苦恼地挠了挠头，忽然有笑了起来。
“不过，也挺有意思，不是吗？”
“……你这么觉得吗？”郑隐忽然沉默。
“不会……孤独吗。”
“孤独？”海风长出一口气，拍了拍郑隐的肩膀。
“朋友这东西啊，不必多，一个就够了。”
“你说是吧，朋友？”
郑隐第一次觉得，海风的笑容其实无比纯净。
“或许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