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调查

严陀是在自己的办公室中得知这一消息的,当时他显得格外惊慌失措。他第一反应是,隐藏在暗地里的幕后凶手得知自己要时时刻刻监控章小安,终于按捺不住了,提前动手将章北和章小安劫走。他没有任何犹豫,手指在桌面上敲了几下,调出投影电脑,用自己的身份卡登录到北方局内部通讯系统,给自己能够指挥的机器人和特工们下达了一条指令:“不惜一切代价找到章北和章小安!”

当指令传达出去后,他回过神来,品味到这则情报中不太对劲的地方。

章北父女二人失踪的最后地点是北方局基地,幕后凶手难道有如此大的能耐,能够将爪牙伸到基地里面,光天化日下绑架二人?

就在这时,特工以及机器人已经调查出一部分线索,他们将这些线索打包发给严陀。后者在自己的桌面上轻轻敲了几下,接收到文件后随即将其打开。文件里面是两段视频,是基地超真空高铁月台和中都市北方局地表大厦出入口两个地方的摄像头录制下来的。

第一段视频中,章北一只手牵着章小安,一只手拉着黑色的登山包,神色沉重地望了望四周,然后进入高铁里面;第二段视频中,父女二人以同样的姿势,离开北方局的大门。

严陀见此,当即以自己的权限访问超真空高铁内部的实时监控资料,发现对方两人在超真空高铁内是靠窗坐着,期间无人与他们接触过。这也意味着,章北二人是主动离开基地,并没有人胁迫他们。

章北发现了什么?他为什么要主动离开基地?他要带着章小安去哪里?严陀目光仔细审视着眼前循环播放的视频,内心升起诸多疑问。

他将看了片刻,将视频关闭了,自己走到办公室的窗前推开窗户,眺望着远处的街道,心中继续思考着。忽然间,他看到了不远处的数据中心大楼,心中有了主意,连忙从桌上拿起身份卡塞入口袋中,匆匆离开安全处,前往数据中心。

他要去调查章北最近几天的所有通讯往来。

数据中心离安全处并不是很远,他一路跑步过去,来到数据中心的前台,在访问电脑上用自己的身份卡登陆到通讯系统内部,并查到了章北失踪前接听的最后一个电话。

但让他疑惑不解的是,这个号码的归属地就是数据中心。他继续在系统内部追查,许久后才发现当时动用那个号码的不是旁人,正是数据中心的运营者人工智能助手曦。

看到这些信息时,严陀深吸一口气,切换至语音通话模式,说道:“我是安全处特工严陀,授权编码019-872281,我想要得到你与章北在三天前的晚上8点33分的通话内容。”

“对不起,你的权限不足,无法访问这段通讯内容。”人工智能助手无情地拒绝了他的要求。

权限!又是权限!

严陀此时一听这两个字内心就愤怒不堪,若不是自己在基地内的权限太低,无法对高权限的人极其家属进行监控,要不然他十天前就能获知章小安的一举一动,此时也不至于让这对父女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只不过,他生气归生气,但也知道权限是这座智能城市的基础,如果没有被授予权限,哪怕是最低级别的,他在这里都会举步维艰。

他沉默片刻,平复自己内心的怨气,然后问道:“谁有这个权限?”

“章北!”人工智能助手回答道。

“你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听得这个答案,严陀忍不住冷笑一声。他很想臭骂对方一通,但也知道他知道自己跟这个冰冷的家伙置气只是白白浪费时间。对方只是一台只知道遵守程序的机器,虽然有远超人类的逻辑运算能力,但没有自我人格,不懂得变通。即使他对着对方骂一下午,也不会改变对方的决定。

在人工智能助手这里碰壁后,严陀打算换一种思路解决问题。他从自己的手机登录到安全处内部网络,查找到章北和李茵乔新换的公寓的地址,将其设置为目的地,叫来一辆自动驾驶汽车,载着自己前往那里。

纯白色的椭圆形汽车穿梭过一条条街道,几经周转终于在一栋红色的公寓楼前停了下来。此时已经是傍晚七点钟,严陀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后,从车内走下来,来到公寓二楼按动门铃。过了很长时间,才有人从里面走过来,替他打开房门。

严陀站在门口看了一眼章北家里,天花板上的大灯并没有打开,只有沙发旁的一盏伴读灯亮着橘黄色的光芒,让家里显得格外昏暗。借着伴读灯的微弱光芒,他看到李茵乔憔悴的面容。见此,他心中不由一惊。他不知道在李茵乔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竟然能让酒宴上明朗动人的女孩变得这般脆弱,就像一朵走到生命尽头的花朵,随时都会就此凋谢。

“你几天没有休息了?”严陀走入章北家中,顺手按下门旁边的大灯开关,这才发现李茵乔眼睛周围尽是黑眼圈,眼球中也布满了血丝。

李茵乔有些精神恍惚,怔了许久,才答非所问地说:“你来有什么事情吗?”

“我最近在调查章小安的时候,发现她和她的父亲章北一同失踪,所以我前来,想要看看你是否能够透露给我一些线索,只不过……”严陀回答道,但没有将话说完。李茵乔显然已经知道了章北失踪的事情,但看她这幅样子,可能是无法给他提供有效地帮助。

“他是主动离开的,我问了他在外界的朋友和家人,他们都说章北没有找过自己。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李茵乔此时才看了一眼严陀,想起来对方到底是谁,然后将自己知道的相关线索告知给对方。

“嗯,我知道了,很感谢你的配合,我也希望早日能找到章北。”严陀说着客套的话,回答道。却不料李茵乔听了后,语气异常冰冷地说:“就让他死在外面好了!”

严陀对此有些只能苦笑一声,看来章北的失踪对李茵乔打击实在太大了。他说道:“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说罢,他就准备转身离开。

但就在这个时候,有一台纯白色的机器人迎面走来,和他打了一个照面。他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这名机器人,然后看到对方走到章北家门口,拦住了正打算关门的李茵乔,说道:“请问您是李茵乔女士吗?这里有章北先生交给您的一封信,请您查收!”

严陀听了这话后,当即停下自己的脚步,二话不说匆匆返回章北家中,注视着那名机器人沉声质问道:“章北什么时候交给你的信?”

机器人转过头,扫描了他一眼,并没有回答。

严陀见此,再次说道:“授权编码019-872281,我需要知道章北将这封信交给你的确切时间。”

“53个小时前,他命令我务必在今晚7点33分时将这封信交到李茵乔女士手中,不能迟也不能早。”机器人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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