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归零(1)

夏日晨光透过洁净无暇的窗户照射进房间,虽然刚刚十点钟,但外面的光线依旧异常毒辣……所幸的是,病房中里空调整日开放,躺在里面的病人并不会感受到任何的燥热。在阳光的持续照射下,章北苏醒了。

他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首先就嗅到了扑面而来的淡淡清香,随后微微转头,看到了坐在自己身旁,正握着小刀全神贯注削水果的女孩。

察觉到床上的异动,女孩抬起了头,露出微笑,两颊不由自主出现小小的酒窝。

“来,尝一下,我刚削好的,补充一下维生素。”素白的纤手伸过来,与之一起的是被插在牙签上的梨子碎块。

章北咬了一口,鲜嫩多汁,暂时让因发干而感受的嘴唇得到滋润。

他看着女孩,此情此景似有些熟悉,但又有些陌生。好几年不见,她更加的落落大方,丝毫不见当初的稚嫩与青涩。

李茵乔,对他来说一个深藏于内心深处始终无法忘记的女孩,自从两人分开后,他曾设想过多种重逢的画面,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章小安的成长,那些念头早已被平淡如水的生活磨去了棱角,那个女孩也渐渐成了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注定不可能重逢。

但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会在这里,会在这个时候,会在他卷入一个未知而神秘的漩涡后,两人会再次相见。

“乔乔……”章北几乎是下意识地喊出这个称呼,但话一出口他又觉得有些尴尬,赶忙换了称呼,“李茵乔,好久不见!”

章北突然的改口让融洽的气氛一时之间变得有些尴尬,女孩将梨子与小刀放到一旁的果盘上,轻声说:“好久不见。”

章北用手臂撑起身体,打算起身,可是从后背肌肉传来的酸痛感让他无奈地放弃了这个念头。他环顾四周,没有见到章小安的踪影,便问:“章小安呢?”

“她在隔壁的病房里,没有什么大碍,正在里面看电视,我去把她叫过来吧!”李茵乔起身,就要去隔壁,但被章北阻止了,便又坐了下来,望着章北,“她就是当初的那个女孩吗?”

她看过章北的详细资料,婚姻状况那一栏上,至今仍旧是未婚。

“嗯,她的情况你是知道的,不会有人收养。”章北说着,脑海里浮现起他与李茵乔一起遇到襁褓里的章小安的场景,不由自主地说起了关于的章小安的一些趣事。可是渐渐的,他发现聊得越深,越会触及到两人还在一起的那段记忆,彼此双方都不由自主地止住了话题,不再言语。

缄默了许久,他只能换个话题:“这里是哪里?”

“地球抵抗军亚太北方局总部。”见章北问到关键的问题上,李茵乔神情显得郑重起来,随即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递到前者面前,“接下来我与你的谈话将会涉及到关乎整个人类命运的秘密,你先将保密协议签署,我将会一一为你解答疑惑。”

章北径直将协议翻到最后,签署上自己的名字,协议的内容对他而言并无所谓。

“北方局是怎么一回事?抵抗军又是怎么一回事?”章北将协议递给李茵乔。

“一群由愿意抵挡地外生命的有志之士组建起来的军事组织,亚太北方局只是抵抗军的一个分部,在世界其他角落还有俄罗斯远东局、太平洋局、北非局、欧陆局。我们时刻都在准备着,为即将到来的星际战争做好准备。”李茵乔将协议装入公文包中,面容严肃地向章北介绍相关情况。

章北怔了怔,虽然从捡起光剑那一刻起,他就隐隐约约意识到这个世界与自己想象的不一样,但在他内心深处始终还期望着这只是一场玩笑。可是望着李茵乔严肃的脸庞,让他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你们就像黑衣人那样吗,在背后默默地拯救世界?”章北想要开个玩笑,来缓解一下内心的震惊。

但李茵乔摇了摇头,抬起头与章北四目相视,用轻微的声音说:“不,准确的说,是像周小同那样,绝望地等待着胜利的曙光。”

李茵乔说的是《机器抉择》中的主角,他们两人在大学时候看过这本书,讲的是一个喜欢上人工智能的男人,为了拯救地球上的人类,不惜站在自己最心爱的女孩对立面,可是地球还是无情地被毁灭了,一切希冀都如梦幻泡影,悄无声息地破碎了。

李茵乔望着周小同,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可章北没有做出任何的表示,她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开始言归正传:“我这一次来的目的就是邀请你加入北方局,与我们并肩作战!”

“我能拒绝吗?”章北问,看向女孩的目光有些闪躲。

“先等我说完,你再考虑不迟。”李茵乔忽然间有些明白章北内心的想法,心情很是复杂。

“好,你继续,我听着。”章北如蒙大赦,心中松了一口气。

“第一次星际战争渊源开始于1999年,当时美利坚合众国发射了火星极地着陆者探测器,用来探测火星。但是在进入火星大气层后,极地着陆者号坠毁了,最开始NASA以为是探测器故障,可是在检测故障的时候,NASA发现了极地着陆者坠毁前发回来的照片,照片上拍摄下火星表面的外星生命城市。”

“等等,你确定1999年发生过战争?”章北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窗外的中都市,清晨的街道上依旧人来人往,一副歌舞升平样子,“这哪里像是经历过战争的样子,难道我的记忆真的被清除了?乔乔,你还说你不是黑衣人。”

“这个疑惑一会儿会有专人替你解答,你接着听我说,不要打岔。”李茵乔嗔怒地瞪了他一眼。

章北闭上嘴,眨巴眨巴眼睛,一副乖宝宝的样子,难为他一条26岁的老腊肉还能做出卖萌的动作。

“NASA收到这个信息时候激动万分,他们终于找到了人类在宇宙中不是孤独的证据,他们公布了这个消息,全人类为之振奋。联合国召开了数次会议,最终抱着试探的心态,与对方接触。那群地外生命回应了地球,并与地球展开了交流。当时地球上所有人类都以为我们找到了太阳系中的胞弟,将会与之共同发展,共同探索茫茫星空。”

李茵乔轻声细语将往事一一道来,可是说的却是与章北认知中全然不同的历史。

“那群地外生命的科学技术处于一个人类无法理解的状态。最开始接触的时候,无论是地球还是对方,彼此的载人飞行器根本做不到互访登陆,在通过电波短暂交流后,双方的科技得到了一定提升,人类制造出第一架可以访问火星的载人飞行器,在全世界选拔最优秀的航天员,一共5人,将他们送往火星,进行了第一次异星访问。”

“你根本无法想象,当人类访问火星之后,与对方进行了亲密交流后,发现对方的技术爆炸是以天为单位来计算时,有多么惊恐。使团第一天造访的时候,对方的计算机水平处于地球上世纪60年代,但七天之后,它们将计算机水平提升到了地球现当前水平,造出了比肩神威·太湖之光的超级计算机。这样的学习速度让地球心惊胆战,当局甚至考虑过发动战争,可是计划仅仅还处于商谈阶段,对方抢先动手。使团抵达的一年后,旅行者一号从天王星掠过的时候,发现了对方建立的太空港口,并被对方击毁。消息传回到地球后,双方的战争开始爆发!”

“战争爆发后,人类拼命地去提升自己的科技水平,但只能绝望的发现,我们根本难以望其项背。地球节节败退,直至有一天,在一个科学家的帮助下,我们制造出了‘归零’,完成了战线转移,才苟延残喘下来。”

“归零?”章北用疑惑的语气询问。

“这涉及到物理学方面,将会由顾博士为你解答。”李茵乔按下病床前的遥控器,一道蓝色的光线从墙壁上的悬挂式电视机射出,在床与墙壁之间形成了全息投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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