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的生长

公玉濯修长的手指抚过身边亭亭玉立的彼岸花,道:“幸得了这八百里鲜红花海,否则即便是有我在,也未必能护得浮生周全。”

禾笳初见这彼岸花时,确实是觉得奇怪,可如何个奇怪法,禾笳却说不上来什么。平时禾笳忙碌公事,鲜少能有时间登足幽冥府司,是以,对于这冥界唯一的花也只是有过耳闻,人云亦云的真假也随随便便信上了几分。虽比较寻常的花多了几分新奇,到底也只是花而已,但今番听到公玉濯之言,仿佛这彼岸花别有一番含义?

“此言何意?”禾笳问公玉濯道。

公玉濯将原委讲予禾笳。这彼岸花丛确实是旁人接近不得的,一般的生魂到此若是贪恋这彼岸花容想去摘它,那么生魂碰到的彼岸将会迅速枯萎败落,而触碰到彼岸花的生魂也会被彼岸花灼伤,十分难受。

这八百里彼岸花海,是浮生执念所化。怨念之气往往喜欢吸附与执念之上,浮生虽修为不差,但毕竟取了己身大半修为化作忘川鬼狱,那段时间亦是心神不定的,极容易被邪恶的力量左右。这八百里黄泉是由法术所炼化而来,是以根本不适合草木生长,当年月和与浮生二人种下姻缘树竟能成功发芽成长,实属意外,却不想今次姻缘树下又悄悄的冒出了几朵小花,等惹人注意时一变成了不大不小的一丛,将姻缘树整个的包围住了。

这花初见它生来奇怪,只见花蕾不见花叶,公玉濯恐它生来不详,便调查这花的起源,最后竟在这花上发现了浮生的气息。原来多年前浮生与月和将姻缘树种在此处,看起来是随意的选址,可若离了地府穿过云层便会发现,幽冥府司这株姻缘树的位置与神界撑起月楼的姻缘树是一模一样的······

大约是这种种原因之下得出来的巧合,不过这幽冥府司也少有女差,浮生更是寸步都不会离开奈何桥,这百里花海纵然好看,也无欣赏之人。在浮生入幽冥府司的第一刻开始,公玉濯便以自身灵力筑了一层结界,将浮生裹在结界中,一切如旧,只不过邪祟之念就无法再靠近浮生,在漫长的日月光阴中,彼岸花已从那样小小的一丛长满了整个黄泉,幽冥府司入口道忘川彼岸,除了一条宽敞的大道尽覆深红,许是长在忘川彼岸的原因,久而久之便被人赋予了“彼岸花”之名,因生在在这幽暗的幽冥地府中,长在亡灵行走的黄泉上,亦被人称作“死亡之花”。

浮生的执念所吸引、幻化出来的戾气,意外的成为了彼岸花最好的养分,他们的肆意生长需要吸食浮生的戾气,渐渐的公玉濯感知道他设置在浮生身上的结界慢慢在淡化,这才发现浮生与彼岸花之间的关系竟是如此。彼岸花虽不详,但到底浮生这番也算得上是意外之得。

后来浮生心中逐渐清明,不再满怀戾气,彼岸花便靠吸食冥界亡魂生产出来的怨念为食,也未对浮生造成什么副作用,是以,公玉濯也放任生长,难得这森森地府还能有这样一片鲜妍。

闻得公玉濯一番说解,禾笳倒是觉得惊奇,“原来如此。”

想不到其中竟然还有这样一段渊源。

余皇舟:春秋时期楚国与晋国争霸,为了解除东面的威胁,鲁襄公三年楚国令尹子重率精兵向吴国进攻,攻克鸠兹(芜湖故城),进至衡山。子重回国后,在太庙庆祝“凯旋”。不久,吴军反攻楚国,攻占楚的良邑驾(今无为)。楚又派遣良将邓廖率领穿组缀甲的车兵三百人,服被练(以帛穿甲)的步兵三千人侵袭吴国。吴军横截楚兵,楚军大败,邓廖被俘,逃脱的仅有车兵八十人,步兵三百人。楚人责备子重,子重因此得精神病而死。此后吴国派大夫寿越至晋,与晋国结盟,从此以后吴楚争战不断,战场主要在江淮之间一带。公元前525年吴国起兵攻楚,双方战于长岸(今芜湖天门山一带),楚军先败吴军,缴获了吴的余皇大战船;吴公子光用计夜袭楚营,大败楚军,抢回了余皇舟。

(晋顷公元年,楚平王四年,吴王僚二年,《左传·昭公十七年》),冬,楚伐吴,战於长岸,大败吴师,获其乘舟余皇。公子光复谋,大败楚师,取余皇舟以归。

清初的文学家王士祯曾写诗《姑苏怀古》记述:争长黄池未济师,余皇舟已徙雄夷。山川终古迷商鲁,花草千年怨钟蠡。

故国魂消吴苑水,行人肠断越溪丝。竹枝声里春将近,破楚门东暮雨时。

《和燕谷老人闻上海十九路军战胜日军志喜之作》:东师不战弃全辽,井底群蛙气益骄。愤起挥戈能退日,伫看挽弓竟退潮。余皇舟烬江波沸,霹雳车摧地轴摇。仗有一韩寒贼胆,清人河上尽逍遥。

本文的‘余皇舟’,是借古之名,杜撰的在忘川水中摆渡恶灵的法船。

彼岸花:中国被叫做金灯花、赤箭或者无义草。最早见于唐代。民间传说中自愿投入地狱的花朵,被众魔遣回,但仍徘徊于黄泉路上,众魔不忍,遂同意让她开在此路上,给离开人界的冤魂们一个指引和安慰。

段成式所著的《酉阳杂俎》卷十九:“金灯,一曰九形,花叶不相见,俗恶人家种之,一名无义草。合离,根如芋魁,有游子十二环之,相须而生,而实不连,以气相属,一名独摇,一名离母,言若士人所食者,合呼为赤箭。”

彼岸花也是《法华经》所说六瑞中雨华瑞,由天雨四种之华。《法华经·序品》曰:“佛说此经已,结跏趺坐,入于无量义处三昧,身心不动。是时天雨曼陀罗华、摩诃曼陀罗华(曼陀罗华与曼陀罗不同)、曼珠沙华、摩诃曼珠沙华,而散佛上,及诸大众。”译者如其次第,译为白华、大白华、赤华、大赤华。光宅法华义疏二曰:“摩诃曼珠沙华者,译为大赤团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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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纵使相逢应不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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