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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那位凤凰是谁？你们四方府的四位应当是符合四神兽的名号，我一直以为那凤凰便是朱雀之位，你的出现就不对了。你这暗藏的朱雀星宿为何沦到这种地步？”
“何种地步？白面小子你倒也是白费心思，老夫过得也潇洒，尚且不用成天忙东忙西。在京城有个小府，府中有假山水池、细柳郁树，还可以去听个书看场戏，喝个小酒醉把歌来唱，这是何等自在？你说说在四方府就职的老东西有谁比我潇洒？”
“这倒也是，看不出你这猥琐皮相下藏着颗隐世于朝之心……嗯，说白了就是懒。”
“去你的。”朱雀老头摇晃着空了的酒壶，随意抛在桌上。
阴暗的天牢中，两人醉把心事谈，却又因为这忽明忽暗的昏黄烛火，显得那样不真实。
“天牢为地牢，怪不得那些江湖人找不到此处来。”白面沉吟道，他摘下面具后俊秀的面容任是大家闺秀看了都会心思怀春，更无丝毫瑕疵之处可寻及。
朱雀老头凝神望着白面，未戴面具的脸显得极为真切，但又让他看不透：“你这手易容之术，怕是都触及了入神的境地，真不知千魅小子哪来的福分，能收了你这样堪比他的妖孽弟子。”
白面无奈道：“顶多算是易骨的地步，还真没你们说的那么神，也就是望气术看不透我才各给各找理由。但你知道这能让你都看不穿的‘气运’是从何而来的吗……算了算了，跟你也白讲。”
“是那个老家伙最后留给你的东西吧。”朱雀老头平静道。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身着白貂裘袍的俊秀男人扳着手指，数了下来。“按理来说你们前面两位是青龙白虎，现在挡我的应当是朱雀，不……方才先是白虎再是青龙，目前来看也应当是玄武再朱雀，没问题了，你就是这一代的玄武，如此年轻？”
名号为玄武的年轻人随和笑道：“原本凰姐是不让我来的，可我就是想试试，试一剑。”
任沐爽朗笑道：“好，出剑吧，来者皆奉陪。”
玄武摇了摇头：“你还是没有理解我的意思，我是指你出剑，用最顺手的一式，我接着。”
任沐同样摇头道：“我此行断华是为另一人准备的，你不行。”
“不，麒麟老头的那柄天下已经在十年前就碎了，连同麒麟老头也挂了，所以你这断华不存在为谁准备的。”玄武道：“我师傅跟我讲，青龙大哥是我们这一代中唯有可能打败你的，但我是唯一可能挡下你的剑的。”
任沐道：“你们的师傅倒也有意思，打不过我就跟自己徒弟讲能把我怎样，这榜样莫非是太高了？你试一剑，让我看看断华有没有出鞘的欲望。”
“好。”
“我原本花了两个月时间来踩点，打算闹一趟天牢就跑路，你这老东西偏要给我扯东扯西这么多，说的我脑子都晕了，还想把我卖了？”
“诶呦，白面小子，老夫良心天地可鉴，哪有为难你的意思在里头？老夫只不过是实话实说，而且也只求你这么一件事情，帮忙挡一个人又不是让你去杀了他。”
“你是怀疑我杀不了他？”白面瞪着朱雀。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朱雀信誓旦旦，毫不脸红道：“这天下英雄少年还是属你白面小兄弟最为厉害，那任沐算个什么东西，哪能和你相提并论。”
“呸，你这老家伙为了求我，这点老脸还要不要的了？”白面满是嫌弃道。
“不要！”朱雀豁出去了。
“好，我干了，把刀取来。”白面气呼呼道。
朱雀闻言脸就像是绽开了的菊花，笑意掩盖不去，就势提脚欲走，又是停顿住，为难道：“白面小兄弟……”
“又怎么了！”
朱雀拍了拍白面的肩，陪笑道：“白面小兄弟仪表堂堂，也不是老夫不信你，丢你一个人在这天牢里也是有点……不如和我一同去？”
白面拍开朱雀的手，提脚便是走在前头：“走就走，你这老东西真的事多。”
京城外十里长亭，一位女子和一位男子坐于亭中。
“是让我在这儿奏琴，送别友人？”秦无衣满脸狐疑盯着她对面坐着的长发男子。
长发陪笑道：“是是是，我也不太清楚细处，反正那人大致意思就是在某人接近的时候我们俩奏琴。”
“那人是谁？你又是谁？其实我都不记得我答应下来这回事情。”秦无衣有些泄气：“就是我犯病的时候，吃了药便是会丢了一阵子的记忆。”
长发温润道：“姑娘也不用太过烦忧，不过一曲琴便可回去，等会马车便会来接我们。若是事情顺利，在下不介意为姑娘把一把脉，在下略懂些疑难杂症的医术。若是寻常的小病可能还没什么办法，但像这类荒僻的病症容易找出病因来。”
秦无衣感激道：“那在此先谢过公子了。”
长发点了点头，脸上的笑意却是逐渐收敛，他已经可以遥望见远处走来的人影。
如此初春之季，身着裘袍，肌肤白嫩如雪，光是那张脸就会让人误以为他不过二十余岁。但是那人已是早在上一代的江湖便已名扬的存在，那柄断华无人可阻，就算是当年京城四位以神兽为名号的老人也必须要四人合力才能阻之。
参天教在的江湖才是真正的江湖，任沐的天下第一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
“他？”秦无衣歪着脑袋，一脸俏皮模样道：“这人好奇怪，这样的天穿这么厚的衣裳，不热吗。”
长发耐心道：“他就是我们要挡的人，之前已经有人会过他了。”
“‘挡’他？”秦无衣有些疑惑：“诶，你们是谁？”
长发这才发觉他俩坐着的亭子中又多了一人，不，是两人，亭檐上还有一人坐着，双腿在空中晃荡着。
青衫男子朝着长发道：“这便求公子能竭尽全力了，不然……”
“我知道了，那么说你们都没能拦下他。”长发冷静道：“我会与她尽力的。”
青龙点了点头。
“那便奏我之前几日给你的那曲吧，你可已熟悉？”长发朝着秦无衣问到。
秦无衣连忙上下点头，一副乖乖宝宝的样子：“都会了都会了。”
“那便让我们会一会他吧。”长发爽朗道，从袖中伸出的双手皆有六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