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术：原始社会早期的一种宗教现象，即人们试图在外界事物上实现其意愿的种种实践活动。其特点是想象能以主体本身的某种特定动作及仪式来影响或制约外在客观之对象，达到其预想的目的。它同巫术的外在表现形式较为接近，可它以相信其实践者本身意志及力量这一特性而有别于巫术。其活动的主要表现方式是模仿外在事物或其对象的行为特征，以便实现对它们的控制。其极富神话色彩，超自然力量与实体奥秘仍有待于科学进一步研究。——百度百科
能量念术？
这话听起来就像“我能走路是因为我修炼了走路神功”一样令人匪夷所思。
“真族一直宣扬‘科学压倒念术，人类战胜神明’，”甸牧一边跟我讲，一边领着我往白鸟石像走，“所以如果让大家知道，其实我们依靠的也是念术，这个世界又会变为以前那种局面：人类不愿意自己去努力，以为只要向神祈祷就能拥有力量、地位、金钱等等，统治者以神的名义、以力量为威胁来压迫民众，有力量的人就是被神选中的，就有地位，无论这个人人品如何。那这样的社会，是我们希望建立的吗？”他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别忘了，九司学社培养的就是统治者。这种事情，我们再清楚不过了。”
他拍拍我的肩膀，指着飘在天上的悬浮灯：“你看那些灯，它们是怎么浮在天上的？又是怎么放出无穷无尽的光芒的？是反重力，是集能器，这种说法根本站不住脚，因为能量是会有损耗的，如果它们不自带能源，怎么可能一直持续下去？谁给了能量聚拢的力量？谁让能量在不断地集中又被使用的过程中毫无损耗？如果能量毫无损耗，这些光芒又是从何而来？对，这就是念术，能量念术。”
“而那个日鸟雕像，”陈秋风在旁边插嘴，“就是念术的‘源’。”
我完全没听懂，这个事情太难理解了，科学居然是建立在念术的基础上。然而我又不得不信，因为这个世界的确是有念术存在的。我以为念术只是一种落后的工具，没想到它就在我们身边。
“九司学社选址在天光山，也是看守着日鸟神殿，不让信族人卷土重来吧？”陈秋风问甸牧，后者点了点头。
在我们距离白鸟石像还有两三丈的时候，卢叔从石像的翅膀后面爬了出来，冲着我们喊：“喂！陈秋风，你让我安装的东西都装好了。”这时我注意到，石像上每隔两三尺就附着着一块破破烂烂的机械小玩意儿。
“好，”陈秋风回喊他，“你把主控器给我吧。”
卢叔借着战甲的飞行功能落到我们面前，这又让我想起了刚才关于科学与念术的讨论，我的心里特别别扭。
卢叔把一个跟裸奔的浮艇操作台一样的东西从bobo里拿出来，各种按钮导线能量脉冲纠缠在一次，我忍不住问了一句“这是哪儿来的？”问完这句我就后悔了，接下来卢叔花了两刻钟的时间，滔滔不绝地给我讲他是如何如何发挥他的机械才能，把他的盗版洞察13拆了组装成一个一个能量引导装置。在他讲的过程中，还不许陈秋风鼓捣那所谓的主控器，要他认真地听。
“怎么样？我是不是特别厉害？”听了这句话，我们都松了一口气，终于讲完了。
“厉害！太厉害了！卢叔我就知道你干什么都靠谱！”陈秋风一边夸张地称赞，一边拼命地鼓掌，我也跟着鼓起掌来，甸牧面无表情地象征性拍了拍手。
“好好好，咱们赶紧来干正事。”陈秋风见卢叔又要说什么，赶紧堵住他的话头。
只见陈秋风像臣心一样凭空变出一根权杖。看到他的这一举动，还有这根完好无损的权杖，我的心里又是“咯噔”一下。接着，他把主控器上的一些线连接到权杖上，也不知道怎么做到的，那些线头一碰到权杖就附着了上去，就像它们本来就是连在一起的一样。然后冲我们比划了一下让我们退后，嘴里开始念念有词，我发觉他嘴里念的声音和我在黑塔里听到的声音是一样的。
随着他的……嗯……吟唱吧，权杖开始发光，从他握着权杖的双手开始，扩散至整根权杖，又顺着导线流向主控器。主控器开始运转起来，像影视剧里的纺车一样把光芒纺成丝，又聚拢在一起，越来越亮。最后，陈秋风一声断喝，主控器光芒大盛，一条光线聚拢而成的极粗的光束卷上权杖，又从权杖的顶端散成无数细微的光线，射向附着在石像上的那些小东西们，一部分光线在空中转了个弯，射向石像的背后。
光线在石像上交织，和石像原有的光芒融合在一起，缠绕着、流转着，向藤蔓一样卷曲着爬向鸟的头部，也就是初之花的所在地。我突然觉得胸口被谁勒住了，抬头一看，原来是卢叔激动地抱住了我，我也没好意思阻止他。可能是因为穆寒的强制冷静的念术，我并没有很激动。
最终，所有的光芒，无论是来自陈秋风的权杖，还是来自雕像本身，全都集中在初之花的周围，将它团团围住。接着，就像一朵花一样，绽放开来。
“这个世界就要……”甸牧也激动起来。
突然，这朵光芒汇聚成的花朵骤然凋谢，整个白鸟雕像从鸟的头顶开始向下裂开，最后轰然倒塌，变成一片碎石。
接着，浮在我们周围的bobo“啪啪啪”摔在地上，碎了。
悬浮灯闪了两下，一个接一个地摔在地上。
我的脑子里面，那一直压制着我负面情绪的力量，轰然消散了。
身边三人的说话声，渐渐飘远。
绝望！痛苦！愤怒！憎恨！
一切都是他们的错！
念术的“源”没有了！
一切！一切都是黑暗的！
有什么意义呢？
到最后，我们收获的不还是一场空吗？
我们到底在做什么？
我忽然想起那首初族的歌：
……
莫向前
莫向前
这个世界无眷恋
莫向前
莫向前
过往之路已塌陷
……
徒增愤怒
脚下无路
沉默啊
悼念啊
做最没用的事情吧
………………
对，我们现在做的，不就是这“最没用的事情”吗？
多么讽刺，多么可笑！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身后远远地传来穆寒的声音：“混账！这个初之花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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