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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者所丧失的记忆,有的是因遭受痛苦打击之后,突然发生,过一段时间之后,也可能又恢复记忆。——心因性失忆症
黑暗。
无边无际的黑暗。
我不知道在这里呆了多久,就这样悬浮着,没有上下左右的区分。
孤独。
不过也仅此而已了。
毕竟,我一直是孤独的啊,我一直是一个人啊。
孤独是我最好的朋友,不是吗?
我不知道我是睁着眼还是闭着眼,反正都是一样的。
好像忘了什么不重要的事情。
就这样溶解在这片黑暗之中吧,如此的自然,就像我本就是它的一部分一样。
……
“林零,林零。”
声音?这里会有声音吗?
“林零,林零。”
是什么声音?谁的名字吗?
“林零,醒醒。”
我又没睡着,看来不是在叫我。
突然,我的面前出现了一片光,刺得我眼睛痛。我闭上眼睛,但是无论我是睁开还是闭上,眼前的光亮都毫无变化。
“什么……”我的手徒劳地捂着眼睛。
“……”
在说什么?
“……!”
听不……见……
“林零!救我!”
“陈秋风!”
一瞬间,光芒万丈。
重力。
这是我第一个感受。
“林零醒了!醒了!”
不……别吵……
我从床上挣扎着爬起来,感觉好像很多东西都忘了。
这是一间小房间,破旧的床,床尾嵌着昏暗的灯。再远的周围,我就看不清了。
“我这是在哪儿……”我抬起左手想搓眼睛,却发现我的左手背和左手腕上插了五根管线。
身体好沉重啊……
“林零,你怎么样了?”一个黑眼圈很重、胡子拉碴的大叔不知道从哪儿坐到了我的床边。
“什么?你叫我什么?”这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见过。
“林零啊,你不会是失忆了吧?别吓我啊。”他伸出手来揉揉我的脑袋,还挺舒服。
“我叫林零?”
“对啊对啊,你叫林零。”他小声嘟囔了一句,不过我还是听清了,“果然失忆了,这下可麻烦了。”
“啊,那您又是谁?”
“我……我叫卢昌达,你之前叫我卢叔。”
“哦,卢叔,好像有点儿印象。”
他的脸上立刻有了光彩:“你再想想,你还对什么有印象?”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想想我在无尽黑暗之中的经历。
“我……”我皱起了眉头,“我好像要去救一个人。”
“谁?”
“什么……风?”
卢叔愣住了,他的背后传来了一个声音:“我说什么来着,陈秋风没死吧?”说着,这人走进了灯光的范围,是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顶着一头白发,“不过,我的学生把我都给忘了,真是可悲啊。”
这个男人是谁?我好像有点讨厌他,又有点喜欢他。
“他把我也忘了,就记得陈秋风,我还比你早认识他呢。哎对了,你记得静湖不?”
“嘶……”我用右手背擦了擦眼睛,“好像是个挺关心我的人。我还认识谁,都说出来我想想。”
“穆寒?”
“穆寒!”我的脑子开始发胀,好像有什么事情极力想被回忆起来,“他,他,他他他……”
“他怎么了?”卢叔情绪激动地抓住我的肩膀。
我的脑子灵光一现:“他杀了陈秋风!”
“不唔!”卢叔刚要大喊一声,就被白发男子给捂住了嘴,后者还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别叫,你想把那帮人招惹过来吗?”他在对卢叔耳语道。
“呼,”卢叔甩开了白发男子的手,“陈秋风他……”“陈秋风不一定真的死了,穆寒没有理由杀他,林零现在脑子不好使,这是显而易见的。”
“唉,”卢叔叹了口气,“希望你说的是对的吧。”
“行了,你休息去吧,我得想办法喂喂他。”卢叔点点头,站起来走了。
“能站起来吗?哦对了。”他捉过我的左手拔掉了上面的管线,居然不疼。他搂着我的后背,我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慢慢被他搀起。我走了两步,险些摔倒。
“哎呀哎呀,要你何用啊。”他又把我扶回到床上,“幸好不用你自己走着去找吃的。来来来,条件有限,一切从简,凑合吃吧。”说着从身边拎起一个用钢板随意拼接成的小桌子搭在我面前,又从bobo里拿出些吃的放在桌子上。“呐,吃了好有力气,不能只靠营养水过日子。”
我看着桌子上这些圆滚滚的东西,突然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抵触感。
“吃啊,怎么不吃了。”
“这是什么?”
“云麦包,特别好消化,像你现在这样就只能吃这个,快吃吧快吃吧。”他的嘴角动了动,好像在坏笑,一定是错觉。
我拿起来咬了一口,然后拼命地抑制住吐出来的冲动。
淡!非常的淡!根本没味道!很蓬松,但是这种蓬松除了口干之外没有造成任何结果。在嘴里呆了几秒钟之后,它就迅速地在嘴里像融化一样消失了,感觉就像什么都没吃一样。
“这个……”我抬头看了看他,但是他故意装作看别处,我只好低头接着吃。他看我吃了起来,就坐在我旁边了。
“你的头发为什么是白色的?”我吃云麦包的间隙问他。
“问得好,其实我的头发本来不是白色的,但是你晕倒了之后,它就不知不觉变白了。”
“为什么?”
“谁知道,说不定是因为睡得少。”他轻描淡写地说。
“我晕过去多久了?”
“三天多吧。”
“我怎么晕得这么久啊。你给我讲讲我晕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吧。”
“好,不过你得把这个喝了。”他又拿出一杯黑乎乎的液体来,“醒神冲剂,能让你打起精神来,趁热喝。”
我接过来喝了一口,一股屎味儿直冲大脑,突然我的眼泪就流下来了。
“你你你……我说你不至于吧?醒神冲剂再难喝也不至于把你给难喝哭了吧?”
我自己也被这莫名其妙的伤心给搞糊涂了:“这个好像让我想起了陈秋风?”
“喝吧,喝完了给你讲你以前的事情。”
“嗯。”我咬着牙一仰头,一口气喝光了。
PS:突然玩起了失忆梗,要不要这么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