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早没想到……”穆寒望着天上一片破碎的空间直咬牙，“现在我得一片一片地拼回来。”
“亏你也是神使，啧啧啧。”甸牧一边阴阳怪气地嘲讽穆寒，一边向我们走过来。
“这叫百密一疏。”穆寒有点儿脸红，向后一倒，坐到了空气上，银杖挥开，现出一片光幕，他就在这片光幕上操作起来，“好了，从现在开始至少三个时辰不要打搅我。”
甸牧耸了耸肩，对我招了招手，我没办法，只好跟过去了。
“怎么样，是不是有一种离家出走之后，父母没找你，你自己只好灰溜溜地回来的感觉？”甸牧有点儿幸灾乐祸地说。
我没搭理他，这家伙嘴里就出不来什么好话。
他见我不说话，又换了个话题：“我说，你不关心日鸟神殿那边怎么样了吗？”
我随口回道：“反正我关不关心你都要告诉我的。”他却瞪大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看着我，把我都看心虚了：“你……这么看我干嘛？”
结果他一句话差点儿把我气死：“你以前可说不出来这种话，要不就是正面回答，要不就是反面回答。现在你居然能说出这种反驳的话来，看来你已经得我真传了，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说着他还拍了拍我肩膀。
滚啊！谁要变得像他一样到处嘲讽人啊！这种事都能往脸上贴金啊！
“林零，”他突然很正经地叫了我一声，“你有没有发现，你比以前放得开了。”
放得开？好像我离开日鸟神殿的时候卢叔说过我口才比以前好多了，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为什么这么说？”我问道。
“而且你现在精神承受能力也比以前强了。”
“好像是这么回事。”我仔细回忆了一下我以前的状况，觉得他的话不无道理，“我以前总是被前世梦折磨，现在我不做梦了，睡得好了。”
“你以前敢在这种露天的废墟里睡觉吗？”
我奇怪地看着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成长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一脸严肃地说这句话，我很想打他。
“也是有别的原因的，”他无视了我眼里的杀气接着说，“静湖的意识应该对你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念头：“你……不会是看上静湖了吧？”
接着我的后脑勺就挨了一巴掌：“说什么呢你？”
今天我脑袋可没少挨打啊，不定哪天就被打傻了。
“其实，”他的语气突然凝重了起来，“这应该属于一种对对手的认同感吧。毕竟都是间谍，而且你在那种情况下，利用她意识里残留的一点儿经验，居然能和我打个平手，我有点遗憾，没能在她完整的时候和她对决一场。”
“那还不是被你杀了。”我有点儿不解。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当时在九司学社的时候，她顾忌你，没出手。一方面可能是因为你的脑子里有她的意识，但是另一方面，她也是不想伤着你。”
“她顾忌我干嘛啊？”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想到你和卢昌达的关系。啧，人心莫测。”
我们俩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主要是我给他讲我们离开羽山去博镇、之后又从博镇去加拉帕格群岛的事情。大概又过了一刻，我们终于来到了日鸟神殿的“入口”。
“还得跳下去。”我叹了口气，“这地方要是正常进去怎么进？”
“走大门。”说着他抱起我就跳了下去，像一张纸一样轻轻落在地上。他把我放下来，指着我们后面说，“建九司学社的时候，把这个下面的土石挖空，让神殿沉下去，再在上面建造，这个意思就是我们真族人把信族人的圣地踩在脚下。也因为这样，那个大门已经没用了，从这儿开门出去也都是土。”
“林零！”陈秋风跳着向我跑过来，一点儿也不像是刚被捅……算了不想了。
“哎呀哎呀，看来你的小伙伴看到你还挺开心的。”
“陈秋风……”我有点儿不知道怎么面对他，毕竟我……啧，刚刚明明不想去想了。
“林零，”他跑到我面前，“你还生我气吗？”
什么什么？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我把你伤成那样了，我还要生你的气？”
“对不起，”他突然像个孩子似的低下头，“我以为只有杀了我，才能消灭臣心。”
“陈秋风啊，”甸牧突然在一旁插嘴，“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小说看多了？那是臣心，历史的尘土，能把你怎么样？现在是真历，神都不过如此了，区区一个臣心，你是不相信我们对付不了他吗？”说着他扒拉了两下陈秋风，让他转过身去，又往前推着他：“有这时间还是干点儿实事吧，穆寒那边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我也没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你就别再磨磨唧唧了，赶紧该干嘛干嘛。”
“哎哎别推我别推我……”陈秋风说着，让开了甸牧推他的手，走到我旁边。
“林零我跟你说吧，这个东西太神奇了，”听到这句话，我就知道接下来又是长篇大论，“初之花是初族的圣物，是自然念术的象征，但是它居然能开启信族的神殿，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我没回他，我知道根本用不着我回。
“其实信族和初族不过是人类自己给自己划分的，二者在根本上没有区别，区别的是神圣念术和自然念术。你要知道，信族就是靠着神圣念术打败初族的，但是其实神圣念术就是自然念术的延伸，神圣念术和自然念术一样，在根本上也没有区别，只不过是神圣念术比自然念术更高级，信族才战胜了初族。你看，”他指了指身后的白鸟，此时白鸟的周身流动着光芒，“有了光，才能有生命，光创造了生命，光汇聚成生命。”
“你这家伙怎么一天不见，就从科学青年变成一神棍了？”刚才那一大堆我根本没听进去，我觉得陈秋风有点儿反常。
“念术只是科学的一种，”甸牧在一旁解释，“这家伙不就是沾上科学就开始发疯吗？”
“念术就是科学？”这话我理解不了。
“这么跟你说吧，其实咱们所谓的科学也是在念术的基础上建立的，只不过这种念术的应用不体现在各种具体的超自然现象上，而是被用作科学的地基。”
“什么应用啊？”我听得一头雾水。
“你知道集能器的原理吗？”
这话把我问住了，这就像问我一加一等于二的原理一样，讲不出来。
“真族人掌握的，叫能量念术，也就是神圣念术的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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