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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青楼以后，寒夜洐本来期望着能有个一两天休假，毕竟这一个月来修行辛苦不说，自己又三番五次差点因公殉职。然而事实证明是他想多了，用张妈妈的原话来说“啥？休假？组织上倒贴那么多银子让你们修行，回来了不给我趁热打铁资金回笼还想休假？”
于是第二天早上寒夜洐便开始强打精神招呼客人了。虽说离开了一个月，技艺多少有些生疏，然而瑕不掩瑜，凭借着气质上惊人的转变，很多人单是一睹芳容便心满意足了，人们私底下暗自赞叹这青楼怕不是暗藏着仙家功法，若是不然如何在这短短一个月间让这虽清新脱俗但终究是人间美色的夜雪姑娘晋升至散尽铅华的出尘仙子一般。
这些日子里，当初与寒夜洐同一时间被送去特训的女孩们也陆陆续续地回到了青楼，与寒夜洐不同，这些姑娘似乎并没有经过多少武学上的训练，但这一个月来她们当然也没有闲着。唱曲，舞姿，以及古琴，琵琶，诸般乐器，甚至还有专为取悦他人的媚术，根据个人天资，女孩们在不同的领域自有着长足的进展。所谓相由心生，技艺上的纯熟带来心性上的变化，让女孩子们的容貌气质也发生了不易察觉的变化，于是在日间场结束时，面对着眼前一屋子属性齐全千娇百媚的莺莺燕燕，寒夜洐下身的禁制久违地隐隐作痛了一番。
是的，从今天起，他就是青楼新生代的女孩子们的领班了。
我滴个乖乖。
寒夜洐扫视着屋内或坐或卧的女孩子们，口水差点流下来。离他比较近的一个女孩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微微打了一个寒战。
不行不行，作为领班，好歹要拿出点架势出来。然而不幸的是，寒夜洐从小到大就没当过什么官，不仅如此，集体活动什么的也基本上不会去参与，甚至小学到大学的班级合照他都以各种理由推掉了，最过分的一次，大一学期末合照时坐在正中间的辅导员正一脸严师慈父地坐在学生们中间看着镜头时突然接到了电话说本校学生在市中心臭名昭著的红灯区和人打起来了，这也就是为什么当寒夜洐捡起辅导员在说教时恨恨地摔在他头上的合照时，诧异地发现照片里唯独辅导员一手拿着电话，嘴巴长得大大的，简直能塞得下一枚鸡蛋。
这样完完全全独狼一匹的寒夜洐，现在一下子要融入一个集体，还是以凝聚整个集体的领班身份。
唉，该做的总归要去做的。想了想以后领班工作走上正轨薪就能资翻倍，休假时长翻倍，夜间场有权不接客，寒夜洐觉得自己稍稍恢复了些许勇气。
寒夜洐轻咳了一声，准备开口说话——
“我说，凭什么是你这个丫头当领班啊？”
呃？
“论资历，你入青楼更晚，论技艺，你那手古琴在我看来简直就俗不可耐。领班？你何德何能啊？”
“唔……也许是因为我脸蛋比你漂亮？”
“你！”
寒夜洐设想了很多种情况，唯独没想到，他还没开始说话就有那不服气的站出来对峙。
眼前那一脸不服气的女孩子眉清目秀的，一副小家碧玉模样，不说话的时候想必是温婉可人的模样，便是此刻微怒的神情也是那么惹人遐思。
心理上，寒夜洐此刻已然占了上风，毕竟看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发脾气，对他来说多少是件赏心悦目的事。
“啊，也许是这样没错。”女孩微蹙的眉毛松开了一些。
“毕竟对某些水性杨花的骚浪贱货来说，恬不知耻地向阁主摇个尾，乞个怜，搞些个见不得人的交易，那还不是家常便饭？你说是不是呀？夜雪妹妹？”
“静姐！再怎么说这也有点太……”一旁的女孩终于有些按捺不住了。
“对不起啊夜雪妹妹，静姐她不是有意的，你不要介意啊。”
“哎呦喂，我说的可是某人，某人，夜雪妹妹一副白莲花的样子，怎么可能会像是我说的那般骚浪，下贱，恬、不、知、耻呢？”
和张妈妈交易么？寒夜洐认真想了想。
其实凭良心说，张妈妈认真起来的样子绝对是天仙级别的，就算交易只怕占便宜的也是自己。不过一想到那视财如命的丑恶嘴脸……交易？怎么可能。
明明是自己单方面被张妈妈剥削好吗！
似乎是察觉到寒夜洐微小的情绪波动，出言挑衅的女孩脸上隐隐有些得意。然而她并不知道这份情绪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寒夜洐看了她一眼脸上反倒绽放出自然，温和，毫不做作的微笑，仿佛一朵白莲花轻轻地舒展着晶莹的花瓣。
女孩心里有些不悦，心说夜雪这小妮子装圣母白莲花的功夫还真是一流，被自己这样出言挑衅还能笑得这般从容不迫。
然而她并不知道此刻的‘夜雪’内心里想的却是——
唔姆姆，多看美女，延年益寿，延年益寿啊。
不对不对，正经事还没办呢，振作点寒夜洐，没出息也得有个限度。
“人的命运，向来是难料的。刚入青楼的时候，其实夜雪绝没有想到会有今天这样的情形。数日前倾羽阁主找我谈话，说‘高层都决定啦，你来当领班’，我说另请高明吧。我实在——我也不是谦虚，夜雪一个刚入青楼不久的人，怎么就能当了领班呢？但是倾羽阁主讲‘高层已经研究决定了’。青楼毕竟于我有恩，所以我后来就念了句诗，叫‘岂因祸福避趋之’，那么所以我就接受了这一委任。其实夜雪也很迷茫，不知如何应对。很惭愧，能想到的，也就只有替诸位姐姐妹妹分忧解难，这一些微小的事情。若是诸位姐妹有甚么难处，夜雪定当倾力而为。”
这一番推心置腹的陈辞虽然散去了些许圣母白莲花的气质，却让女孩们多少放下了些戒心，看向寒夜洐的眼神也不那么冷淡了，之前那个好言相劝的女孩甚至温柔地笑着，看着寒夜洐。
破冰之后，接下来的部分就顺利了许多，寒夜洐基本上就是照本宣科地把张妈妈的原话添油加醋地复述了一遍，讲了讲领班的职责，并和在座的女孩子们友好而亲切地交换了一下一些个人情况，深切地增进了彼此的关系。
呼——总算是结束了，托某位人生经验丰富的长者的福，总算是没有太掉链子。
“孩子，别给我太得意了。”
谁？哦，美女，又是你啊。
看着向自己走来的女孩，寒夜洐不自觉地咧嘴笑了起来。
察觉到对方的笑，女孩短暂地局促了一下，但迅速恢复了镇定。
“我不知道你和阁主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小秘密，不过你这领班的位子若是想坐稳，就给我老老实实的。若是想搞什么动作，”经过寒夜洐身旁时，女孩瞥了一眼。
“我静临随时可以让你身败名裂。”
PS：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