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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来这里，也是为了寻一样宝贝。”秦川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贪婪，从身前的一只看不清面目的怪物的尸体上拔出了他那柄被他称作‘掉脑袋切切’的宽刃砍刀。
“啊？你问这把砍刀？这是从一个姓胡的屠夫手里买来的，那厮杀猪十年刀刃犹新，还以为是自己技艺纯熟堪比解牛庖丁，可笑，其实不过是这把宝贝本身的功劳罢了。”
这一路黑黢黢的走过来，也碰到了一些怪物，有些实力与之前营火旁碰到的狼妖相近，但大部分其实也并不突出，连无法使用内劲的寒夜洐也能靠着身法躲开攻击，并用手中的细剑解决掉。
这并不算紧张的一路上，二人多多少少都有些无聊，不知是谁先挑起话匣子，二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上了。
“所以说，明白了么？我拿这些宝贝，并不是为了贪图些什么，只是为了宝贝们着想罢了。在我的手里，真正的宝贝可以完全发挥出自己的水准，而在胡屠户这种人手中，那就只是块废铁罢了，一辈子也没有出头之日。写兵器谱的百晓生，那眼界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我和他谈笑风生，我说你把兵器谱里面随便一把兵器拿出来，我能让它变成正数第一。他不信，掏出了排行四十六的环燕双飞枪让我使给他看。”
“结果呢。”
“结果他拿出了自己写的兵器谱，撕得粉碎，也是可怜。”秦川摇摇头，长叹一声。
“其实百晓生的眼光不错，兵器谱上排出来的东西都不是俗物，也算是识得宝贝的。”
“不是俗物？小李飞刀怎么说？那可是寻常铁匠打造的凡品。”
“唔，说是这么说，其实刀谱的最后一页这么写着，‘本教程所用素材请于皇城欧冶铸造坊统一采购’。你可以去欧冶猛男家里问问，寻常飞刀多少钱一把，李字飞刀又是多少钱一把。”
“至于你说我这些宝贝都是偷来的。那可是冤枉了我，虽然有些是我捡的，有些是打爆敌人夺来的，但大部分都是像胡屠户这这样，正经付过钱的。”
“付了多少？”
“胡屠户张嘴要价五十两银子，还以为自己赚到，其实这算是我比较划算的一桩买卖了。”秦川摩挲着砍刀宽厚的刀脊。
“至于贵的，通常就不是钱能解决的事情。百十年前这世间还不像现在这么太平，妖神之乱后性情大变跑出来为祸人间的大妖怪还是很多的，那时我的职业是除妖师，有钱，有宝贝作报偿的正经猛男。”
寒夜洐吃惊地看着秦川的侧脸。看上去不过也就二十出头，很难想像他竟然是‘百十年前’就存在的人，也许他只是在吹牛皮罢了，但倘若是真的……
“当年业务繁忙啊，经常天南海北地奔波着，有时白天在南天国遗迹，晚上就得去北公国，还好有西方来的好哥哥不忍心看我四处奔波，就好心赠了这把营火熔芯，让我在最业务最繁忙的区域插下营火，顷刻间便能到达。只是没想到在这偏僻的地方也有营火的存在，也许之前我也来过这里？这百十年间的事情实在是有点记不清了。”
秦川翻转手腕掷出了砍刀，不远处的黑暗中发出一声令人窒息的尖叫。
“说到哪了？哦对，营火。其实后来这营火也就不经常用了，毕竟这些年来为祸人间的大妖怪越来越少，我也渐渐失了业，钱差不多都用在宝贝上了，吃穿用度都不太能保证，迫不得已只能在皇城给大户人家做个门房，做个修脚工勉强维持生计，连吃一顿香香鸡都要犹豫很久，心好卵痛啊……”说到这里，秦川神色有些黯淡，忧伤地从一只死掉的虫妖身上拔出了砍刀。
“好在最近接到一个好哥哥的委托，给了我差不多能买下一件宝贝还有富余的钱财，让我帮忙挡一挡天劫。”
“天劫这玩意原来是能帮忙档的吗？！”
“怎么说呢，虽然最近不怎么有天劫找上我了，百十年前还是见过不少的，有段时间基本上每得到一个宝贝，就会被天劫骚扰一下，也算是身经百战，见得多了。你说我以后要不改行帮人挡天劫？听起来很有前途啊这个行业。”
“修真者不是已经不存在了么？哪有那么多人让你帮忙挡天劫啊？”
“嗯，修真者的确不剩下多少。不过准确地来说天劫只是甄别猛男的一个试练，并不只是会找上修真者而已，而且虽然修真者所剩无几，他们留下的功法秘籍，甚至是一些修真的宝贝都还被人好生留着，保不准有些坏东西会照着秘籍偷偷修炼。”
“坏东西……你刚才还说人家好哥哥来着。”
“那不一样，他是会做人的，天劫之后还额外告诉了我一件宝贝的下落。”
“哦？原来给你好处的就是会做人啊……”
“要是给了我好处，我还说他是个不会做人的坏东西，那我岂不是太不会做人了？况且他口中的宝贝可是雷火剑，那是连我都只见过一面的宝贝。”
“噗——”
“哪里好笑？”
“没，我只是想起了点肮脏的往事。”
秦川奇怪地看了寒夜洐一眼。
“十年前，我眼睁睁看着雷火剑，连同拿着那把剑的猛男，一起从这世上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些年来江湖上有些坏东西千方百计想找它，说什么雷火一出天地灭，熔剑断柄保平安，其实就是一群要么畏惧要么觊觎这宝贝威力的弱子罢了。但这些人聚集起来也是个不小的数目，这些年来也算是把整个源祖神州翻了个底朝天，却也是没能找到这宝贝，似乎真的从这世上彻彻底底地消失了一样。若是没有好哥哥提醒，谁能知道她竟然在这么神秘的地方藏着。”
根据秦川的描述，那位一身白袍手摇折扇儒生打扮的好哥哥站在悬崖边上指着那万丈深渊告诉他雷火剑被弃置此处至今无人问津，于是秦川就这么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只要心中有信仰，不论从多高的地方落下，都能得到神灵的庇佑。”
“那你怎么还给摔成那副德行？”寒夜洐回忆着秦川刚出现在自己眼前时那般惊悚的模样。
“……我只是没能找到信仰的草垛而已。”[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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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万物皆虚 万事皆允 袖剑之下 众生平等
PS：偶然翻了翻神社的新番，评论区里巨贫之争已经开始有点不可调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