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洐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觉得浑身上下剧痛无比，上半身每一个关节都像是被强行扭断了一样，再加上剧烈的干呕耗去的体力和精力，整个人顿时变得无比虚弱，不堪一击，感觉生命力正无可挽回地从自己的身体里流失，身体越来越冰凉。
如果苏飞飞在的话，肯定能用那一双巧手瞬间恢复好自己的身体吧。直到体验到这濒死的感觉，寒夜洐才无比深刻地意识到那个虽然嬉笑怒骂不讲道理又时不时对自己图谋不轨却总在自己危难的时候出手相救的苏飞飞有多么可爱。
秦川在远处兴奋地喊着什么，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渐渐陷入昏迷的寒夜洐。也或许，比起虚弱的寒夜洐，他更在乎即将到手的宝贝。
啊，就要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这了么。
在这没有光亮，没有希望，甚至无人知晓的地方，就这么默默死去了么？
可恶，好不甘心啊。
‘你若是不甘心，那方才被你杀死的幼年夜魇又该如何？’
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在寒夜洐脑海中响起。
说得也是，就当一命偿一命了吧。虽说是为了自保，但把它刺成那个鬼样子，我也是有些太不人道了。唔，话说回来真的是我杀的吗？我有这么厉害？
‘寻常人刺出一剑的时间，你硬生生刺出六十七剑，前二十三剑戳烂三只眼睛还不知足，余下四十四剑，均是断筋放血的阴损招式。’
脑海中那个声音冷哼一声。
‘甚至不惜强行扭坏你自己的筋骨，也不知这匹夜魇跟你是甚么愁甚么怨。’
寒夜洐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形，那一瞬间的确是感觉时间过得很慢，慢得不正常，而且这刺着玩的感觉也挺爽的，就随便多刺了几下。话说回来六十七剑啊六十七剑，这速度再快点得突破音障了吧？虽然快死的时候情绪这么高涨有些不太正常，但是……哈哈，我好强啊！我怎么这么强啊哈哈哈~~
‘你……难道你就没有一点负罪感？’
大姐，我都要死了啊，你让我死之前假惺惺地对这个想把我拍成肉饼的玩意赎个罪？对不起，这么做作的事情我做不到。再说了，反正我都要死了，你还能奈我何？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怎么骂人呢你？素质这么差劲。话说你到底是谁啊？在人家脑子里嘀嘀咕咕的。
‘这匹夜魇，是我一手养大的宠物。’
呃……
对不起啊。
‘现在道歉？晚了。’
你，你想怎么样？
‘妾身这么些年来在这地方孤苦无依，只得养了这匹夜魇聊以慰藉。本来么，我倒是就想看着你这么痛苦地挣扎着，在忏悔中死去。但就算是你死了，它也不会再活过来。况且，你似乎完全没有哪怕一丁点愧疚的意思，就这么让你死，似乎有些便宜你。’
寒夜洐觉得那冰冷的声音仿佛就在自己耳边逡巡着，近得让人脊背生寒。
‘我改变主意了。你杀死了夜魇，让我失去了养了许久的宠物。这笔帐，你要怎么还？’
呃，你可以放我回去，等我赚够钱了再给你买一只……
一根冰凉的指头封住了寒夜洐的嘴。
‘不行，不行，你一旦出去了，又怎么会想起我这个孤苦伶仃的可怜人？我看不如……’
会回来的！实在不行您就去皇城的青楼找我嘛，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啊。
‘你是青楼的人？那可真是妙。’
冰冷的声音咯咯笑起来。
‘比起那蠢笨的夜魇，青楼的小妹妹更合我的胃口呢。不如你来代替它，做我的宠物，好不好？’
不好。
‘真的不好？’
不好。
寒夜洐心里虚得不行，但直觉告诉他，此刻若是服了软，可能发生某种非常可怕的事情。
那冰冷的声音轻笑了一声，似乎看穿了寒夜洐的心虚。
‘真的……不好？’
黑暗中浮现出一点洁白的光晕，被一双玉手托着，顺着胸口的轮廓，柔和的颈线往上。
寒夜洐感到一阵窒息，一时间只能保持最低限度的理智，让他不至于立刻屈服。
太过完美的一张脸，简直不像是人类可以拥有的……
那双手轻柔地抚摸着寒夜洐的脸，像是在宠溺着自己的孩子一样。
‘告诉我，你的名字。’
‘寒夜雪。’
‘夜，雪。清夜焚香倾城雪。很好听的名字呢。’
冰凉的声音语调一转，化作魅魇婉转的呢喃。
‘那么，夜雪妹妹，做姐姐的宠物，一辈子和姐姐在一起，让姐姐宠着你，好不好？’
寒夜洐痴痴地点了点头。
那一瞬间，寒夜洐觉得自己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永久性地改变了。他的眼中只有那张完美的脸蛋，看着看着，寒夜洐发现自己产生了一个很可怕的想法。
他想就这么一辈子看下去，不再做任何事情。
多快乐啊。寒夜洐感到浑身轻飘飘的，心底油然而生的一股满足感将自己完全填充，一身的伤痛也不知什么时候消失掉了，整个身体懒洋洋的，很舒服。
“该走了，这里并没有雷火剑……呃，你们这是要去哪？”
回过神来时，寒夜洐发现自己的手正被人牵着，不知道要走向哪里去。
橘红色的火光冲淡的白色的光晕，寒夜洐感到一股真实的温暖涌了起来，一时间神识清明，惊觉地甩开了牵着自己的那只手。
借着秦川手中不知为何燃烧得特别旺盛的火把放出的光亮，寒夜洐终于看清了牵着自己的那个‘人’。
一身素白色的纱衣轻轻裹着玲珑的身段，那张脸依旧是那么漂亮，却没有了那种蛊惑人心的魔力。
只是这纱衣实在是有些薄了，寒夜洐甚至能看见腰肢上暗红色的纹身。寒夜洐不由自主地挪开了视线。
看了看牵着寒夜洐的漂亮女人，又看了看一脸茫然的寒夜洐，秦川咧嘴笑了起来。
“没想到啊。这么多年过去了，狐妖竟然开始掳掠小姐姐了。男人已经满足不了你们了么？”
女人的脸色有些难看，警惕地盯着他。
“我答应了这个小姐姐，要送她出去，能不能行个方便？”秦川大大咧咧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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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少年作死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