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春宵苦短，少女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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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假期结束时候的故事了。在五一之后的周末，在LO娘们的兔子洞中。
“所以呢？”罗曼，最后你们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穿着LO装的Shisuka回到了平常尖锐而且严肃的姿态，“一起走了一段路。”
“走了一段路？”Perin这天也出现在了Down the Rabbit Hole——她是被罗曼以重大信息披露为名召唤来的。
“等等，我一开始就什么都不明白。发生什么了？”深绘从旅行中回来，稍微黑了一点。
“没什么。”Shisuka说道。
“喂喂。好歹是我穿着你那小一号的高跟鞋走回寝室的诶。”罗曼在桌上做出了黑社会老大讨价还价时的姿势，她的一只胳膊支在桌上，食指和中指夹着咖啡的砂糖带指向Shisuka，“多少说一下当时Dokidoki嘛……”
“嗯……”Shisuka捏着下巴想了一会儿，“大概就是我们在一起走了会儿。然后因为罗曼的鞋子稍微大一点，所以在走过公园台阶的时候后脚跟脱了。然后我赶快蹲下来扯鞋跟，想要快点跟上他。结果他在几步之外等我呢。”
“之前，你就是跑上去和他肩并着肩走路，招呼也没打？好像自来熟的两个人？”罗曼问道。
“嗯……”
“你们还真是……”
“Shisuka有男朋友啦？！”深绘和伊利斯终于发现了对话的主题。
“还不算。”Shisuka倒是依旧语调冷若冰霜，听不出背后的情感变化，“只是，我们莫名其妙的一起走了一段路而已。他知道我想和他一起走，所以等我了。然后，在下电梯的时候，他让我站在了他前面。在地铁站里，他就一直在我身后。”
“大概是个……很温柔的人。”深绘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地铁站是鱼龙混杂的地方嘛，在你身后可以更好的保护你。”
“啊啊……何等幸福的人。”Chiya似乎四月末到五月就一直就倒在桌子上。
“你们就没有任何然后之后最终以及结果？”罗曼把糖加到咖啡中之后都忘了搅拌，“你们就这么分开了？”
“有不满吗？”Shisuka喝了一口咖啡。
“你以为你是淡定哥啊！”罗曼抚着额头感叹，“整个青春都当老处女，然后等着相亲吧，你。”
“你还不一样是处女。”Shisuka说道。
“呵呵呵……”罗曼发出无起伏的笑声，表达自己的不在意。
“似乎……是……罗曼酱的死穴啊。”伊利斯注意到罗曼端起咖啡杯的时候碟子和咖啡都在抖。
“真是的，你们着急什么？”Shisuka轻轻叹气，“和你们又没有关系啊。”
“Please allow me to
introduce myself～”罗曼放下咖啡杯，唱出来了滚石乐队sympathy for the devil的第一句歌词。
“嗯？”
“我以前呢，曾经喜欢过高中班上的一个男生。”罗曼继续说道，“文学少年类型，长相一般偏上，内向，自卑，孤独。”
“那还不是因为长相一般偏上……长得丑就会形容为阴郁了。”深绘插嘴评论了一句。
“绝大多数人都是不美不丑不聪颖不愚昧不杰出的度过一生的。所以长得漂亮的赢家给我闭～嘴～哦～”笑脸说出最后一句话的罗曼略有点吓人。
“然后呢，我发现我喜欢他——就在那个所有人都准备考大学，穿着丑陋的制式校服，头发剪短或者扎起来，不敢戴隐形眼镜的年代。”罗曼继续说道，“然后和我一样喜欢他的另一个女生，是个无知之辈。
“什么意思呢？就是那种做出一副文学少女模样的漂亮姑娘。要知道文学少女从来都是假命题。拍照只要好看，腋下夹一本书就够了，然后另一只手轻抚额发。但是文学少年，身边要是没有一个图书馆，一百个人见了一百个人觉得他是傻逼。
“她就是这样的文学少女，为了追求他变成的文学少女。而我是真的感觉到我可能和那个男生有灵魂的共鸣这种感觉。”
“最后他选了文学少女，没有选你。”Shisuka说，“猜都不用猜。罗曼诺娃，19岁，无恋爱经历。”
“单恋也是恋爱，但是如果可以真的不想让自己把他算作自己的初恋单恋对象，因为呢，他简直也是个傻逼！”罗曼轻轻捶了一下桌子，“最后文学少女先我一步告白了。结果那个家伙接受了。”
“嗯，你是想用你的个人悲痛经历，来告诉我，快点行动比较好吗？”Shisuka再次捏着下巴说道。
“不是，听我说完。当时我在场，那个文学少女对他告白说的话，是这样的：‘ I don't think two people could have been happier than we have been。’”
“有……问题吗？”深绘问道。
“这是维吉尼亚伍尔夫给丈夫的遗书啊！拿着这样的话告白，潜台词就是，我已经因为某些原因不能在幸福，继续爱你了。这是分手信！是Dear John（注：英文分手信，长Dear John开头）啊！之后我问他，为什么接受了，你明明知道那句话出自哪里吧。结果他告诉我说，他知道的。文学少女本身是个伪物，她不喜欢看书，但是为了他，把虚假弄成仿真，他十分感激。”
“唔……”Chiya保持倒在桌上的姿势发出同情的声音。
“最后他说，没有办法，他只是喜欢这样的她。平凡的小小的幸福。我知道，他这句话是对那个时候中二嚣张得不得了的我说的，最委婉的拒绝。”罗曼低下头，看着咖啡杯，“可是，我果然还是很喜欢他。”
“请……节哀。以后会遇上更好的男人的。”深绘试着去安慰。
“于是服务生，你看我都说了这么青涩悲伤的故事了，能给优惠嘛？”罗曼对着不远处站着待命的服务生问道。
“我又没听到你说了什么，而且我不能做主。老板说了算。”服务生看到老板点点头，于是翻出LO娘的账单，“那个最便宜的冰淇淋可以算是附送的，不收费了。”
“嗯哼～”罗曼发出愉悦的声音，喝了一口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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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能以为谁也不知道她这番胡闹之下的难过，谁也没看出来她刚才差一点流出来的眼泪吧。
但是坐在另一侧伊利斯已经无意中瞥见了她脑中回想的过去。高中第九百九十九天的失恋。
那晚，罗曼回到家中，关上房门，大哭了一场。午夜时分，妈妈以为女儿还在因为写作业而熬夜，推开了房门，却只看到躺在床上眼圈红肿的女儿。
于是妈妈露出了微笑，她决定第二天好好安慰自己的女儿，纪念失恋之后的第一天，以及高中入学的第一千日。
本来那是她只想拍拍学习中女儿的肩膀，然后轻描淡写地告诉她的，无关紧要至极的日子。
×××
假日最后一天，那时的情景是这样的：
“是这样的。”罗曼在Shisuka最后一场比赛结束前找到了正在对弈的Shisuka，“优秀的男人呢，应该是对感情这种东西最迟钝的人。他们只想到如何提升自己的素质，发展兴趣，拓宽未来。他们一直在设计未来的生活，但是从未想过将来生活里的人可能是谁。我相信你想象一下把爱情当作全部事业的男人都会感到恶心吧。那种人要么就是恶心的蠢货，要么就是玩弄你你也不知道的情场高手。两者都需要远离。”
Shisuka从裁判那里接过计分卡，同时点头道谢，然后转向了罗曼，“可是女追男……”
“当然需要男生先告白啦！”罗曼说道，“只不过我说了，这样的男孩子都是榆木脑袋，实际上你需要先让他意识到你，你要进入他的生活。只需要努力一点点。”
一点点，大概这么大。罗曼用手比了一下大小。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啊。”Shisuka说，“今天我就一直没有……”
“今天是假期最后一天，而且根据昨天的推断，他应该没有认识的人在一起。也就是说男生凑不到一群的话，是不会去网吧或者篮球场的。当然，这只是猜测，他随时可能接到电话。”
“那你说这些有什么用……”
“不能放弃希望！可以恋爱的青春在这个国家是很短的！”罗曼双手拍下离她最近的桌子，“如果他要回学校，肯定是地铁！我们去必经之路守着就行了！我们等半个小时，等不到算我浪费你时间，我请你吃饭好啦。”
“这倒是不用……啊啊啊啊！”Shisuka没有说完就被罗曼拽着跑了起来。
结果是，她们就在场馆出来的不远处看到了那个男生，他束在脑后的辫子太过显眼，而今天他穿了一件黑色的T恤，背后画着一个大大的无政府主义A。
“去啊。”罗曼指着他喊道。
“哈……哈哈……嗯……哈……”Shisuka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
“至于吗……”
“我……我这是高跟鞋啊！”
“啊……My Bad。”罗曼说玩立刻脱下了自己的普通学生鞋，“别在意这么多了，我没脚气，快换上。”
Shisuka看了一眼罗曼，有看了一眼正在远去的男生，立刻低下了身子，开始换鞋。她动作不仅不利索，而且甚至因为慌张出现了各种问题。
“鞋子有点大啊。”Shisuka看着远处几乎要消失的男生背影说道。
“我个子比你高的原因，这个尺寸我还是很满意的。”罗曼也简单的踩进了小一号的高跟鞋。
……
“怎么了？”罗曼对于犹豫不前的Shisuka问道。
“我还是有点……紧张……”
罗曼“诶”的一声邪笑着翘起了嘴角，她突然之间拍了一下Shisuka的屁股。弄得Shisuka惊吓之余往前踩了两步。
“春宵苦短，少女你还等什么？”
“啊啊……”Shisuka最后仿佛做出觉悟一样闭上了眼睛，随即睁开，“下次算账。”说完，她便跑向了前方。
罗曼试着在小一号的八厘米高跟上迈出了几步，果然很难受。于是她索性坐在了会馆的台阶上。
虽然很对不起Perin，但是罗曼还是踢开了八厘米高跟。她的过膝袜底踩在地上，她坐在阶梯上，望过无数走向各自归宿的人群，来往的车流，远处的高楼，以及勉强露出一点的云霞，看着五月有些迟到的夕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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