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少女是不是O子，罗曼并不知道。深绘和伊利斯也不敢确定——因为妆容之后的真实差别会大到什么程度谁也不知道。
但是眼前的少女的身体是很美的，除去脖子上有一颗黑痣，全身几乎洁白无瑕。她的胸部大概就是古人所说的丁香乳，一手可以掌握，除去乳头上面有些穿孔的痕迹，十分可爱。她的双腿并没有什么缺憾，一双脚也非常可爱，脚趾被剪得很干净。
她闭着眼睛，仿佛安眠。
深绘觉得她真的很美——就像是以前看到的一张照片：一个溺水而死却面露神奇微笑的少女。想到面前的少女已经死去，可能以后再也不会再咖啡店见到Ophelia，她又感到难受。
“不晚。”罗曼走上前去，直接把脸贴在了少女的胸前，“明明还有心跳。”
“啊……”深绘从死与美的双重震慑中回过神来，“啊。我需要报警吗？”
“等一下。”罗曼抱起来倒地的少女，将她放到了门外的床上。然后她从床头的柜子里翻出来了一副情趣手铐，把少女的双手铐在了床头上。
“唤醒她吧。”罗曼对伊利斯说。
“不用我啊。”伊利斯说，“这是普通的药物催眠。”
“啊，是吗？”罗曼这么说着，骑在了少女身上，然后轻轻拍了一下少女的脸。
少女慢慢睁开了眼睛，然后轻微咳嗽了几声。
“Ophelia？”
“唔……”少女似乎头脑并不清醒，“嗯……你是？”
“或许你还不认识我，但是以后我们有的是机会。”罗曼说道，“我是兔子洞咖啡馆新来的LO娘。很高兴认识你，但是不是很高兴这样见到你。现在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少女没有回答，她闭上了眼睛。她仍然没有清醒——此刻她在思考之前她身上发生了什么。
“你应当被溺死。但是你却没有死去——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你为什么知道？”O回答罗曼的时候没有睁开眼睛。
罗曼用手指刮过O的脸颊，“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了。先不管这些，告诉我，那个男人怎么回事了？”
“我不知道。”
“真的吗？”
O没有回答。
“你还想着继续去死吗？”罗曼说，“现在你已经被抛弃了。被无情的从泥沼一般的腐烂幻想里拽起，丢到了现实的荒原。你还是想着过去几日的幻梦吗？”
“不要和我说这些，我现在脑子很乱。”
“你现在就给我想好，你准备怎么办？”罗曼把脸贴到了O的面前，但是O仍然没有睁开眼。
她们就这样保持了这样奇怪的姿势很久，然后罗曼再度回到了骑在O子身上的姿态。
“告诉我们那个男人的信息。”罗曼说，“然后我们该回去了。”
“你是我什么人啊？！这样要我干这个干那个，我现在很累，头很晕啊。从我身上下来。”O子生气了。
“我咬你哦，你信不信？”罗曼用食指中指和大拇指掐住O的双颊，“别用这样的话想蒙混过去。现在给我说明白那个男人有什么特征。”
“不会说的。”O子被掐的撅起来的嘴唇里发出这样的声音。
“是吗？那就是三观还尚需矫正。看起来你经历这么多还是没明白什么是最重要的。”罗曼这么说着，从O子身上站了起来，“那我告诉你吧。现在我已经派出了专业人士。华东一带最有名的黑帮人士，而且我们早就锁定了那个男人。”
“你是什么人？”O子问道，“我不相信你有这个本事。”
“我？单纯只是一个普通的LO娘罢了。”罗曼说完，“不过和上句语义相反，我真有这个本事。”
“我们不叫警察了吗？”深绘拿出手机，却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
“深绘，是你吗？”O子这一次睁开了眼睛，侧过头，寻找着旧时同好。
“恩，O子我在这里。你不用害怕，一切都过去了。”深绘走到了床边。
“深绘，”罗曼从包中拿出来了一双塑胶手套，然后将另一双丢给了伊利斯，“你先出去吧。我和伊利斯先清理我们来过的痕迹。擦一下指纹脚印什么的，然后你再报警。”
“这是为什么？”
“没什么原因。”罗曼说，“害怕你乱动留下痕迹，最后被当成嫌疑人。”
“我们报警之后在这里等着警察一起来不行吗？”深绘说，“哪会有警察把我们当作嫌疑人的？”
“等一下要给O进行催眠，让她忘掉我们来过。”罗曼说道，“解释起来很麻烦。所以你先出去吧。让她什么都不记得地被警察找到，这对她来说是最好的。”
“你还会催眠啊。”深绘手搭在了门口的门把手上。
“不是我，是伊利斯啦。”罗曼说着拿出了手机，然后拨通了一个电话，走向了密仪之间。
“稍微等一下吧。”伊利斯说道，“请相信罗曼，一下就好。”
×××
“还在盯着呢？”罗曼的声音传出了电话。
“早上开始就一直监视着。”林米尤穿着立领黑色外套与牛仔裤，腰上别着装饰裤链，坐在路边的小吃摊子上看着街对面的某个人，“我跟踪的技术可是传承自美国冷硬派侦探。”
“那不是小说吗？”罗曼说，“不过无所谓，可以动手了。”
“早该这么动手了。”林米尤说，“他不过就是社会的祸害而已。”
“我为了在O的面前说出这样的话而已啦。”罗曼说，“你听到背景里她在骂我们了吗？”
“听到了。”林米尤说，“那我动手了。”
“麻烦你了。”罗曼问道，“没问题吧？”
“喜欢文学还白成那样的小青年有什么搞不定的。我打架可是专业的。”林米尤说完挂断了电话。
对面的目标已经行动了起来，于是林米尤也把钱放在面前的桌子上，拿着豆腐脑一起走动了起来。可是他没走出去几步就被小吃摊老板喊住。他回头解释了一句他把钱放桌上了，再回过头时，跟踪的目标已经准备走过街天桥，到街这一侧来了。他于是走到天桥下的书报摊那里，买了一份轻音乐杂志，同时把几口喝完的（甜）豆腐脑丢进了垃圾桶。他在那里站着翻阅了一会儿，眼角余光看到跟踪目标已经从自己身后走过。等到他走出去二十米左右的时候，林米尤把杂志夹在腋下，跟了上去。
他的想法当然也很简单，等到走到四下无人的时候，他就可以动手了。二十米的距离对于林米尤来说一下子就可以缩减到有效的攻击范围——这是专业人士的素质。
他们经过了一个服装店，一个超市，然后被跟踪目标突然走向了奇怪的方向，简直像是故意的一般，他居然走进了建筑之后的小巷里。
“哈……”林米尤不自觉的感叹了一声。他站在小巷拐点，犹豫了一会儿要不要进去。
“进来吧。”在小巷深处，传出来一个声音。
“艹啊……吹牛吹大发了。居然跟踪还被识破了。”林米尤稍微有些不快，旋即走进了小巷里。
稍微向前走了一点，拐过一个墙角之后，他的面前出现了岔口。林米尤稍微停驻了一会儿。
“我在这里。”背后传来了男人的声音。
林米尤下意识地下蹲转身，躲过了突然袭来的一拳。拳风凌厉。
“呸。”林米尤准备对着伸出来的那一拳施加擒拿术，可是腋下的杂志却被来者突然抽走，一下子脑中空白一片。
“你居然喜欢看这个杂志。”对面的白皙青年翻阅着轻音乐杂志。
“只是为了自然地跟踪你所以买的掩护而已。”林米尤说道。
“跟踪一般人可以。对于我这种时刻都担心自己被跟踪的人，你的跟踪就太不自然了。”
“你还是练家子？”
“特种部队的搏击技术。但是经常背着教官偷懒，锻炼不多，体力太差。”白皙的青年说，“我也没想对你认真就是了。看起来你年纪也不大，没事就走吧。”
“去你妈的。”林米尤很自然的说了这句话。然后他向着对手冲去。
白皙青年把杂志朝向林米尤扔去，这个当然不能起到任何效果。林米尤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他躲避开了对手藏在杂志之后的踢击。
“你也是内行啊。”
“好得我是地下拳击赛的连胜纪录保持者。”林米尤脱下了外套，随意地扔在地上。
“可以就这样放过我吗？”白皙的青年人最后还是问了一句。
“杀人偿命。你也知道吧。”
“你原来晓得我底细啊。”白皙青年有些惊讶，“那就没办法了。”
他于是卷起自己的衬衣的袖口，露出纤细但是充满力量感的手臂。
“室内搏击我学的不是很好……”青年人说，“因为这个距离手枪是最好的。”
×××
最后的结果是，林米尤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了地上，看着小巷上空被切割成T字形的天空。
他清楚的记得最后是他忍着左臂和脸上的痛感，在用力踢着倒地的青年人的腹部。他坐起身来，看到地上的血迹，这都和他的记忆符合。
这是怎么回事？
他什么都想不起来。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起来。他从刚才甩出去的外套里摸出自己的手机，接通了电话。
“为什么不接电话？还以为你要遇难了。怎么样？”
“不行啊……被摆了一道。”林米尤说，“果然我还是干我本行的骗子比较好。体力活不适合我。”
“抱歉啦……被打得很惨？”
“你问谁？”林米尤说，“我打他是揍得很开心。他倒也有点本事，但是对我来说其实不痛不痒。”
“那你还输了？”
“所以说被摆了一道。他跑了。”林米尤这么说玩，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对不起啦。要我怎么补偿你？”
“深绘介绍给我吧？”
“人家有男朋友的。而且是那种祖国特产的乡村爱情故事式小两口，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那就算了。”林米尤说，“下次再说吧。”
“不考虑一下美国富婆？”
“哎哟卧槽，消受不起。”林米尤想到之前他们认识的那次事件，“你也不是认真的吧。”
“随便说说。我们这里也清理完了。”罗曼在那头说道，“无论如何，这个事对你们来说算完了。”
“嗯……”林米尤说，“我去吃个午饭。”
“就这样吧。”罗曼挂断了电话。
×××
所有可能留下她们指纹的地方都被清理过了——虽然她们也可能破坏了案发现场，同时也清理掉了嫌疑人的指纹和线索。
“确认一下，她之后不会记得我们来过这里吧？”罗曼问。
伊利斯最后把手铐上罗曼留下的指纹也给擦除了，在她旁边，O再度陷入昏睡，“没问题。她什么都不会记得。”
之后她们走出了门，和深绘一起走上了回去的路。深绘在罗曼许可后，在投币公共电话亭掐着喉咙把O子的所在地告诉了警方。
“之后警察只要一查就知道租小屋的人是谁，然后就可以开始抓捕了。”罗曼在车上说，“无论O愿不愿意包庇她的恋人。”
“恋人？”深绘说。
“难道不是吗？”罗曼说，“她已经对他着迷了，甚至痴迷到已经不再承认现实了。所以我觉得让警察把她隔绝几天会对她回归社会有些帮助。”
“那我们去找她做什么呢？”深绘问，“既然林大哥已经查出来了小屋地址，直接告诉警察不好吗？”
“有些细微的效果上的不一样。”罗曼说，“主要是为了确定一些东西。和你没关系就是了。”
“别说的好像只有你一个人从头到尾和这件事有关一样，很讨厌诶，这个语气。”
“你不是之前还抱怨过：‘明明和你没关系却要浪费一个周末和一个傻逼去别人家里干奇怪的事真他妈不爽烦烦烦’吗？”
“……你……找到我用来发泄负能量的马甲了？”
“没有。我猜的。”
“你猜能猜得连我没加标点都知道吗？！”
“请放心继续抱怨，我不会看的。”
“你……”
“现在的问题就是，警察能否抓到凶手。”罗曼说。
“我想没那么简单。”伊利斯突然说话了，“对方不是泛泛之辈。知道如何处理尸体，知道如何避开刑警的搜捕范围。恐怕他留下的租房的姓名和信息也都是假的，用一般手段找不到对应的人。”
“这倒是真的。”罗曼说，“林大哥的信息网是非一般的渠道。不依靠他的帮忙，完全按照侦探小说的模式继续的话，恐怕真的什么都查不出来。”
“你为什么要执着X呢？”伊利斯问。
“哈，这不是很正常的吗？杀人犯流窜在社会里，这要造成多大的危险。”罗曼说，“任何三观正确的人都应该支持对他的制裁。”
“嗯。”伊利斯点头。
“啊……明明没有什么，却感觉很累。”深绘说，“我等下去找我男朋友了。你们呢？”
“我大概会回教堂，又不能和罗曼顺路了。”伊利斯说。
“我去兔子洞一个人坐一会儿。”罗曼说道。
于是在市中心那一站，三人再次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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