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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ghway to Hell
“你是怎么做事的？刑警都找上门了。”面容平平的中年妇女在出租房里两平方米不到的厨房内，手法颇为伶俐地切着黄瓜。她用肩膀和脸夹住耳机，这样别扭的说这话。
“可能是老了吧。六十多岁的人了。不过我仔细想了一下，处理尸体的时候连指纹都销毁了，还特地用了肿胀面容的咒术。他是怎么调查出来的呢？”
“谁知道呢。隔了这么久让你做点本行的事情都做不好。”
“我本质是军人，不是罪犯啊。”
“不多说了。反正我已经挡回去了。最近你还是小心点比较好。”中年妇女放下菜刀，用围裙擦了一下手，然后挂断了手机，放到了一旁。
她接下来开始准备肉食了。今晚的晚饭要早点做完送到教堂去，难得这么盛大的准备一次。复兴的时刻马上就要到来了。
“谈什么复兴。不过是世界末日到来之前有钱人组织的一次古罗马角斗士竞技罢了。”她对自己刚才的想法进行了嘲讽。然后她摇摇头，重新开始准备菜肴。
如今，组织里只剩下不到五人了。说是盛宴，装盒之后，看起来分量还不如年轻人买上四桶肯德基全家桶。她用五十岁泼妇的模样外出，就这样双手提着塑料袋走向教堂。食物不能上地铁，她舍不得花钱喊出租车，于是只好走到教堂。好在她做的菜色酱菜和沙拉居多，炸制食品放微波炉加热即可。
时间是晚上八点，一切都安静地不太对劲了。若是一般时候能这么安静，一个人现出本来姿态散步当然很惬意，但是今晚悠闲不得。当然，她早就察觉了这一切——她已经变异的星灵体感官敏感程度超过凡人数倍。
“雷电之气息，是吧。”
她饶了点路，弯进一条的林荫道。她把装盒的饭菜放在了林荫道一侧的椅子上。然后放出了第一批使役的灵体。它们是遥远国度的猎犬，是所有美丽女人的守住者。它们可以吞吃绝大部分污秽的精灵。
顺带一提，那个遥远的国度不仅是地理位置距离当今中国遥远，而且相隔的年代也足以让岩石被风吹碎。王国早就已经灭亡，除了被隐去秘名的神明们与他们秘名所编织的咒语，它什么都没留下。
猎犬们立刻就发现了来袭的敌人，他们一拥而上，将那两个还没来得及呼喊的小鬼吞吃殆尽。它们抬起头，舔舔嘴巴，走到了她的脚边，邀请犒赏。
“现在邀赏还太早了。”她虽然这么说，还是取出了一个玻璃小瓶，稍微露了一点清香来犒劳猎犬们。
她接着听到了锁链和金属摩擦的声音。两个低着头的男人慢慢现身，他们浑身都捆着镣铐拖着步子前行着。刚才的物质化似乎就是一瞬间的事情，而在那之前猎犬都未能发现他们的灵体——来袭者的术法非常诡秘。
猎犬为了对抗拥有实体的敌人，也纷纷开始进入物质界。可是那两具行尸一般的躯体突然之间迅速的动了起来，在犬牙出现的瞬间折断了犬牙，在吞咽一切罪恶的喉舌成型之时，猎犬的嘴被彻底撕裂。另一只成功形成的猎犬咬断了他的手臂，随即被另一侧的行尸按到地上，挤到头骨粉碎。在连锁的破毁和杀戮之后，只剩下一个残缺的人形，慢慢爬向了她。
突然之间，行尸抬起了头。她看到了他的灵体——这个是有灵魂驱动的偶人，绝对不是咒术驱动的行尸。他嘴上的口枷将嘴角的两侧扯裂，手足的镣铐都穿肉而过。他无声的狂啸着。
但是并没有意义。她轻轻显出一点神灵之身，踩碎了偶人的头颅。
“竟是如此玄妙奇术，深感拜服。”终于，一切幕后的主人说话了。
“听闻过中国的术士机关墟城，如今总算是接触了。”她说道，“可否知晓我是与何人对决？”
“无名之辈而已。虽是修行人，但是主要干的是雷部的事情。同样的，我还想问阁下的名字。”
雷部——出现在小说之中的鸿钧玄门八部正神之一，主管惩恶扬善的天神部众，就连孙悟空的道行也会折服于雷部诸尊之下。不过无论东西方密教，“密契知识”魔法系统中，神明只不过是被利用的灵体而已。“大仪之术”的修行者，仙人、圣徒、贤者——他们想要奴役神明是非常简单的事情。在这个国家的故事中，神是有缺陷无法成仙的“大仪之术”修行人，最后被灭去人格，成为了一套魔法系统依赖的灵体，相当可悲。
“少说这种话。你这个水准不会是无名之辈。”她问道，“还有问我名字想做什么？”
“只不过是写在我的鬼籍录上而已，对您可没有兴趣。”
“鬼籍录？”
“就像刚才那两个家伙一样。你要是把我雷部正法和南茅北马这样专门处理中阴之体的方术搞混我可很不开心。刚才杀死的两人都是在中国土地上搞西洋恶魔召唤之术的蠢货，结果就被恶魔附身了。身为雷部代行，自然就扣下他们的魂魄使唤了。担心恶魔的咒术，所以从灵体上封住嘴和手印，至少力气还是很大。”
她用星灵体稍微调查一下就发现了，这两具人偶其实一直都在物质界。不过身上贴了隐身的符咒，所以灵体和物质界都没有感知到。一开始攻击那个小鬼时，他们两个已经在逼近，本来可以暗中就杀掉自己。可是她的魔术阶位也有相当实力，用一只眼球在眨眼瞬间就完成了守护法阵的投射。他们接触到法阵之后，身上的隐形符咒就烧掉了，因此才看起来像是瞬间完成了物质化。
“你可以叫我D。”最后检视完四周，她说道。随后她再度投射了一个更强的守护法阵。
她看到两个巨大的灵体突然出现，高达四米。他们举起自己的拳头狠狠地砸向了她的守护圆。
“虽然能唤出黄巾力士的道教新道教术者多如牛毛，但是这个可不一样。”
D充满兴趣的看着这一切。巨大的黄巾力士马上就要突破守护法阵了——虽然他们这样的确能强行击溃了守护圆，但是他们的拳头部分灵体已经碎裂消失了大半。D做出的守护法阵可是Wicca系统最为上级的净界。
最终缓慢巨大的手腕锤破了净界。没有物质化的灵体或许对于一般人伤害没有这么大，但是对于把自己完全向着灵界敞开的魔法师们来说，被恶意的灵体直接攻击相当危险。就在两只巨大的铁腕要袭向D时，异变发生了。
突然之间，两个黄巾力士打碎了对方的脑袋。如此巨大的灵体缓慢的倒地，在接触地面之前，他们也一样粉碎飘散了。
“刚才是……Janus的神力。”
D吹了一下口哨，“你还懂这个。”
“那是必须。为了迎接来自全世界的围攻，这点了解必不可少。”
“还以为你们是更加闭锁的系统咧。错过了二十世纪初的秘密结社风潮，你们这种部门全球化也挺彻底的啊。”
“倘若耶稣被中国广泛接受，道教大概会给他排一个尸解仙。这个笑话并不错，至少再说我们的态度问题上。”
“所以其实墟城和新大陆的罗曼朝廷一样，都是一团混沌暴力的漩涡。”D从Janus的Invokation状态回到了正常状态，“还不现身吗？”
“看家本领都还没有拿出来。”
D突然叹了口气，“我有点，腻味了。”
没有回应。
D小声说道，“再不赶快，饭菜都要放馊了。”
这只是自言自语。
那是从神代传来的言语。
宣言，接战。
我等乃是梦国的住人，幻境的仙军。
森林之狩人，夜旅之怙主。
……
我等不惧鸣神与雷战（Thunder battle）
来哉，印陀罗！
以你宙斯之盾（Aegis），以你托尔之锤（Mjölnir）来伐我！
以伊邪那美之骸骨所生祸津之八大火雷神，及其座下百五十万黄泉军势！
以瓦尔哈拉之殿，色斯灵尼尔之厅之无数英灵之虎帐！
……
我等乃是香巴拉之禁军，奥兹国之御前。
无意识界之狩人，无我梦中之怙主。
在此，宣言，接战。
那是从神代流传至今的咒言，谜语。
×××
“虽然损失也不小，”看起来年纪处于三十年代末期的高挑美人身上的衣服略有焦糊，“不过还是把这家伙抓来了。”
“这家伙多厉害？”
“修行倒是一般，还远远不到墟城准仙人的等级……可能属于比较强的武斗派吧。当我到达Hecate的三身阶段，一瞬间就结束了。”
和D说话的是一个穿着蓝色夹克的男人，袖子上绑着星条旗。他对晕倒并且被咒缚的雷部代行人进行了搜身。
“电话——没网络。不过估计不走公共网络，应该是警察或者政府内部的线路吧。”一旁的白皙青年从另一侧口袋拿出了手机，“有未接电话，打回去吗？”
“当然。”
嘟嘟两声之后，电话就接通了。
“喂。”
“你送来的人已经被收拾了。你也接到电话了吧。”
“那家伙是送去探探你们底细的。叫他适可而止就好。”
“这次是我们不对。”
“我们得到的报告上写了暗语，解读出来之后太过危险，临时调动的人员进行调查。别太得意，我们这里强手如云，要不是按规章调用手续太多……”
对面冷笑了一声，意思表达很清楚了。
“我明白。总之不会再有死亡事件了，目前两起都是意外。之后再出现死亡和我们也没有关系。”
“老实点。”
电话被单边挂断了。
“接到电话？你和鲍德温联系了？”D问道。
“是啊。我和他说，我们已经唤出了永世冻土之废神，并且我的女儿已经可以自在的使用废神了。”中年男人说道。
“不算欺骗吗？”
“至少赢得了他的兴趣。一般是真话，剩下一半还未必会是假的。”男人说着，打开了饭盒，“他说我们的事情他现在去摆平。政府不会继续管了。但是他会送一个刺客过来测试我们的实力。如果赢了那个刺客，我们才可以回到安娜贝尔李。”
“你的女儿面临的命运很残酷。”D从男人手中拿过炸鸡块，“这个放微波炉里加热一下。”
“嗯。”男人点头。
在三个人吃完冷清的庆功宴后，中年男人说道要去上厕所，离开了教堂后院的准备间。
“你今天没有杀死最后一个女孩吧？”D问道。
“很庆幸没有。也很遗憾没有。”白皙的青年喝了一口啤酒，看着电视上临近午夜的无聊节目。
“不要想太多。不是十地菩萨可以分出化身亿亿万千，就不要对此世众生太过慈悲。你的慈悲没有价值。”
“是啊。”
“但是爱有意义。”D微微一笑，捏扁了啤酒罐。她站起身来，拍了拍青年人的肩膀，“我出去吹吹夜风。”
PS：
嗯，看起来写到比较乱七八糟的地方了。第一卷结束之后会弄一个独立卷来放设定和科普神秘学资料的。
如果我还能坚持到那个时候记得的话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