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晴，天气，四月的某日。今年春天来的太早，气候反常吗？这个城市的樱花都已经谢了。地点是“兔子洞”咖啡店门口，而人物……
在脑中这么碎碎念的深绘不耐烦地看着手表。已经接近约好的时间了，可是谁都没有出现。她仔细想着自己为什么要来到这里，为什么得在外面等，为什么自己就非得去一个不认识且仅仅是同好的人家中做搜查呢？
她穿着希腊凉鞋，过膝袜（诚然，不是很配凉鞋），深蓝色短裙，上身是白色衬衣配套深蓝色帆布坎肩。头发扎成单马尾。来到这里也已经接近二十分钟了，咖啡店的老板出门买杂志的时候几乎没有认出来她。
“您是，我们咖啡店的老顾客吧？一位LO娘？”老板穿着所谓的波西米亚长裙，带着一副无框眼镜。
“啊是的。在等人。”深绘回答。
“不进去坐着等吗？”老板说，“我可以叫服务生给你延长早茶优惠时间哦。”
“不了不了。”深绘笑道，“让别的顾客知道了不好。”
其实只是因为她今天穿的衣服不对，居然没有进这家店的心情。
老板拿着电影、文学批评和女性时尚杂志回来的时候，双方再次笑着行礼。烦躁的深绘不停地看表。她觉得如果超过规定时间五分钟她就约男朋友出来，然后给罗曼诺娃的Tribook+留言说自己不去了。
可就在还差两分钟的时候，两个女生靠近了深绘。
“伊利斯和——”深绘也是第一见到其他同好的常服，不过抱着很大的心理准备却意外地发现，这两人真的很正常。
“嗯。”伊利斯穿的是运动鞋，牛仔裤加上平凡无奇的带领短袖。
——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会穿LO装的女生啊！深绘这么想。
“你不认得我了吗？贝宁，我是岩松啊。”对方标准的右侧嘴角上翘一定弧度，错不了了。
“挺……适合你的。”深绘说道。
罗曼诺娃穿着一件宽大的宅-T（“可能性之兽”），加上很随意的宽松短裤就出门了，长发没有怎么梳理，差不多弄了一下就直接让其披散下来。不过就是叫人觉得没有很奇怪的地方。
“愚蠢门户网站推宅男女神的标准模板。”深绘想出来了这种见怪不怪的根本原因。
“啊。”罗曼诺娃说道，“随便啦。Sayo说在地铁站门口等我们。我们走吧。”
“恩。”伊利斯仿佛出门一趟什么都不想一样，跟着罗曼诺娃迈出了步。
深绘看了看手表，刚好到点。她不由得心中生出叹息，随后把小提包套上胳膊，也跟了上去。
×××
“O子住在这个地方吗？”
一行人穿过层层叠叠的巷道，最后到达目的地，来到一个小院。六层小楼三面耸立，看起来至少已经挡风遮雨三十年了。上行过道的转角处是这个年代少见半封闭形态，只有几根被锈蚀得叫人联想到松果的栏杆立在那里，防止孩童掉下楼。
“O子住在这个地方吗？”
在这充满生活气息，主色调偏向昏黄的地方，伊利斯抬头问道。
“是的。我以前去过她家两次。”Sayo说，“小学时代我也住这里。后来我父亲升职得很快，所以初二就搬走了。”
“你是想暗示O子家境不好吗？”罗曼诺娃说。
“不是啦。”Sayo说，“但是……”
“有必要我再继续问。”罗曼诺娃说道，“我们先上去吧。”
×××
Sayo和Ophelia的父亲简单地交流，表明一行人的来意之后，他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对着每个人说了一句“你好”，然后招呼伯母倒水。
“因为他知道我和Ophelia都穿Lo装，所以伯父对我的印象现阶段不是很好。按照罗曼的分析来说的话。”Sayo一边给鞋子套鞋套一边说。
“但是毕竟是这么多年玩到长大的朋友。”深绘说道，“仔细想想吧。倘若O子不回来了，你和这两位的关系就永远的断裂了不是吗？”
“你觉得伯父伯母是怎么看我们的？”伊利斯说，“我觉得其实看我们的眼神也不是很友好。”
“你们想多了。”罗曼诺娃说，“人家女儿丢了这么久。而且还是准备考大学的女儿。你们就没感受出来这种气氛吗？”
“嗯？”
“伯父在阳台上晒太阳。电视开着。但是伯父叫伯母给我们倒水的时候，伯母的第一件事是摘下眼镜。”
“所以？”深绘不解。
“都开始戴老花眼镜了，说明年纪相对我们父母已经有些大了。失去孩子的痛苦是不可弥补的——也就是所谓的‘失独’啦。同时，带着老花镜说明并没有在看电视，而是在阅读东西。无论看什么，反正没有人看电视就对了。”
“伯父伯母一定孤坐无话吧，为了让家里有点人的气息，只好打开电视弄点声音。但是却又没心情看。”伊利斯接着说道。
“很好的推测。”罗曼“啪”的一声松手让鞋套扎住脚踝，“做点我们力所能及的事情吧。”
×××
Ophelia的房间门是开着的，门上很干净，贴纸、吊饰都没有。
“好像O子在家而且在房间的时候才会关门。”Sayo说。
“啊，就算是锁上的我想警察过来调查也能破开门锁吧。”罗曼走进了房间，“唉，还挺稀松平常的啊。”
“那你觉得，我们来这里还能找到什么？”Sayo拉开了衣柜问道。
“警察按照一般失踪人口的查法或许会漏掉关键性的细节，身为LO娘却是绝对不过让细节从眼皮底下溜走的。而且，她电脑里的一些记录警察可能因为密码问题无从查起。”
“看衣柜还是能看出来是LO娘的就是了。”伊利斯看了一眼衣柜里面，“那件就是你说的一开始O子穿的Gothic吧？”
“啊，
对，是那件。现在仔细一看还是Forest的Rabe
Sabbat呢。有点贵。”Sayo回答伊利斯，“的确超级超级美但是也超级挑人的一款。我觉得这件衣服就应该是拍日常照或者和罗曼这样的lo娘茶会时穿
的。在咖啡店她继续穿这个就很不合群了——所以也只有罗曼这样的人才能如此视环境如无物啊。”
“嗯哼，世界配合我，而不应该是我配合世界。”
“啊，罗曼，那你怎么能知道密码呢？”
“猜测，推理。实在不行请Shisuka暴力破解嘛……至少不是bios上的密码就好办。你知道吗，win 2000破解用户密码的话，在安全模式下删掉用户的sam文件就可以了。”伴随着开机的声音，罗曼诺娃开始检查起Ophelia的书架。
“这年头电脑怎么可能是win 2000？”深绘说道。
“都是很正常的书吧。”伊利斯说。
“不正常。”罗曼打开了一本书说道，“书皮和内容不配套，这都是障眼法。”
她又打开了几本，快速的阅读完之后放回书架中，“也并不是每一本都不配套。这本什么垃圾理论著作内部是渡边淳一。三岛由纪夫的几本书倒是没换书封。”
“也就是说？”，深绘问道。
“你这个精日居然不知道三岛代表什么吗？”
“泥邹凯！谁是精日？！”深绘嘴角抽动，“文学大作的意思？”
“嗯……我想下怎么简单的和你解释耽美主义哦……用你的三观来看就是黄书吧，大正耽美主义。还有渡边淳一，还有萨德。”罗曼诺娃继续翻看着书架，“情色文学和耽美/纯美主义运动比重都很大。还有口味颇重的漫画与画集。”
“耽美我还是知道的……”
“不是你想的那个耽美啦。虽然有渊源，但是本质上是aesthetic movement的截流。”
“O子，看不出来啊……”伊利斯感叹。
“中二病程度很深啊，Ophelia她。”罗曼诺娃评价完，坐在了电脑前。
O子没有给电脑留下guest账户，只有一个叫做【古き神々】的用户。罗曼随便输入了一些东西，给出的提示话语是“生死去来棚头傀儡一线断时落落磊磊”。
“这是《攻壳机动队：无罪》吗？”伊利斯认了出来。
“或许是的。但是接下来我们需要写什么呢？”罗曼敲了敲脑袋，“果然是个没有男朋友的童贞中二少女啊。密码提示还在拉高格调。”
“不过我觉得，这也是一种思路。比如，那个无罪的经典的台词，能短到当密码的？”深灰说道。
“你不觉得中文和日语当密码很蛋疼吗？毕竟装逼不能影响登入电脑的效率。”罗曼保持着扶着额头的姿势，“啊对，在那之前，Windows的用户密码能输入假名和汉字吗？”
“Sayo你觉得呢？”深绘问道。
“……要不，试一下生日？她生日是6月2日……”
罗曼诺娃根据O子今年高三猜测了4个年份排列了各种可能性，包括8位、6位、4位格式、各种年月日顺序，以及去掉0的尝试。去掉但是仍然不行。
“果然没办法吗……”深绘说道，“先放弃吧……”
“不过Sayo倒是提醒了我。”罗曼指着用户头像，“我只能根据我的习性猜测了。这个头像你们认得吧？”
“是去年十月一部小众作品的女主角啊。因为画风太奇怪太实验，好像人气不是很高。”深绘说出了感想，“我连女主角叫什么都不记得。”
“谁
说的，我可喜欢呢。而且我认识的一圈文艺魂儿的画师们都喜欢的不得了呢。不过最后黄图都被我们内部消化了。”罗曼诺娃有些不快，“这个《風姿華傳》大概就
是讲的猿乐的发展然后贯穿一些小故事。其中信息量最大的一个故事也非常黑暗……那个‘生死去来棚头傀儡一线断时落落磊磊’所收录的《花镜》作者是世阿弥。
也就是这个动画男主角的原型。他幼名叫鬼夜叉。”
“所以呢？”Sayo问道。
“我觉得并非
是说押井守，而是说的这部动画。”罗曼拿出了手机，“就像是其实这句话最早是月庵和尚的偈子，但是现在没多少人知道了——不过这并不重要。我记得我以前看
到过别人对这个动画写过考据和长评——那个家伙的头像和O子用户的头像分别是一张同人图里截取出来的男女主角的脸部。或许那篇文章就是O子写的。”
一时间其他人都不知道应该做什么。
“哈，所以……你的确经常看动画交流站上的评论文章。而且……你记性不错。再然后，真巧你看到了O子写的文章。于是……再然后呢？”深灰决定还是提问一下，来咨询下一步行动指示。
“别愣着，去翻书架。找有关世阿弥的书！”罗曼没有抬头，“我想应该是亚马逊买的一本日文书。她在考据里似乎提到过她买了一本著作做考据的引用出典。”
于是几分钟之后——
“啊啊，找到了。封皮是《南北鳌山年鉴》，里面是世阿弥的相关。”深绘在书架第二行找出来了如罗曼预料的书。
“是
了。因为这套书都是日文版，所以直接拿来做密码的可能性不大——但是，”罗曼快速滚动屏幕，似乎想在长评里找到自己需要的信息，“但是先假设她没有用罗马
音节当作密码吧……我记得她提到过一个著名的外国作家对世阿弥的作品的评论是作为附送的书签夹在书里的。书签上的一句短短的话虽然她不知道怎么读，但是下
面日语翻译是很有味道的。那就是‘梦幻花散，镜台无心’。”罗曼取过书，快速翻动，拿出了一个小书签，上面用法语写着几行字，“就是这个了！”
罗曼诺娃快速的输入了一串拉丁字母。但是仍然提示错误……
“诶……”罗曼有点悲伤，“法语是不是要按照标准罗马字化转写啊……”
“我想O子没有你想的多……”深绘说道，“傻逼，都做到这一步了，你去掉空格之类的试试？”
于是这一次，成功了。
“成功啦！”Sayo只是单纯的对罗曼疾风暴雨一般的脑洞有些惊讶。
“啊……我就说不是中二少女同士怎么可能解开谜题啊……”罗曼诺娃直接力竭一般靠到在椅子背上。
“好了，于是接下来我们调查什么呢？”深绘拍了一下罗曼诺娃的肩膀。
“这个上面的法语。”伊利斯拿起书签看了一眼，“直接翻译过来是‘无心，是梦’呢。”
当然，谁也没注意到她说的话。
×××
简单地检查完邮箱、Tribook Plus主页之后，罗曼诺娃并没有发现很多有价值的细节。
“要计算她在SNS可能被什么人盯上的话，这要处理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叫Shisuka过来也搞不定啊。”伊利斯算了一下，“其实根据转发标准来看，整个社交网络的任何一人都是潜在嫌疑人。”
“O子长相至少是中等以上吧。所以LO装聚会之后的照片都会被转发十余次……很难确定是哪一次转发，第几轮转发的受众里潜伏着凶手。而且她Tribook Plus和微博几乎都没有什么收藏内容。”罗曼诺娃无聊打开了硬盘，开始闲逛。
“别这样啦。这是很严重的隐私吧……”Sayo突然发现了D盘下的一个文件夹，“我打赌这里是我推荐她的图。”
文件名是“英语看听学第五册教学视频”。
“嘿～怎么看出来的？”罗曼诺娃问道。
“因为是绝版的一套图。画师删了主页和P站，而且男主角刚好叫做Sandy和Bill。”
罗曼诺娃把鼠标停在那个文件夹上，并没有急着点开，“我大胆猜测，应该是你给压缩包起的这个名字，然后发给O子。于是O直接解压了，名字懒得改。”
“切……猜对了。”Sayo说道。
“你们不是要干正事的吗？”深绘坐在Ophelia的床上，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她正拿着手机在刷微博。
“正在干正事啊。”罗曼诺娃说道，“不过接下来这一步不敢迈出去啊。万一和预料不同就前功尽弃了。”
“你在说什么？”
“游览器自带登录各种帐号功能，除了几个社交帐号能立刻想到，一些论坛其实也是很重要的线索啊。只不过我们完全不知道她上过哪些论坛就是了。这个就需要靠历史
记录或者地址栏的自动补全。不担心她没事干每次游览完网页就清理自己的历史记录，毕竟这是私人电脑。可是万一她设置了游览器定期清理历史记录那可就真的成了悬案了。毕竟现在已经一个月了。”
“难得破解了用户密码，还是要担心这些问题。”Sayo也盯着电脑屏幕，身体伏在电脑桌前，这使得罗曼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道。
“所以不是很想面对现实啊——就像是考完试不想看分数一样。”罗曼说着，点开了几个O子囤积资源的文件夹，“哎哟。看得电影口味也真奇特。”
“我看到《索多玛一百二十天》了！”深绘坐在床上伸出了手指着屏幕。
“你就知道这个。”罗曼示意伊利斯去关上房门，“这里的电影都很厉害啊。很多我都只是听闻多没有看过。感官刺激太强了。”
“《少女椿》、《上海异人娼馆》、《再见箱舟》……”Sayo一个个读者电影的名字，“还按照演员分类了。神代、若松、大岛还有丁度·巴拉斯……”
“这些是导演不是演员。为啥寺山被单独混在其他片子里了？”罗曼说道，“可惜我不是那么喜欢看电影。不然谜题会更好解决吧。”
“别瞎看了。总是要面对现实的。”深绘催促道，“其实O子这么看来其实也是内心黑暗的一个人吧。我简直怀疑她是犯罪者了。”
“看点奇怪电影美少女就被怀疑，还有没有王法啦！永远别怀疑长得漂亮的人哦。漂亮的人就是道德高尚，而且单纯。这是就现实，不是美型反派纵横的日漫美漫的世界。”
“少废话。你说这句话你自己信吗？快看历史记录啦！”
罗曼深吸一口气，打开了游览器的历史记录。
直到半年前为止的记录都还在。
“好的。”罗曼松了一口气，“这工作就很小了。她每周满打满算只能用三天电脑。往前翻两个月也不过十几天的量。”
“嗯，你好好加油，发现什么记得叫我们。” 于是深绘再次低头看手机，开始刷微博。
“小心点呐。要是这次错过了什么线索，下次突然想起来疑点的话，可是没办法再来这里用电脑确认的。”伊利斯提醒道。
罗曼摇摇手指，“用游览器的自动同步功能啦。注册个新的用户帐号，然后把这里的资料全部同步上去，到家里需要的时候我再把我的电脑同步成O子的就可以了。”
于是房间里只剩下罗曼诺娃点击鼠标的声音。不知道过了多久，罗曼诺娃觉得眼睛有些累了，于是从屏幕上移开，却看到Sayo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盯着屏幕看着。
“Sayo和O子关系好到什么地步呢？”罗曼问道。
“嗯？”Sayo突然被问到这个问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从躬身在电脑前的姿势里撤回支撑上身的双手，转而叉腰，“大概就是，其实我微博骂她的话，当面对她说，我们也不会觉得伤感情的程度吧。”
“很多网上的情感专栏都说，女人是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朋友的。其实只是说的深绘那种啦。”罗曼笑着说道，“纯血统的LO娘这种中二病，会让我们的精神状态并非是女性（womyn）。”
“啊？你说我什么？”深绘抬起头，恐怕是真的没听到罗曼如何评价她的。
“夸奖你的女子力吧，大概。”伊利斯圆场。
“啊啊，肯定还是黑我。”深绘收起了手机，“于是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了吗？”
“恩。有一个网站一直不能访问。然后深绘游览的色情网页除去腐向，剩下的大多都是……很奇怪的口味。”罗曼说道，“简单说，O子应该是个M……程度不明。”
“但是个处女吧……毕竟平常周末都和我一起出去，也一直没有男朋友。”
罗曼诺娃用手指敲打着桌子边缘，持续了几秒钟，最后她抬起头看着Sayo说道，“我觉得现在说不定哦。”
“哈？”是深绘，“你在暗示什么？强奸？”
“说不定是‘妹子约么？’‘约约约！’这种情况。而且是非常异常的约。”罗曼诺娃侧过身子，面对深绘和伊利斯，“或者说根本就不是约的等级了。根本是雇人自杀。我原来觉得重口的黄色小说里那些冰恋秀色什么的都是臆想，但是恐怕我们遇到一起真的这样的事情。”
“解释一下这个推测结论。”深绘脸上的表情严肃。
罗曼诺娃熟练的把地址复制之后丢到了国际第一大的搜索引擎中，其中所有中文的，和该地址有关的评论都是用黑话在进行讨论，“深网。而且看起来是交流猎奇物的社区。”
“那你是怎么得出她去以身殉道这个结论的？”
“猜的。”罗曼诺娃说，“就算不是猜的，在这种网站泄露出真实个人资料也就像是诱惑人犯罪一样。”
“不要说这些吓人的东西……”Sayo似乎对这个猜测也很不满。
罗曼用鼻子轻哼了一声，“登入她的帐号就能知道具体情况了……在那之前查看一下她的即时通讯工具或许线索更多。”
看起来Ophelia一共使用三种即时通讯工具。大家都用的那种12-cents可以简单翻阅磁盘中的本地记录，查找近两月的所有消息。这个软体对罗曼来说甚至无需登入程序。而其余两种罗曼打开之后发现O子没有勾选保存密码。
“看样子这两种不常用。”罗曼诺娃再次做出了手掌撑着额头的姿势，“刚才似乎翻硬盘还找到了irc聊天工具……暂且不知道是用来玩网上trpg扮演的还是用来连联系他人的。总之再叫我猜一次密码是绝对办不到了……”
“12-cents上的消息呢？”深绘问道。
“正在一点点解析本地历史记录呢。”罗曼说道，“不过似乎这个阅读量也有点大。今天也不早了……这些解码出来了先拷贝回去看吧。试试挂上这个Tor代理能不能访问论坛……如果这论坛功能齐全一点，能查看她在社区的发言就好了。”
“能别在我面前打开这个网站吗……”深绘预料到接下来要看到的东西，脸色不是很好看。可能想起了之前年少无知时被猎奇物恶心到的时候了吧。
Sayo点头表示赞同，“我也算了。等你找到了整理一下消息告诉我们吧。”
罗曼挥挥手，“好吧好吧。其实你们也不是非得看不可。你们把脸转过去吧。”然后她转向伊利斯，“你呢？”
“我倒是无所谓啦。”伊利斯说，“还算有点抗性。”
“确定？”罗曼诺娃用网上教的方法，成功连入了论坛。好在论坛直接登入了O子的帐号，“哎哟，好恶的用户名。”
伊利斯在这一点上实在是不能更同意。这个用户名包含三个要素：说明自己是女的，涉及到女性生殖系统，以及其某种状态。因为实在太过恶俗所以就成为了永远的秘密。
“诶？到底是什么用户名？”深绘面对着衣柜问道。
“你转过来看吧。虽然我得提醒你这个论坛的弹出广告那个Fisting口味有点重。我看得脑袋都有点疼。而且看完之后你可能就对Ophelia形象幻灭了。”罗曼说道，“太低俗了不忍说出口。”
深绘斟酌了一下，“还是算了。”
“感觉啊……我现在只是有这么个想法……”罗曼说，“O子其实是表面里装清纯其实有些时候也在网上开马甲发情色自拍的那种人呢。”
Sayo也面对着衣柜，“铁证如山，我现在一点都不会惊讶了……”
罗曼检索了用户最近的发言、回复和私信。
“感觉，今天时间要不够了。已经快到吃晚饭的时间了……你好意思在饭点赖着不走吗？”深绘说道。
“快了，快了。”罗曼说，“果然私信挖出来一点东西。我把记录全抓下来存成txt存网盘上……这个信息量和语境需要反复琢磨。这是语用学（pragmatics）的根本……”
“不行了……”伊利斯过了一会儿说到，“O子回复的主题都好重口……我受不了了……我去深绘那边休息一下……”
罗曼诺娃闭上眼睛掐了一下双眼之间的鼻骨，“我说实话也有点开始挺不住了。这不是色情单纯是血腥暴力啊。”
“往几个月前看没什么有价值的就先算了吧……”Sayo说道，“我反正觉得就算O子回来，也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继续做朋友了……”
就这样，罗曼诺娃在几分钟后一脸苍白的脸色下关闭了Ophelia的电脑。然后她拿出了手机，发送了一条短信。
“今天就先这样？”深绘说道，“现在我们出去找一家正常的店子吃晚饭……”
“我恐怕是吃不下什么了……”伊利斯似乎没有摆脱刚才的阴影，“我需要治愈……”
“我本来吃的就少……”罗曼诺娃说，“就算是抗性高，肯定还是会消减食欲……今晚我可以看着你们吃了……我，饮料就好……还不能是石榴汁……”
深绘有些不快，“哈，难得一起出来穿着正常衣服吃个正餐。谁特么都别想跑。”
“没想跑。”罗曼诺娃把手机装回了裤子口袋里。
“我知道这附近有家不错的家常菜馆。”Sayo说道，“或者你们想坐车到市中心或者新滩去吃？”
深绘双手抱胸思考了一下，“哈，反正今天看起来加起来也不超过三人份的食量，我请客好了。吃点便宜的家常菜餐馆没意见吧。”
“完全没有。”伊利斯说。
“青椒肉丝不能少。”罗曼诺娃说道，“顺带有个豆知识。最不像是食物的颜色排名第一的是蓝色，因此人类会对蓝色的东西产生一种进食上的抗拒。这个世界上少数蓝色的食物其中包括一种会发酵出蓝色霉菌的奶酪。”
“随便吧。”深绘拿出钱包确认了一下，“你们介意我把……”
“绝对介意你把男朋友叫过来刺激我们。”罗曼迅速打断。
“好好好……只能下周了……”无奈的深绘咂咂嘴，“Sayo，走吧。”
“大学生，真是淫乱啊。”Sayo说出这样的一句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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