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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五月花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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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棘塔里男人的咒术是什么？三界破灭，永劫轮回，无尽空海，焦炎炼狱。
花开丘郡上女人们的魔法是什么？三月的花瓣，四月的恋心。甜蜜，苦涩。凝视，痴狂。欢笑，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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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唱K结束后，嗓子已经哑掉的罗曼坚持要把Shisuka送到寝室。
“明天我去参观比赛可以吗？”罗曼用气音问出了这个问题。
“不知道行不行诶。”Shisuka的喉咙也有点不舒服，“还是别去了吧。不去下棋的话感觉是浪费时间。在那里坐着很无聊的。”
“没事，反正人生多的是这种时间。”罗曼和Shisuka一起走上地铁。
“嗯。那我到时候请你吃饭好了。”Shisuka说，“我记得……那个附近应该是有美术馆和公园的。”
“啊，美术馆，没兴趣。”罗曼说，“总之到时候再说吧。”
“嗯。”Shisuka点点头，突然又转向罗曼问道，“啊对了。明天……你觉得什么打扮比较好？”
“随意吧。不穿LO装，然后别像平常上课一样就行。”罗曼仔细想了想，“唔，我突然觉得这个问题会很大。你该不会穿衣风格一直就是那两个极端吧？”
“嗯……”扭捏半天之后，Shisuka移开目光点点头，“在家还好。在学校的话……存的衣服的确也就……”
“你在寝室屯LO装我就很惊讶了……不，在那之前。”罗曼说，“我觉得我们需要坐回去买衣服……”
“我的LO其实很多都寄放在寝室楼附近的店里了……”Shisuka想了一会儿，“我想你这嗓子还是别去了……我去找熟人借吧……女士西装你觉得如何？”
“你找Perin问一下这个问题，我相信她的品味。”罗曼说道，“看起来她因为走可爱型路线所以让人觉得娇小，而你一直很稳重所以似乎值得安心信赖，应该是大姐姐。但其实你这从四川来的身材和她其实差不多啊……”
的确是这样，Perin和Shisuka其实都矮罗曼半个头。
“嗯。回去如果不算太晚我就去问她一下。”Shisuka说道，“把衣服存那家店也是她告诉我的。”
“Perin也是外地人？”
“嗯。不过还算是这个省的本地人。”Shisuka说，“回去也不麻烦，但是也算是长途了。家里也很有钱。”
“啊……不行了……喉咙实在好痛。”罗曼喝了一大口矿泉水。
“到站之前我们除非必要就别说话了。”Shisuka这么说。
最后在Shisuka寝室楼底下，罗曼临别的时候说了最后一句话：
“你唱歌蛮好听的。”
当然，还是气音。
×××
这一次罗曼稍微比约定的时间早了两分钟到场。这次国际象棋比赛设置在一个相当有气魄的地方，三面环绕马路，背后是一个文化传媒相关的单位公司云集的写字楼办公区。剩下三面分别对应着美术馆、全市第二大的街心公园和商业街。
Shisuka远远地就看到罗曼下车了。她在罗曼走近之后说道，“时间挺准的。”
“嗯哼。”罗曼发现为何眼前的人没有走到车站迎接自己了——Shisuka穿着一双八厘米的高跟鞋。
“不太习惯穿高跟鞋？”罗曼问。
“不算太习惯。”Shisuka有点扭捏的说道。
总的来说，Shisuka的打扮略显商务，加上本身气质偏熟，给人的感觉已经像是社会人士了。
“Perin似乎对于……这个把握有点问题。不过无所谓了……还算接受范围之内。”罗曼评价道。
Shisuka笨拙地踩着高跟鞋转了一圈，最后说道，“还是不喜欢八厘米高跟。”
罗曼轻轻一笑，“准备的如何了？”
“重在参与嘛。”这么说着，Shisuka反扣双手，伸了一个懒腰。
×××
比赛因为有很多小朋友参加，所以原则上允许一个家长进去观赛。这个名额换成友人也是允许的。于是罗曼就跟着走路姿势颇为生硬的Shisuka进了场馆。
这个场馆原来是是作为青少年活动中心使用的，一些课外艺术兴趣班、室内体育项目辅导都能够用比较合适的价格在这里租到场地。而以前为了防止互相干扰，这个场馆是上下两层都用隔音的可拆卸隔板分成无数个小单间的。现在全部隔板都拆除之后放上长桌椅子，看起来蔚为壮观。
“人很多啊。”罗曼看着参赛者和裁判数量感叹道，“这个城市居然有这么多国际象棋爱好者？”
“再怎么样也比Magic the
Gathering玩家多吧。”Shisuka看了一下自己的对战表格，“第一局是77号桌。”
这次比赛是循环积分赛制，一局每人60分钟思考时间。两天时间内一共进行七场比赛。最后按照积分排序，按照排名会给予不同的奖励。最末尾会有一个表演赛。内容是Shisuka所就读的理工大学计算机学院、软件学院合作的人工智能挑战中国一位一流大师。
“因为赞助方很有钱，所以如果有排名并列的，一律往前算一栏进位。”罗曼看着规则说明问道，“这个保险的头等奖品数量至少得是人数的一半啊——假设所有人都串通好了，一半人四胜三负的话。”
“你这就属于想得太少。现实的情况肯定是请了专业策划组经过概率统计和成本评估得出来的，他们给出的数量才是最科学的。”
“存在的就一定会发生。”罗曼在Shisuka左后方的监护人位置上坐了下来。
Shisuka很礼貌地同对面的小学生模样的眼镜男孩以及其监护人（妈妈吧，大概）互相点头微笑行礼。就在这时，大厅广播突然响了起来，嘈杂一下寂静了。罗曼听了一会儿广播内容，大概也就是一些陈词滥调，最后倒是请了特约的国家一流的棋士说了一小段演讲，内容是自己的心路历程，还算有意思。然后伴随一声令下，比赛开始了。
罗曼在那个折椅上不断变换扭动着，却始终难以找到一个舒服地坐姿。她在持续六十七分钟的难受中，无数次想要拿出手机开始看，可是周围监护人与亲友全神贯注于棋盘上的姿态让她不敢这么做。
最后，Shisuka已经走出了一个必定双重子残局的局势，裁判判胜。Shisuka用时二十分钟，对面则用了四十分钟。双方行礼之后，裁判在他们各自的对战表格上写下了记号盖上印章。
“恭喜啦。”罗曼说道。
“嗯～”Shisuka伸了一个懒腰。这个时候接近三分之二的棋局都已经结束了，大厅又开始充满了话语。
“下一局是大约一个小时之后。”罗曼从椅子上也站了起来，“我去买点杂志以及吃的。好像下午开始还比较早吧……所以午饭就这么将就一下咯？”
“可以。”Shisuka取下眼镜，用一次性的即开式拭镜纸巾擦了一下，“给我带一份吉士汉堡套餐吧。”
“嗯嗯。”罗曼离开了会场。
×××
“啊，你好哦～”一个穿着Gothic Lolita的漂亮女孩子在Shisuka上楼的时候，突然在楼上对她打招呼。
Shisuka在罗曼离开后，正准备赶往下一场的棋局，突然被人打招呼，的确吓了一跳。她仔细看了一下眯着眼对她微笑的少女，想了一下，似乎的确不认识这样的人。
“啊啊，别在意。你不认识我的，但是我知道你，还知道守护着你的人。”
有那样的人吗？Shisuka继续想了一下，似乎也缺少这样的一个骑士。
“罗湘茝。四川人。计算机专业。”少女笑着说道。
“嗯，是我。”或许她的确认识我吧。这种事情并不少见，如果是LO娘的话应该也迟早会产生交集的。
“那个呢。因为我很喜欢的一个人，他并不喜欢我，所以我很悲伤。于是呢，趁着这个机会，我想问一下她喜欢的你。啊，不要想多了，喜欢就单纯是喜欢而已。就像是春天一个眼睛圆溜溜的小熊要你抱抱它一样的喜欢。”
“你说笑了。没有这样的人。”Shisuka说这话的时候，和她以前对待罗曼的中二撒泼一样冰冷。
“不要这样嘛。”少女带着笑皱了一下眉毛，“我也会报答你的。你回答我的一个问题就好。”
“请问吧。”Shisuka说道。
“你觉得，喜欢你一个人——注意哦，是喜欢一个人，究竟是什么？”
“嗯……”Shisuka出乎意料地捏着下巴思考了一下，“那种想要成为与之般配的人，努力让自己自己就算站在他身边也不会惭愧羞赧的感觉吧。”
“哦呀，好效率主义。”
“你强调了是喜欢而已。我的喜欢就是这样啦。喜欢还是有条件的，对人的审美还是受制于环境影响而形成的。但是爱不同，那就是相视一瞬间就是一生的痴狂。基因无缝的匹配，最近网上那个段子说的，至少六十亿人中有二十八人会爱你。”
“嗯啊。的确看出来我想问什么了。”少女说道，“我会在暗中报答你的。”
还真敢说啊……暗中报答，叫人反而觉得接下来如果遇到什么好事，都是多亏了她。
“那我先去下一局的比赛桌了。”Shisuka礼貌地说道。
“好运。”少女也笑着说道，和Shisuka擦肩走下了楼梯。
“顺带，你不想笑别逼自己笑。笑的话，请真心地笑出来。”Shisuka走出几步之后回头说道。但是她发现，那个少女已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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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为什么在这里约我？”衣着光鲜的帅气男子坐在了公园的长椅的一段。而另一端是正在目视前方的花坛，往嘴里机械地塞薯条的罗曼。
“没什么理由。你五一假期结束就回上海港区了不是吗？最后出来见个面。说点严肃的非得面谈的事情。”罗曼只是移动右手，把大号薯条递向了林米尤，眼睛仍然看着前方。林米尤象征性地拿起一根塞到嘴里，然后拍了拍手，去掉盐粒。
“回去了随时也能回来。”林米尤说，“无非是几百块钱和几个小时而已。”
“是啊。”罗曼说，“总是来回不好，会导致我们这个行星系统徒劳增熵。”
“有什么事情很重要？”
“我想对之前的杀人犯，进行猎捕。”罗曼说道。
“劝你不要这样。”林米尤说到，“经过LEA的人际网络都很很难查出什么结果。最后的不多的咨询也都指向了那个东西。那个人背后的势力不简单，而且和我还不是一个世界。”
“我看的出来。怪力乱神，封建迷信。”罗曼终于侧过了头，“就算如此，这样的一群人就这样躲在城市里残杀无辜的人，也太危险了。”
“应该会息止下去。不会再有人因为这个被献祭了。”林米尤说道，“而且我也觉得，他们的毁灭来自自己的畸形欲望，并非是邪教的原因。”
“你居然会怕？”
“我是小混混头子，兼职骗子，偶尔打架。”林米尤说道，“更少的时候会奢侈浪费纸醉金迷一下，比那更多的时候我会穿lo装——但是，我不是正义使者。你也不是，罗曼。你只是普通大学生。或许某些方面真的很可怕。”
“你不愿帮忙？”
“为了你好。”
“唉……”罗曼轻轻叹气，又转向看着眼前的花坛，“那这个计划也就此告吹了。”
“看起来是。”
“那，就归程顺风咯。”罗曼从长椅上站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我也该把东西送到Shisuka手上了。”
“我有点在意，你在看对面花坛，是为什么？”林米尤站起来之后问了一句。
“啊，”罗曼回答道，“我只是在想，明明是花坛，五月都没什么花。Mayflower这个词很有名，但是那个是一种山楂果啊。真问我五月赏什么花开什么花，我一个也想不起来。”
“拿手机联网搜索一下就知道了。很重要吗？”
“也就是，很多花都是这样没有人知道的开放的？”
×××
最后，今日的赛程，Shisuka只有一场没赢。
那是最后一局时候的事情了。她绝对没有想到对面坐着的是她喜欢的那个男生。他穿着Polo衫，头发还是往后扎成一束。
Shisuka确信自己这局棋并没有能像之前一样全身心的投入——至少她的脸抢走了一部分供血，而心脏又经常突然开始乱跳。
这是她消耗思考时间最多的一局。不过对方也花了差不多的时间——只是对方很明显没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他只是很自然地看着棋盘，头没有抬起来过。
罗曼在Shisuka身后早就看出了一切。罗曼这一次翘腿抱胸，看着对弈中的两人。
何等幸福的女人啊。
男生的战绩看起来远没有Shisuka那么好看，今天之前只有一局胜利。可是这局最后却进入了Shisuka一兵一王，对方单王的残局。就算是罗曼也知道，无论按照正方形理论还是别的判断标准，这局毫无疑问Shisuka可以升变一个重子，然后就是胜利。可是对方似乎对国际象棋并不怎么懂的样子，没有看出自己败局已定叫来裁判。而Shisuka这种从头到尾DokiDoki的心态……恐怕也不会喊裁判吧。
可是就是这样，Shisuka却在升变的过程中走出了一步错棋，导致最后结果变成了双王平局。
男子到最后才抬起头来，看着满面通红的Shisuka一眼。他也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起身然后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离开了。
“他一定觉得我在可怜他所以让棋了吧……”Shisuka小声说道。
“嗯？”罗曼装出并不知道Shisuka在说什么的样子，无心地一问。
“没……没什么。”Shisuka站了起来，踩着八厘米高跟准备离开——那姿态叫人感受着她的难受。
当她抬头之时，那个男子已经在退场如潮水的人群中不知去向了。
“为什么不去追他？”罗曼问道。
“啊？”
“看出来的。”罗曼说的，“是个人都看出来了。是你喜欢的类型？”
Shisuka没有回答，像是第一次恋爱的羞涩少女一下低下头，双手握着上衣下摆。
“明天他还会来的。把握好机会哦。”罗曼说道，“我也会在离场的时候来的。”
“今天麻烦你了。很无聊吧。”Shisuka问。
“啊哈哈……还好，”罗曼的确私下仔细算了一下这些时间她能干些什么，“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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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isuka为了参加比赛，在会场附近的便捷旅店和同行的一个女生（棋友关系，据说）合住一间房。两个人简单在周围吃饭完后，罗曼和Shisuka一同走了一段路。
“我觉得，告白是男生主动才对。”罗曼说道，“但是，女生要是不表现出意思的话，除非自己真的很漂亮，否则优秀的男生都是不会考虑告白这种事的。不进入他的生活，不进入他的视野，优秀的男生只知道去提升自己，去让自己生活充实，以及享受一个人的黄金单身汉生活而已。正因如此，他们才优秀啊。”
“嗯……”
“试着和他说句话吧。”罗曼说，“三句话内把握他注意力，十句话内让他问你的联系方式。”
“这太难了。”
“拿出自信啦，Shisuka……”罗曼突然之间双手掐住了Shisuka的腰，Shisuka吓的叫了出来。
“腰细胸挺，加上特有的皮肤白。”罗曼原来是在用双手开合测量Shisuka的腰围，“DRH的LO娘按照魅力值排名的话，你还是比较高的啊——当然是非干物形态。”
“DRH是什么？”Shisuka非常冷静地打掉了罗曼准备向下继续的左手。
“Down the Rabbit Hole，那个咖啡馆啦。”罗曼轻轻摸了一下被打左手，Shisuka还是非常用力的，“顺带如果不局限LO娘的话，整个咖啡店常驻人员排名是深绘、老板娘、Ophelia然后是经常在咖啡店对着计算机敲字的大姐姐，再就是你啦。”
“她不是老板娘是老板。”Shisuka纠正道，“还有你自己在哪里？”
“不太好意思评价自己啦。毕竟女性喜欢把自己容貌高看一等的天生自负我还没有克服。”
“我觉得你上完妆之后大概可以排深绘和老板之间。不上妆的时候你的脸的确很没血气……”
“哦哦，那还真是多谢你的评价啦，会参考的。”
在话语之间，罗曼和Shisuka已经走到了快捷旅店楼下。Shisuka走到了旅店门口，转身对罗曼说：“你先回去吧。今天麻烦你了。”
“嗯。那你小心。”罗曼于是也转身离开。
最后罗曼似乎听到了一串低声哼唱。不知道是开心的曲调，还是苦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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