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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琼花照常当垆卖豆腐,心里却较往日有些波动。
一个戴着帷帽和白面具的白发男子突然出现在垆前,吓了她一跳。
白发男子无意惊吓良家妇女,指了指玉琼花手里端着的那碗豆花,想说明来意。
玉琼花坚强执拗,胆子本不小,如今却被像鬼一样冒出来的白发男子给吓蒙了,连训斥对方盯着她看了半晌都忘了,见对方伸出手指,瞬间递上豆花,“给!”
她本来是要打一碗豆花给屋里读书的曦之送去的。
白发男子接过豆花就喝,忽然问道:“有糖吗?”
“有!有……”玉琼花翻出一瓶糖来,舀了一勺,心想:能吃起糖的人总不会赖账吧?
白发男子略略抬眼,看向豆垆后面,“有点烫,我能坐下来吃吗?”
玉琼花愣了一下,好像才反应过来白发男子是在跟她说话,或许是从来没听过那么悦耳的嗓音,心底浅浅一笑,“可以……啊,不,不行!我一个人在这……啊,我不是,不是一个人,要是烫,你先放下……”
白发男子穿过豆垆进入院里,看到一个小孩正在摇头晃脑背诵《论语》,“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乎,乎……”
玉琼花拦不住这个鬼……这个无礼的男子,涩涩一笑,“曦之,搬张凳子来,给这位客人坐。”
白发男子朝小曦之笑了笑——即使知道小家伙只能看到他的面具。
罢了,转头碰上玉琼花发亮的眸子,发现这女子仍是惊慌。
玉琼花并非惊慌,她说不出来心中的那种感觉,但知道白发男子虽然背着剑,却不是普通的侠客,虽然嗓音柔美,气质温文,却不是普通的公子哥……不,他就不是公子哥,没有哪个公子哥会有他身上的那股仙气。
四目相对,玉琼花没来由地芳心一颤,身体随之变得躁热起来,这种变化让她的羞耻感油然而生,猛然便觉得白发男子是在用邪术勾引她,当下就呼了一巴掌过去。
白发男子只是看了一眼,无论如何都没料到玉琼花会突然给他一下!
面具都飞了。
“啊!”玉琼花的脸瞬间红透,几乎能渗出血来。
小曦之抱着凳子,呆呆的,一为娘亲突然动手打人,二为看见一张绝美的脸庞。
女人都没有那么美。
“我,不知道……怎么……”
“那张面具的确吓人,该打。”李宝簪走去捡掉在地上的面具,却抓到了玉琼花的手。
很烫。
缩回去得也很快。
玉琼花知道儿子看见了,又不好把李宝簪骂走,急得快要哭了。
李宝簪拿着裂开一道缝的面具看了看,“这张面具是从外边带进来的,不知这里有卖吗?”
“我帮你买!曦之,你陪着客人。”玉琼花不敢多看一眼,急匆匆跑了出去。
因为着急,玉琼花走了小道,很偏僻的一条巷子。
“撸了一炮还没爽够,哈哈哈!”几个痞子拦住玉琼花的去路,出语粗鄙。
这些色痞平时可没少去揩油,捧着双手叫玉琼花把白白的豆花舀到手里,一面淫笑,“没事,我们不怕烫,你越烫,我们越喜欢。”
玉琼花受得住,教痞子们先付钱,笑着问,“还要吗?”
众痞即怪笑成一片,继续逗弄,“要要要!头家娘,你的豆腐好白,好软。”
玉琼花要这一天几文钱,众痞的嬉笑她就当是被登徒子偷偷盯着起淫,没法子的。
曦之日后还要负笈游学,总得有点积蓄,单单靠外子王容种庄稼辛苦积攒家底总不是个事。
眼下,小道偏僻,没人管闲事。
玉琼花是聪明人,当即转身往回走,只道逃出巷子再说。
“哦豁,此路不通。”两个痞子抢到前面拦路。
玉琼花怕极,“再胡闹我就喊人了啊。”
“你最好配合点,不然就等着被-干死吧。”
在此僻静无人之地,众痞绝对敢行淫,怎么办?
想到是李宝簪让她陷入此境地,玉琼花暗暗生恨,忽地一个机灵,杏眼一瞪,深吸一口气,也不管高高隆起的双峰给众痞看去,使尽吃奶的力气大叫:“公子!公子!!公子!!!”
众痞一惊,猛地扑向玉琼花,叫骂:“臭婊子,叫你别喊!”
“啊!”玉琼花尖叫一声,几乎要吓晕过去。
众痞没看清白发男子是怎么出来的,不敢轻举妄动,指着玉琼花骂道:“玉琼花,这回你可栽在我们手里了!个臭不要脸的婊子,居然背着王庄稼偷汉子!”
“走。”李宝簪淡淡吐出两个字,拥着玉琼花离开。
玉琼花很奇怪众痞怎么就都趴下了,更奇怪白发郎君为什么还不把她放开,最怪的是她居然没有贞烈地把人推开。
拿着缝好的面具,李宝簪想赞一句玉琼花心灵手巧,又觉得不合适,毕竟没开口。
“怎么样?能戴吗?”玉琼花小心翼翼。
李宝簪笑道:“经打。”
玉琼花脸一红,“我不是故意的,你何必这样记仇?”
这时,小曦之小声问道:“神仙大哥哥,我能不能摸摸你的剑?”
李宝簪点点头,卸下背后长剑,交给小曦之。
小曦之嘻的一笑,喜悦地瞧了瞧玉琼花,见娘亲没有不允的意思,抱住长剑呢喃道:“剑啊剑,你认不认我这个小主人?嘻嘻。”
玉琼花不懂儿子的痴迷,只觉得傻,扭头要跟李宝簪解释什么,却发现李宝簪又把面具摘掉了,撇开脸,跟小曦之道:“曦、曦之,别抱得那么紧,小心把大哥哥……把,把客人的剑给弄断了。”
小曦之笑道:“阿娘,这又不是木剑,怎么弄得断?”
李宝簪喜欢眼前这个偷偷摸摸却被拆台的美丽女子,忍不住出言挑逗,“王夫人甚不懂江湖。”
玉琼花当即扭头驳了一句,“我懂,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李宝簪双目直视,“是吗?”
玉琼花忙又把脸撇开,“我不跟你说!”
李宝簪笑道:“大体是有美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小曦之忽地抬头,叫道:“神仙大哥哥,你觉得我娘美吗?大家都说我娘很美。”
“美……”李宝簪话说一半,看着脸已羞红的娘子。
玉琼花忙道:“你很快要走的吧?你,你叫什么名字呢?”
唉。
玉琼花暗暗一叹,她想对方跟她都称不上有交情,何况就算有,她是有夫之妇,再退一步,即使不是有夫之妇,等闲女子,何必问陌生男人叫什么名字?
何况,问出来一个名字又能得到什么?人家肯说还好,若不说,岂不是平白要给人笑话?
小曦之道:“是啊,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呢?”
“不能随便问别人的名字。”玉琼花训了一句,甚是窘迫,找了个借口让小曦之回避,回头看见已经站起身的男子,心口怦怦乱跳,额头上突然落下一吻。
“你,你这样轻薄我,是仗着自己武功高强,我反抗不了吗?”
“不要问我的名字,也不要记住我这张脸。刚才那道符令能保你不受那些泼皮欺负。”
玉琼花摸了摸额头,身上一阵一阵的烫,无地自容,“不管怎样你都是轻薄我……我,我是说,这个什么符令能挡住那些泼皮嘴碎吗?”
李宝簪笑道:“挡的就是嘴碎,因为那是你挡不了的。”
玉琼花心一动,脸就又红了,低眉道:“你快走吧。”
在李宝簪走后不久,小曦之抱着碧血长风剑出来,没看到神仙大哥哥,问道:“阿娘,神仙大哥哥呢?”
玉琼花一拍额头,恨自己粗心,忽又慌得不行。
小曦之歪着头,“阿娘,你的脸好红,是发烧了吗?”
玉琼花眼一瞪,“发什么烧?都是被你气的。乱要别人的东西,都不知道还!”
小曦之委屈道:“我不知道神仙大哥哥会不告而辞呀。”
玉琼花脑子乱糟糟的,推了推小曦之,“你先拿去玩吧,别乱割东西啊。”
心猿意马,玉琼花竟鬼使神差地换上逢年过节才舍得穿的新衣。
入夜,等不到人,玉琼花一则落寞,脱了新衣,穿回旧衣,一则忧心忡忡,怕失去宝剑的白发郎君遇见仇家会吃大亏,后悔允许曦之拿别人拼命的物事玩耍。
小曦之都看在眼里,等娘亲来陪他练字时,问道:“阿娘,您是在想神仙大哥哥吗?”
玉琼花一慌,“怎么会?阿娘是担心他会遇到危险……”
小曦之道:“神仙大哥哥腰间还别着两把刀呢。”
玉琼花笑道:“是哦,有剑有刀,你怎么只要剑,不要刀?”
小曦之道:“刀主杀伐,剑主品德,曦之不要杀伐。”
亥时,母子睡下,于小曦之,明日一早还要上学,于美妇,天未亮就要起来磨豆腐。
小书房后面就是豆腐房。
玉琼花以前都是亥时上床,睡三个时辰,寅时起床,先到豆腐房里洗一个热水澡。
说是洗澡,其实就是简单冲洗提神,开始一日的劳作。
今夜才过子时,美妇就在豆腐房里忙活了,到寅时活就干完了。放在以前,这个时候应该是卯时,百官上朝,她睡个回笼觉,天亮时挑豆腐出去摆摊。
眼下还没有睡意,玉琼花收拾一下,转去打水,准备洗个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