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苑盛雪,羽袖、黄裳、黑衣三人并立。
黄裳道:“我只有谢巨侠留下的诛邪隐秘,其他的一概不知。”
黑衣将信将疑,“诛邪?天仙妖?”
黄裳笑道:“她是妖,不是邪。”
羽袖问道:“是什么邪?又有何隐秘?”
黄裳道:“是什么邪不好说,那是一个绝对禁忌的名字,开口提一次就等于呼唤他一次,姑且以道拳宿敌称呼他吧。”
羽袖蛾眉一蹙,“说诛邪隐秘。”
黄裳道:“这个也不能说,过于厉害,会让道拳宿敌躁动不安。”
黑衣不耐烦道:“那什么是可以说的?”
黄裳道:“天纵麒麟。”
黑衣双眉一拧,“这又是什么怪物?”
黄裳道:“不是怪物,是上古封邪大战的核心人物——天纵麒麟古陵隐。在封印道拳宿敌后,古陵隐为彻底诛灭之,耗费毕生心血打造诛魔凶器,藏于深渊,只待后人奋起,完成诛邪大计。”
羽袖问道:“诛魔凶器在何处?”
……
一条山道曲折向上,通往幽深。
雪落如席。
一个紫色的小点在缓慢移动。
在斜阳落入白雪的一瞬,紫色的小点恰好也隐入幽深里。
……
一片寂寞的山林,昏昏雪意,暗云垂野。
山林深处,有茅草亭一座。
草亭里面对面坐着两个人。
一人紫衣,一人雪衣。
旁边的小火炉在温着一壶茶,水汽袅袅。
雪衣人手里执着一枚黑子。
眼下,一盘棋局已成龙虎之斗。
雪衣人如落子右下角星位,此局即成盘龙势,白子必输无疑。
紫衣人也看到了这一步。
这一步,似谋局,亦似偶然。
常人对弈,到此时总难免心存侥幸,希望对手是偶然成局,盼着对方看不到自己致命的破绽。
紫衣人一动不动,仿佛一座冰雕。
寒风,寒衣,寒亭,寒人,寒棋,寒局。
更兼,寒月在空。
雪衣人落子星位,眼眉一抬,“你输了。”
紫衣人从棋盒里取出一枚白子,淡淡道:“言之尚早。”
“哦?”雪衣人确信盘龙势无解,浅浅一笑,“莫非你也是输不起的人?”
紫衣人认真道:“输不起。”
雪衣人道:“如此未免小气。”
紫衣人道:“如果身后就是苍生,小气又如何?”
身后就是苍生,的确输不起……雪衣人道:“可你已经输了。”
紫衣人随意落子,顺手打乱棋局,捡了六颗黑子递给雪衣人,“你死我活的交锋从来不会只有一局棋,先赢一局的人不一定就能取得最终的胜利。”
雪衣人笑道:“你要连赢两局?”
紫衣人收回手,捡着白子,“不是。”
雪衣人乐见紫衣人不至于太狂,微微一笑,“一胜一平?”
紫衣人把一撮白子放回棋盒,“也不是。”
雪衣人倒有些意外了,“那是什么?”
紫衣人捡起一枚白子举在空中,“就像这枚白子,谁也不知道他将来会落在哪一处。”
雪衣人道:“他可能是胜手,也可能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紫衣人道:“这样的棋子还有很多。”
雪衣人道:“你的意思?”
紫衣人双目炯炯,“世事如棋,乾坤莫测,没有人知道还会有多少盘棋局……我要一直赢,直到完全胜利。”
雪衣人离席,走到亭檐下,负手看雪,悠悠一笑,“数千年来,反反复复,你就那么自信能赢?”
紫衣人仍坐着,搓揉着手里的白子,“如果不能赢,时间就应该停滞。”
雪衣人回头,“这是什么道理?”
紫衣人道:“抢天夺理。”
雪衣人一笑,慨然道:“你非神仙,终有一死,要是输了呢?”
紫衣人起身走到雪衣人身侧,抬眼一笑,“英雄的时代,总有人横空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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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三步棋,诛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