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并无甚大事,不过是听到邪物为祸的消息,水银拿不定主意是说还是不说。
一来,她觉得姜奴是老天师之后,听了消息必会出手,这样就不能守墓;
二来,若是不说,就辜负了姜奴诛邪的初衷。
现在被姜奴点破心事,水银直接就说了,“我也是听街坊议论,说是北边的云家村有邪物出没,似乎有点难缠,来了两个桃棘师,还有一个行脚僧和一名过路的侠客,明明是四对一的顺风局,大家却都说根本没用,这就很奇怪。”
云家村离此处不算近,但毕竟还是岐山一带的村落,李宝簪很奇怪自己竟然没有嗅到邪物的气息,若非谣传,那么邪物来头必然不小,只怕十个桃棘师也对付不来。
“是有些奇怪。”李宝簪不动声色,“你说说详细。”
闻言,水银看了姜奴一眼,柔情无限,偏偏又有点想笑。
李宝簪奇怪道:“干嘛?”
水银心里在想这家伙明明很关切,偏要装出一副清清淡淡的样子,还以为人家不知道,闻言笑了笑,说道:“没干嘛,大家说那是三十年的邪物了,东一枪西一枪,时隐时现,行迹不定,每次都能躲开桃棘师的追踪。”
李宝簪心想这厮连他都能瞒住,更别说普通的桃棘师了,忽道:“怎么突然停下了?继续说啊。”
水银拧着双眉,闷道:“他们说邪物每次都只要一名雏儿,然后,然后……官府认为危害不大,所以追猎邪物的行动始终是小打小闹,断断续续,导致事情一直拖到现在也没有解决。”
李宝簪寻思他都无法在此地嗅到邪物的气息,除非阿爷或者大师兄亲自出马,不然奈何不了此邪,“你不满老天师和现任天师坐视不管,是吗?”
“不是!”水银的确有些怨恨,但主要还是不满官府不尽力,她在柳家多年,怎不知下边的事很难传到上边这个道理?担心姜奴误解,急急辩解道,“天师可能都不知道,我看必是下边的人担心被责怪办事不力,压着案件不向上报!”
李宝簪道:“阿银,你懂得许多小门道,我望尘莫及,但问题出现了,怎么能全推给基层呢,对不对?”
水银点点头,问道:“姜奴,你有把握吗?”
李宝簪道:“当然有。”
水银喜道:“那走啊,现在就去灭了那邪物!哼,看来还是要姜奴替老天师出了这口三十年的恶气!”
李宝簪道:“你都打听清楚了,干嘛还支支吾吾?我要不问,你岂不是得憋出病来?”
水银嘟了嘟嘴,“病了好啊,换姜奴照顾傻阿银。”
李宝簪啧啧叹道:“好啊,怨气冲天,你是不是不想照顾我了?也好,我送……”
“哎!”水银仓皇封住姜奴的嘴,“不许说!”
李宝簪抓住阿银的手,挪开,“那几个人恐怕不是邪物的对手,咱们在暗中盯着。”
说是在暗中盯着,俩人却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云家村。
水银不算十分出众,难得的是站在一群村人中间,一下子就变得鹤立鸡群起来。
这不,那位过路的侠客就挪不开眼睛了。
放在以前,水银指不定会抛个媚眼过去,毕竟对方也不差,虎背熊腰,阳刚之气十足,这要是抱着她冲刺肯定很有快感。
眼下,她笑都不笑,即使心中有一种被欣赏的快乐。
明明感到愉悦却绷着个脸,并非故作深沉,而是因为她被另一个人恶心到了。
她弄不懂那个行脚僧为何不待见她,如果说佛门中人六根清净非礼勿视也就罢了,但她明显能感觉到对方是在刻意排斥她,像是突然看到了一坨屎,避之不及。
他妈的!要不是看在姜奴的份上,水银肯定就破口大骂了。
一个秃驴,神气什么!
李宝簪看在眼里,假装不知。
他能猜到水银的心理变化。
无视侠客的爱慕,却在乎野僧的反应,是因为这个女子想变得更好,侠客的爱慕无助于她发现自己的变化,而看起来高冷的更能代表品德的僧人就不一样了。
询问后,俩人得知侠客姓金名古,使一把朴刀。
行脚僧的法号比较高大上,叫“虚空藏”,握着一根寻常的拐杖。
水银嗤笑一声,腹诽道:“也不知是不是肾虚。”
两名桃棘师,女的叫娇娇,是个年过不惑的中年妇人,一直拧着双眉,不苟言笑,男的叫云生,二十岁,皮肤黝黑,一看就知道不少在外头跋山涉水,比较开朗,笑的时候露出一口白牙,甚是好看,开口闭口叫女桃棘师“俏师叔”,这可能是女桃棘师总是拧着双眉的主要原因。
娇娇并不觉得自己好看,可云生喊她“俏师叔”又让她很受用,所以总是拧眉掩饰欢喜。
侠客金古突然嚷道:“水娘子,你身边这位公子戴着纱帽,里边还扣着一块面具,很可疑啊。”
水银微微蹙眉,取出李宝簪送给她的面具戴上,恼道:“你看我是不是也很可疑了?”
“不是不是,不是这个意思,肯定不是这个意思……”侠客金古连连摆手,“你这个是现在才扣上去的。”
李宝簪拦住水银,笑道:“若说可疑,无非就是跟邪物同类,这里有两位桃棘师,一试便知。”
娇娇道:“不用试了,又多两个帮手,何乐不为?”
水银摘下面具,客气道:“多谢俏师傅仗义执言。听俏师傅之意,这位壮士和那秃驴也是后到的吗?”
“这……”若是顺着水银的意思回答,无异于赞同“秃驴”的叫法,娇娇却无此意,一时语塞。
侠客金古接过话茬道:“水娘子聪明伶俐,一猜就对,我跟这秃……呃,就是这么个意思,咳……也没别的意思。”
云生打岔道:“诛邪计划已拟定,不料两位义士突然加入,就让俏师叔重新编排一下吧。”
娇娇道:“我们决定明夜行动,在三家崖下引邪物出来歼之。两位刚来,不熟悉路径,可分开跟金壮士和大师组队,届时跟着他们一道行动便是。”
侠客金古即道:“我带水娘子一路,毕竟刚才得罪姜公子,斗阵岂不尴尬?”
李宝簪道:“我无妨。”
“有妨!有妨!”侠客金古不容对方模棱两可,伸手一指,“你跟和尚一路,就这么定了!”
云生打趣道:“金壮士,你也不问问水娘子答不答应吗?”
侠客金古瞪了云生一眼,跟着直咳嗽。
水银笑道:“让秃驴单独行动不行吗?”
云生道:“水娘子,既是共谋诛邪,岂能让大师一人犯险?”
水银道:“我们没来的时候,他不也要单独行动吗?”
侠客金古忙道:“那不是!那会我跟他一路,现在是分成两路,两面包夹,懂吧?是这个战术了!”
李宝簪忽然一笑,恶趣味道:“阿银,要不你跟大师一组?”
“啊!”水银花容失色,“不不不!我不跟他一组!我不跟他一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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