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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又凉了些。此时已是深秋。树上和脚下的银杏叶子都结了一层薄薄的霜。满树的金黄色叶子已掉了个七七八八,在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封可言喜欢踩在上面的感觉,像踩在绒毯上一样。他曾经用银杏叶子在木房子里做了一个温暖的巢,在那里面睡了几个晚上。
前几日,旧林举办了丰收节的庆典。在蓝钻湖的湖边,旧林的居民载歌载舞,举办了盛大的篝火晚会。几百人围着那冲天的火焰跳起了圆圈舞。
在这一年里,封可言帮助了几个居民设计、翻修了他们的房子。虽然他们长的都是奇形怪状的,但他们的谢意十分真诚,这让封可言有几分感动。
封可言最在意的人当然是木子苑。封可言想要每天都见到木子苑。一日见不到,就会分外想念。
一天,封可言去了木子苑的小木屋三次,都没见到木子苑,这让他着了急,他问过了几个人后,却没有一个人知道木子苑去了哪里。
封可言索性坐在木子苑小木屋前的木头楼梯上等。到了晚上,天有一点凉,封可言穿的薄夹克,已挡不住与寒气结伴来的风了。他连着打了几个喷嚏。
他可以回到自己的木房子去,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一下。可是,封可言怕木子苑会在这几分钟里回来了,说什么也不肯。痴到了这样一种程度,真是可爱极了。
绿猫从山上下来,经过了木子苑的小木屋。他锐利的眼睛一下子瞧见了蹲坐在木台阶上的封可言。
“你在那里做什么,不觉得冷吗?”
封可言抬起了头来,打了两个喷嚏,连精神也有些不济了。
“不觉得冷,你有没有看见木子苑?”
绿猫像明白了什么似的,浅笑了一声。
“早晨的时候,我看到她往集市的方向去了,然后就再没见过她。你好像有点着凉了,不如到我那里去坐一坐,喝上一杯热茶?”
封可言很想去喝一杯热茶,可是他担心会错过了木子苑。如果木子苑回来了,他想第一时间看到她。
绿猫摆了摆手,离开了。
封可言接着坐在那里等。他开始胡思乱想起来,担心木子苑这么晚了还没有回来,可能是发生了什么意外。越这样想,想象力越发漂向更远的地方。
他的忧虑越来越深,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来,在小木屋前忐忑地走来走去。
狐狸从山上下来,经过木子苑的小木屋。封可言正裹紧了夹克,像只昆虫一样在草地上漫游。
“你在那里来来回回地做什么?是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吗?”狐狸一脸的惊奇。
“我在等子苑,你有没看到她?”封可言抽动了两下鼻子,问狐狸。
“中午的时候,我在科学之角看到她,后来她匆匆忙忙地走掉了,就不知去了哪里。你恐怕要冻着了,要不要到我的屋子里去歇歇?”
封可言摇了摇头。他怕木子苑会在他拜访狐狸的时候回来。
他想见到木子苑的心情更加迫切了。
狐狸狐疑地盯着封可言,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看出了什么。
“年轻人,你中了毒了。爱情那芬芳的树木,既可以结出甜美的果实,也一样可以结出让人吃了会绝望和痛苦的毒果啊!”
封可言不会理他这个哲学博士说什么的,他接着在木子苑的小木屋前绕圈。
“如果你渴了或者累了,请随时到我这里来喝一杯吧。”狐狸摇着头,迈着步子离开了。
“好的,好的,你真是太啰嗦了。”封可言匆忙应付了一句。
天黑了,封可言已经在小木屋前等了有三个小时了。按往常,木子苑早就应该回来了。
终于,一个苗条的身影从林中钻了出来。封可言抬眼看到木子苑,三步并作两步,奔了上去,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
“太好了,你果然平安无事。”
木子苑被突然冲上来的封可言吓了一大跳。
“怎么了?我会出什么事啊?咦?你的手为何会这样烫?”
木子苑抬起一只手,手背放到了封可言的额头量了一量温度。
“好烫啊,发烧了,你……一直在这里等我?”
封可言点了点头。此刻,他才觉得自己是真的感冒了,他的头昏昏沉沉的了。
“你今天为什么回来的这样晚?”封可言迷迷糊糊地问。
“今天先做了分发晶豆的工作,又跟着熊到集市那边去做了调研,各样东西的价格都上涨了一点。看来晶豆的供给量也要增加一点才行。”
封可言不住地点着头,实际上他昏昏涨涨的脑袋已不太能理解木子苑说什么了。
木子苑见封可言目红耳赤,烧的不轻,牵起他的手向屋中走去。
“你要多喝一点热水,还要吃一点药。旧林的药效果很好的,你还没有试过。”
木子苑的手凉凉的,起到了很好的降温效果。
“我其实有话要跟你说。”封可言任她牵着手,说着话。
“你有什么话说?”木子苑问。
“我,我爱上了一个人。”
木子苑停下脚步,转过了身来,微微抬起头来,瞧着封可言。
“知道,那个人就是我啊。”
“啊,你知道?”
“嗯”木子苑肯定地点了点头,“我们赶紧把你的感冒治好吧,要是转成了肺炎,可要多遭许多罪了。”
封可言说出了心里话,顿感轻松了许多,强自支撑了一个下午,此刻才觉得头重脚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