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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说是同胞的孪生兄弟呢。”马总司的弟妹挑了挑眉毛，说：“路上小心啊，他二伯。”
“得嘞！”说完，马总司就绝尘而去。
马总司回到了铁面司，刚进门就安排自己的副手去查查这个老妇人到底都把东西卖给了谁。他的副手动了动脖子，为难地说：“这可不好查了，她接触的人那么多，我总不可能跟着那老婆子到处闲逛吧。”
“也……未尝不可嘛。”马总司推了推副手的后背说：“你就努努力嘛，快去吧，咱们铁面司的智囊，去吧去吧郭渊。”
副手深深地翻了个白眼，然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走出了铁面司。
马总司在铁面司无趣了半天，副手却急急忙忙地跑了回来，说：“得，我还真查到了。你才这么着，这个老婆子每天卖到最后肯定或多或少会剩下些零散的野货。她都是用粗布把笼子遮上，然后悄悄送到了白燕寺去了。”
“不是，白燕寺不是都是和尚吗？她送到那儿去……”
副手却灰溜溜地逃开了，说：“我可什么都没说，白燕寺的师傅对我爹娘有恩，我要是在背后造这种口舌之罪，可是要下拔舌地狱的。”
“嘿你这个怕死鬼。”马总司翻了翻白眼，决定晚上亲自去白燕寺边上看看，如果真的能遇上这个老婆子，那就说明白燕寺这些看起来刻苦修行的僧人其实手脚也不干净。
入夜了，马总司换了一身平常百姓的衣裳，悄悄就溜到了白燕寺边上的荒山里，然后从一大堆被香火熏得发灰的松木里探出头去，看看到底哪个老婆子会不会来。
突然有人从马总司背后拍了他一下，说：“你怎么也在这儿？”
“哎呦！”马总司被狠狠地吓了一跳，借着月色看清是中午碰上的那个姑娘之后，松了口气，说：“我当时谁，原来是你。别吵吵，蹲下，咱们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儿。”
于是俩人屏息凝神地在大野地里喂了许久的蚊子，终于是等到了那个老妇人拎着布包好的笼子来了。正当两人打算上去抓那老妇人时，老妇人熟练地敲了敲面前的白燕寺后门，后门立刻就打开了。从里头伸出一只戴着佛珠的手，那只手上，还有一块儿陈年的，被火烧灼出来的疤痕。看那只手上的褶子，估计是个中年人了。
那老妇人把野物递进去，那只手把散碎的银子递出来。两个人就这么无声无息地买卖了那一笼子的野货。
草丛里的姑娘懊丧地说：“怎么能这样，亏我还觉得白燕寺是咱们丰安城最干净的地方了，结果里头还是有这样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在啊。真是令人失望。”
“哎哎，那老婆子要走了。”马总司用手肘杵了杵那个姑娘，那个姑娘立刻就跟上了那个老婆子，准备去看看哪个老婆子到底是在那儿搞的这些野货，拿着这些银子有打算去干吗。
马总司也站直了蹲麻了的身子，清了清嗓子，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走向了白燕寺的正门，然后大大方方地敲了敲门，说：“开门！都休息了吗！我是铁面司的马戟马总司！开门，我要见你们住持。”
寺里的和尚都懵了，没见过铁面司的人大半夜来砸一个寺庙的门，难不成要抓两尊金佛回去？
几个小和尚给马戟开了门，“阿弥陀佛”都还没说完，马戟就仗着人高马大，没人拦得住，直冲冲地进了白燕寺，然后嚷嚷：“你们住持呢？让他出来，我要检举你们寺里和那个老婆子破了戒的僧人。”
几个小和尚一听是“老婆子”，一想到是女人的事情破了戒，不由脸红了起来。急急忙忙跑去找了住持出来。
白燕寺的住持叫做苦海，这位大师潜心修行，是白河主人都礼遇有加的厉害人物。生得一副慈眉善目的莲花相，只不过轻轻一笑就震慑住了冒冒失失的马戟。马戟凑到了大师身边，结结巴巴地说：“大师……你们寺里有人破了戒，跟外头卖野货的老婆子之间买卖野货呢。”
苦海大师只是恭敬地说：“此事事关重大，老衲这里有一句话，施主，深坛降冰不见底，浮云遮面不识心。”
“啊？”马戟一个血气方刚的毛头小子，那里有心思想这些事情，本来就没读过几本书，读的还是志异小说，哪里听得懂苦海大师话里的禅机，于是咳嗽了一下，说：“总之，您就说怎么办吧。是我把他找出来问问清楚，还是您给我个交代？”
“老衲会给施主一个交代的，您放心。”苦海大师伸出手行了个礼，马戟趁着烛光看了一眼，就看到苦海大师的手上，就有那么一个被火烫出来的疤痕。
“大师你的手……”
“哦……这个疤啊，年轻时讲经说法，被当成了妖僧烧过一次，那个时候留下的。”苦海大师笑了笑，大大方方地把手上的疤露了出来。
马戟立刻流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笑笑说：“得得得，我知道了，蛇鼠一窝嘛。您也不用给我什么答复了，我知道怎么做了。什么玩意儿啊，还白燕寺呢。还‘寺’呢。改名叫‘黑心窟’算了。”
说完，马戟就气冲冲地走了，周围的小和尚拦都拦不住他。
一个小和尚走到了苦海大师身边，说：“师傅，是不是咱们和那个老妇人买野物的事儿被他知道了？这……这可怎么是好啊。”
苦海大师摇摇头说：“我早知道纸包不住火的，你就随他去吧，他这个性子，不查到底是不会罢休的。到时候咱们再想办法吧。”
月亮渐渐升起，一路尾随那个老妇人的姑娘也借着月色，跟出去快一里地了。
晚上的山路崎岖难行，老妇人走的还都是些满是石头的小路。走了没几步，那个姑娘脚下一个不留神，一下就摔在了山路上，她不由惊叫出声：“哎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