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杀戮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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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不能上去!”Alex高声惊呼道:“虽然我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有什么阴谋,但这里面一定有古怪,停下!”


帕顿和曼宁此刻差不多即将要靠近圆屋子,听闻Alex的大叫,不由停下脚步,回头望着他。


“听我说。这个家伙只有一个人,不论他到底有什么手段,现在的他处在绝对的劣势。”Alex远远指着那个黑影,说道:“而他并不打算逃跑,相反作出挑衅,这不符合一切逻辑!结果无非是两个,一是冒进,很可能就着了这个家伙的道;二就是这家伙在虚张声势。总之不考虑清楚任意作出判断,只会更加被动。我们已经损失了Larry和队医科穆宁,承受不了更大的伤亡。”


“你的意思是,我们就这么站着,浪费时间?”功夫小子曼宁质问道:“那干脆我们大伙回家得了,行动本来就有危险系数,所有的特殊人员都明确知道这一点,随时可能会死亡。”


“听我说,曼宁,别冲动!等一秒钟!”我急忙叫道,随即将肩头的圆球Ti-Ti拆卸下来,用尽全力,朝那个影子般的家伙丢过去,圆球在空中划过一个圆弧,飞进屋内,一下子滚得不知道哪里去了。


不过地图紧接着就开始被绘制出来,圆屋子内的构造也显现在了手表上。不过手表上的显示只是我们所在位置,并无法定位于除我们之外的目标,而可以看到这些的,只能是五人组那里的接收器,这是当初圆球被设计出来时所所没有考虑到的。与此同时,我迅速链接上了五人组。


“扫描一下圆屋子内部,有没有在我们看不见的角度里,还埋伏着什么人?有没有任何的威胁?”我回想起萨格勒布宅子的阁楼,热探自动机枪。这伙不知所谓的家伙,和当初遇上的尸蜕手法是一致,都喜爱用虫子作为攻杀的手段,而且这些家伙善于布局和谋划,行事诡秘,我有一种直觉,他们与目前躺在河边的那具支离破碎的尸体,有可能来自同一个地方。


“林锐,那个家伙是个怎样的外貌?是男是女?”狙击枪小子将我拢到身后,同时瞄准了黑影。


“那个家伙?”我仔细定睛一看,大吃一惊,道:“那个家伙,就是一个黑影啊,他似乎根本没有外形!”出现在我眼前的这个模糊的人影,浑身上下犹如被覆盖了一层迷雾,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我只能初步判断得出这个家伙非常高大,大约一米九将近两米上下,身材瘦长但不纤细,如果以体格来判断,应该并不是男人,不过这些我都无从确认。


同一时刻,五人组的讯息传来了,答案让我们感到更加离奇。


圆屋子内没有光标,也就是说那里没有人!!


我们身上的接收通讯器,随着一阵东西被粗暴挤开的声音后,出现了一个新的说话声,那是黑客。


“听我说,五人组的人都傻了,老实说他们经历那么多,还没有遇上过这种突发情况。你们绝对不能上去,起码是暂时不能上去,现在是我在做重新扫描,那间圆屋子部分地方我分析不了,因为有电磁干扰,换句话说,就是屋子里还有其他电子器材在干扰着我们的视线!”


“到底怎么样?上还是下?”帕顿和曼宁有些不耐烦了。


“我觉得你们最好是先离开那个圆屋子。”黑客说道:“你们的背后,大概距离1500米开外,正有16个光点在快速靠拢,我想这应该是他们的人,这次实在是太冒进了。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发现的,也不清楚他们的背后是否也有类似我们这样的辅助观测团队,你们先回到广场去,刻不容缓!”


“广场?!”几乎所有的人都大叫起来,这儿有广场?


“你们现在所置身的,就是广场边一座建筑物内啊。”黑客几乎在叫:“就是你们进入这个圆屋子石阶前那片宽广的废墟。那里就是广场。这是一个下沉了的老城区,估计是14~15世纪的建筑群,大部分已经被水淹没。我扫描发现,在这个广场的右侧,也就是圆屋子正北角,有一处淹没在水下的宅子,那里也有入口,先设法撤到那里再做其他打算!别再犹豫,光点现在距离还有800米了。”


“先撤出去。”瘦子一听,急忙往后倒,同时狙击枪小子朝帕顿等人一挥手,所有人以飞奔的速度跑出建筑,在石阶口,我们已经远远看见,那些神秘的家伙们打亮的手电光柱,他们所使用的,是与我们一模一样的头灯,只是器材更好一些,宽屏的射灯口照射距离更遥远。这群人奔跑的速度超乎寻常的迅速,稳定且丝毫没有放慢脚步,这不是随便可以做到的,而是曾受到高强度的体能训练。


正如帕顿小巨人所说,是特种部队的训练。


一出门,根本来不及找到正北角那所建筑,众人随即分散,打算先等待到那群家伙离开这片区域,再做打算。同时黑客提示说,将我们身上的器材全部关闭,以免遭到对方的追踪。但这样一来的话就需要重启,那么身上的摄像头就无法再连接,不过也唯有如此。


“保留右耳的那部摄像机,这是附加上去的,与整套器材无关,不会被跟踪到!”这是沉寂前黑客最后发出的指令。


一出门,我跑到能力所及最远的地方,一条巨大老砖柱子背后,摔在沟渠般的坑道里,同时发现那里已经躲着一个人,是浑身颤抖的瘦子。


“你每次逃命都很迅捷呢。”我忍不住低声挖苦了他一句。


“那有什么?谨慎才能长命百岁。”他丝毫不在意。


我忽然想起,此前我一直在想的那个问题,不由推了推他,问道:“你不感到奇怪吗?打我们跑进下水道后,就没有遇上老鼠,你知道它们都跑哪里去了?”


“老鼠?我最怕老鼠!”他几乎要惊叫起来,随即被我掩住嘴。瘦子挪开我的手,嫌我脏,说道:“我不知道,我现在一片混乱,我哪里知道老鼠都去了哪里啊?你别再说话了,他们,已经到了!”


顺着他的指引,我看到圆屋子四周,此刻已经聚集起很多的光亮,那是一大群人,正停在原处,东张西望。好像打算搜寻我们的踪迹,可瞧着动静又不太像。总之这些人打算要做什么,一时我也分辨不出,距离实在太远了。


“这些人我想应该就在附近,大概躲起来了吧。”这是一个英国口音的家伙。


“别废话了,快进去吧,我们挡不住那个。这些家伙不论他们躲在哪里,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吧,总之我们拖延他们时间的任务已经完成。”这是一个老头的声音,应该是美国西部口音,声调有些惊惶。


“你知道怎么弄开天台的暗门?我是说我们第一次进去,根本不知道怎么开啊。清点人数,看看谁掉队了?”有一个声音响起,好像是个还挺青涩的女孩。


“人都在,除了刚才被鳄鱼攻击死了的那几个,伤员也都带上了,一个不缺。”这个声音,好象是队长:“别再多废话,我们的说话声,那群该死的不知道打哪来的家伙们也能听见,进入天台,完成我们的任务!”


听到此时,我就有些愣了,从这群人的对话,好像他们并没有先头部队,照这情形应该是他们刚到这里,那么圆屋子里的又是什么人?难道不是他们的人?哎哟我艹,事情发展得越来越有趣了,难道说现在这个地下水道里除了我们和这群家伙外,还有其他人?


我感觉到我好像回到了古罗马热闹的街市,这会儿下水道里的人数绝对比地面上的人要多。间谍片,哈哈,这好似间谍片并且还是现场转播。


说话间,这群人开始鱼贯而入钻进圆屋子,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很快四周又变回一片死寂,只有那恐怖的甬道内流窜的空气发出一阵阵怪叫。


“他们说的,抵挡不住那个,那个是什么啊?”瘦子瞧见人都进去之后,立即跳出来,呼唤其他躲起来的人说:“兄弟们,都出来吧,这群家伙的目标好像并不是我们啊,在他们看来,我们是捣乱的!”


“Alex,你说他们会不会是在误导我们,因为我们躲着他们发现不了,所以故意透露出一些信息,让我们自己暴露然后加以全歼?”我有些疑惑,望着圆屋子的入口道:“兴许根本就没有那个,这会儿那伙人正在暗处瞄着我们呢!”


正在我预备爬起身,远处传来一阵既不是人声也不像动物所发出的奇怪嘶吼声,带着一股潮气铺面而至,令所有人不寒而栗。


“不管这个那个究竟是什么,一定是有什么东西在追赶他们,这种感觉很不妙,待在这里太危险。”Alex的声音在我左边50码左右的地方传来,随后他用头灯闪了几下,告知他的位置,道:“黑客所说的口子就在我边上,都先下去,一切之后再说。”


于是所有人都往那个方向爬去,在Alex所站的那片废墟般的乱石堆边,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水下,确实有一个口子,哪怕不用头灯照射也能看见,距离水面很浅,只是不知道里头的情况如何。


“我先下,万一有情况,你们应付不来。”帕顿挤开众人,打算先下去,话音还未落,功夫小子先下水了,同时传来他的声音:“你还是省省吧,个子那么大,有情况躲避都困难。”


与此同时,先前神秘的家伙跑来的方向深处,又传来一阵嘹亮的嘶吼声,那声音差不多已经迫在眉睫,据我估算,不会超过200米,整个地面都随着那个东西的靠拢,而微微震动,这是一个大家伙,并且超级巨大!


看来,神秘的特种兵们惹上不该惹的大麻烦。


“都进来,水下是石阶,一直往上走就没水了。诶?这?好像是个大屋子。”水下传来曼宁的声音,很显然他已经顺利通过。于是,众人就像逃难般的一个个往下跳,我仗着自己在黑暗中的优势坚持最后一个下,因为我想看看那是个什么东西。


巨大的嘶吼紧接着就在耳边炸雷般的响起,伴随着一股糜烂的腥风,我看见一个大家伙猛地撞在那间圆屋子的入口处,顿时圆屋子楼下台阶就成了齑粉,碎落一地的石块对那个大家伙来说就像泡沫塑料,它显得异常愤怒,正在原地不断挥舞着与身体不成比例极长的巨臂,好似一只猩猩,但肯定不是,因为那个东西没有毛发,并且是灰白色的。


还没等我看清,脚下就被人一拽,整个人让拉到水下,那是Alex。他拽着我快速游离,然后我们爬上石阶,到了一个比起圆屋子大几倍的地方,也是一个圆屋子。所有人都挤在那里惊惶未定,除了帕顿和曼宁。此刻他们俩人正在屋子里到处走着,好像在找寻出去的路。


“这是一间储物室呢。”曼宁举着头灯,正在照射搁放在角落一些被麻布包裹起来的东西,整个空间里到处堆着沉重的铁箱子,恰如他所说,这果然是一间储物室。


我四周透视看了一下,不由有些窃喜,虽说我们刚死了两个人,喜悦好像有些不合时宜甚至有点过份,但我还是按耐不住自己,对他们说道:“那些麻布包着的是画框,里面应该是些古画。而箱子,呵呵,里面都是一个个硬币!”


于是几个人开始撬箱子,我也跟着一起激动地帮手。可能你们会觉得我很贪婪,不过我就是这样的人,我们这群乌合之众只是临时拼凑起来的,黑衣人也都是冲着巨大财富而赴汤蹈火,这没有什么不可理解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对于财富的追求本来就是人生的主要目标。


当然当然,自然会有些清高得不食人间烟火的圣人们会说,人生有着更多的追求,理性、知识、还有道义。不好意思,我不是圣人,并且还专扒道德君子的裤衩,我就是碌碌小市民和贪财的人。


箱子被撬开之后,帕顿随即抓起一把硬币,凑近一看道:“西西里银币?这里为什么会有西西里银币?”


一枚银币平躺在他那宽大的手掌里,那是一枚过去西西里王国所铸造发行的银币,硬币正面是一个不知道谁的头像,底下时间刻着1483.这果然是一处早已下沉的原罗马建筑群。


“违宪品,被收缴的。”Alex好像根本不感兴趣,坐在一个箱子上,淡淡地说。他见多识广,我们的举动在他看来就像一群不知所谓的小屁孩。他继续说道:“那些老钱估不了多大价的,拿出去也是古玩市场交易,1比15到1比20之间,折现价。这些东西都是被没收的,我猜测是当初的教皇国对西西里王国的某种经济制裁。”


曼宁望着不断被震荡掉灰的天顶,叫道:“赶快找到出去的路,他们说的‘那个’正在朝这里靠过来,不要贪恋老钱,它们是身外之物,命只有一条!”


恰如他所说的,现在根本不是庆贺的最佳时机,因为在我们的头顶上,还有一头不知所谓的怪物正在发泄愤怒。那群神秘的家伙装备精良尚且对付不了,就更别提我们这支实弹几乎耗尽只剩下很多麻醉剂的小团队,一旦被那只大家伙攻入,死无葬身之地。


“林锐,快找啊,你能看到我们看不见的,这里如果是储藏室,就一定有出去的路!”狙击手金也感到危难不断迫近,正端着他那把只能麻翻人的狙击枪,在一个铁箱子背后摆好架势,回头对我叫道。


“别叫了,我正在找。”我得保持冷静,我知道,现在情况很糟。那群人已经逃到了他所谓的天台里,入口处被追着而来的个大家伙砸毁,所以我们无法再走原先的路线。我一边打开与五人组链接的通讯器一边加速寻找出路,道:“帮我看看,我们头顶的那个大家伙现在在什么位置上?”


“它正在你们所在位置的四周徘徊。好像没发现你们!”那是黑客的声音;“不,不对,它突然停下了!”


话音未落,我们头顶上随即传来一阵被巨大铁锤猛砸地面的巨响,入口处的门洞随即坍塌,紧跟着,一条硕大无比的手臂伸了进来,离狙击枪小子仅有五米!


我顾不上一再往后看,焦虑万分地透视着四周老砖,同时我听见枪机连动的声音,那是狙击枪小子,他几乎把他手上那把枪膛内所有的子弹全部射出,随着“噗,噗”数声,这些麻醉弹全部打到了某个活物的皮肉里。紧随着是他换弹夹的声音,速度奇快。在这一间隙之中,其他的轻重武器一起开始射击,杂乱一片,我听见了那个大家伙在地面上的不断号叫,很显然弹药对他用处不大,它被完全激怒了。


我眼前的老砖,一时之间还看不出离开的通道在哪。这是一间古怪的房间,它竟然没有门!就好象是一座坟墓,被砌死封固,做这件事的人就没打算要再度开启它。全部都是那种长着暗幽幽苔藓的湿漉石砖。不,有一点不同,在我正前方,有一片墙砖比起四周的老砖要小一些,虽然没小多少,但这是不同的砖块。不论怎么排列,那里显得密得多!


功亏成败,在此一举!我急忙大叫,曼宁立即跑过去,用脚开始猛踹。力量之大,似乎完全不是这个小身躯所发出的。


同一时刻,黑客的通讯也赶到:


“Alex,你7点钟位置,那里的墙面比起周围要薄弱,试试那里!”


她所说的7点钟位置就是我所看见的墙砖。


“帕顿,快来帮手,我弄出一个缺口了!”那是曼宁的声音。随后,我看见小巨人立即奔跑过去,开始用肩膀扛,好像作用并不大,也没弄出多大缺口。而就在这时,广场地面上的那只正在蛮干的怪物,突然停止了继续掏挖,四周一下子又沉入了一片绝对安静。


“怎么了?”Tunnel一头雾水,望着瘦子问:“那个大家伙去哪了?”于是也打开通讯器,开始问五人组,上面的情况怎样?众人也纷纷再次打开通讯器。


“广场的那个光标,现在与帕顿的位置重叠,似乎是站着,没有移动。”那是五人组里那个发明家的声音。随即他就好象被人推开,推开他的人紧接着说话,那是黑客:“那个光标往西面移动了,好象是打算离开。先别去管它干什么,在墙砖位置的人,赶紧将Ti-Ti,能丢多远就丢多远,看看砖背后是什么!”


曼宁随即朝着洞开的缺口里,猛力掷出他的Ti-Ti,圆球呼啸着滚进缺口,帕顿等到球滚入之后,又开始不断地撞墙,功夫小子也不甘示弱,继续猛踹,狙击手Alex等人也上前帮手。一时间,整个屋子不断颤动,灰尘如雨般掉下,大有随时坍塌的危险。


Ti-Ti滚出非常远的位置,最后在某一处停下,出现在我们手表上的地图,被延续出了一个V字形,那是一条全新的通道!


“不好,我们被骗了!”黑客突然在通讯器里大叫:“你们头上的那个大家伙根本没有打算离去,它现在就在附近,离开你们大概100米距离的某处,不断在同一个地方往返奔跑!妈的,它这是和你们一样,正在撞东西啊!”


话音刚落,我就感到正有一股巨大得难以想象的力量,在快速压过来,速度之快,冲击力之大,完全不是人力可以办到的!此刻的帕顿已经撞开了一个半人多高的缺口,正在高叫:“快,开始走人,下口子,这里待不了了!”


当人们往那个口子朝里钻时,那个巨大到无法估算的声音也同时到了屋子坍塌的入口处,随即射了进来!


这是洪水……


我终于明白那只大家伙干什么去了,它在上面撞毁了某一处未知的老砖,引导那部空间内被积压的污水,直灌进来,它很显然无法挤入对它而言那么狭窄的入口,所以它打算制造一场大水,来淹死我们!


所有人没命地往口子里钻,第一个又是瘦子,随后其他人都费尽全力地挤入那里。从入口冲溅进来的水量,瞬间就淹没了屋子的大部,我也急切地要往里钻,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那个口子随着帕顿挤入之后就立即被水吞没,麻布包裹的架子和铁箱子同时被冲到口子前,完全堵住了缺口!


“Khorisman!”随着口子对面传来Alex那撕心裂肺的哭叫,我当时就知道,我完了。


2007年4月20号0点17分,我,将葬身于这个肮脏丑陋并且腐败发霉的石室,成为历史沉渣的一部分,被深埋于暗无天日的地底下。


PS:下水道里好多人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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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萨利尔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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