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转折路,信件证清白

话说李一仁总算抓到了一个嫌犯,这一次,此人没有如他所想的那样死掉。县太爷立即返回衙门开堂审案,生怕有什么意外的变故。

而在清水县里,李青天的事迹已经传遍了街头巷尾;破天荒的,来了大批的民众在公堂外面旁听。

“诶呦,李家掌柜的,好久没见您,我还以为你死家里了呢。”

“我也一样,还以为你全家都死外面了呐!”

这两个清水县的百姓并不是在吵架,而是真心实意的问候。一个常年不出门,另一个举家远迁,可是落叶归根,这人还是回来了。

县里面好多百姓都见到了熟悉面孔,一时间吵吵闹闹,反倒没有人在意青天大老爷怎么样了。正这时候,李一仁穿戴好自己的朝服,走着方正的步子,转屏风落座。

书案上放着新的惊堂木,那是九娘娘找人做的。他拿在手上,用力一拍,这老三和寡妇以及丁家三口的人命案,就算是开堂了。

李一仁说一声带嫌犯,老六手铐脚镣一样儿不缺,踉踉跄跄的走了上来。他们匆忙开堂审案,老六倒是免了一些皮肉之苦。

除去枷锁,老六跪在堂前,眼看着四周全是本县百姓,不由得感觉这一遭算是把命留在牢里了。他忽然放声大哭,不住地喊冤枉。

李一仁任由他哭,待他声音小了,县太爷开始说话。

“众位乡里、街坊;我叫李一仁,是清水县新上任的县令。这地方虽然地处边境,却也是大宋国土,今有丁氏一家三口被人灭门,又有本县百姓老三、傅寡妇死在家中。”

“本县所遇到第一件大案竟是如此触目惊心,实在令人痛心。今天,我就在这里向众位起誓,这案子李一仁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同时,还要将清水县建成强盛富足的好地方!”

说完这番话,百姓的反应倒是出奇的冷淡。李一仁心里面知道,这并不奇怪,如今,必须要通过眼下的案子来树立自身威信,才能有后面的发展。

他再次拍响惊堂木,对着堂下说道:“堂下所跪之人,报上你的姓名。”

老六抽泣着言道:“回禀老爷,小人姓吴,名叫吴六,本县的人都称呼我老六。我,我没杀人!”

他声音颤抖,看样子有说不出的苦涩冤屈。

李一仁冷笑一声,对一旁的关捕头使了个眼色;只见关捕头将一双女人的鞋子丢到了地上,老六顿时间傻了眼。

人群吵吵嚷嚷,几句话也进了老六的耳朵里:“嘿,我知道!这是傅寡妇的鞋子。她自己喜欢在鞋面上绣花,那针脚,那样式,只有她能绣出来。”

“你咋知道的如此详细,莫不是你去过她家?”

“嗨,这还新鲜,那女人好交朋友,清水县觉得她是个贞洁烈女的,大概只有老三了。”

县太爷听不到这些话,他拍着惊堂木,要人们都闭上嘴。

这时老六说道:“回禀大人,这是傅寡妇的鞋子。”

李一仁见他竟然这么乖就招了,点点头言道:“不错,而这鞋子却正是从你的家中搜出来的。”

“你可不知道,这鞋印还留在老三家的院子里哩!”

老六猛然抬起头来,他是这么想的:“这老三杀了傅寡妇,我是亲眼得见,可是如今傅寡妇的鞋印却出现在老三家里,怕不是诈尸了吧?”

但李一仁可不这么理解,他看到老六一脸愕然,就知道是自己的推理得到了佐证,便说道:“本官首先查了丁家三口的事情,而后调查了老三和傅寡妇。结果,从死亡时间上来看,却是倒过来的。”

“先死的,是傅寡妇,而后是老三,最后才是丁家一门。我本来以为这一切都是老三做的,现在看来,一切都是你这小人所为!”

“那傅寡妇与老三有染,而你却不知情。因此决心杀了她。刚好那天夜里傅寡妇约你吃酒,你便动了杀机。加上清水县如今的风气,就算死了人,也没有在意的。”

“可是,老三却不同。他大概想起了要去见见傅寡妇,这才跟你提起。你心里知道若是如此,你就必死无疑;因此一不做二不休。”

“但是,你这小子生性多疑谨慎,故而就像用寡妇尸体掩盖手印一样,你踏上寡妇的鞋子,故意制造出傅寡妇来到老三家的现场。”

“你杀了老三,又拿走了他的钱袋。三天后,你前往丁家,不注意之下把钱袋留在了篱笆上,而丁家三口却死在了你的柴刀之下!没溜儿(吴六,叫成了没溜儿是李一仁的心里话)!还不把杀人动机一一说明,换个好死!”

吴六愣住了,他心里面直打鼓:“好家伙!这大老爷冤枉人都说得言之凿凿,这可如何是好?他这是欺负我不认得几个字,没有本事反驳呀!”

老六跪在地上磕头如同捣蒜,他说道:“大老爷明鉴,小人真的冤枉!那傅寡妇是老三所杀,我只是被他叫去处理现场。”

“可是倒了霉了,我那天喝的迷迷糊糊,一不小心倒在了地上。等我回过神来,才发现那地上有自己的手印。您也知道小人这性子,便故意搬动了桌子,用死去的尸体盖住了手印。”

李一仁一皱眉头,言道:“那你倒是神功护体呀,走路都发飘,还能一滴酒不撒的搬动桌子?我看不动大刑你是不会招了——”

李一仁转头看了一眼堂下的关捕头,只见捕头自信的点点头,两手用力攥着那红黑相间的水火无情棍。

“给我打!”

县太爷一声令下,十几位差爷从身后拿出板子来,将老六按在地上一顿好打。顺带一提,这板子是他们刚刚赎回来的,为的就是重操旧业。

老六被打疼了,他大喊起来:“老爷我招了,全都招了!”

他喘着粗气,屁股都被打开了花:“我那天没喝酒,我是同老三一起去了寡妇家的。老三怀疑她外面还有别的男人,所以去质问,结果她反倒毫不在意。就这么,老三一怒之下杀了她。”

“因为太过突然,我浑身发抖;他要我处理尸体,结果我慌乱之下不小心把手印留在地上。”

“后来听说老爷您追查丁家的案子,我这才慌了,连忙回去用尸体遮挡住了手印;可是做贼心虚,今天又回去,打算干脆把手印擦了,结果就被您逮住了。”

“我所言句句属实,我真的没杀过人呀!”

李一仁凝眉怒视,他发现这男人并非在说谎,但是,自己的推理出现偏差,却又找不到更合理的解释。

县太爷怔怔发愣,心中说道:“我观老六这性子,恐怕一辈子也不敢杀人。但是,他若所言为真,这案子可又要陷入僵局。如果老三杀了寡妇,那谁杀了老三?丁家三口又是什么人作案?真是头疼!”

李一仁言道:“你说的情真意切,可是这不能在公堂之上成为证据。倒是拿出个人证物证来,说明自己的青白。”

老六眼睛闪亮,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言道:“我有,我有证据!”说着话,从身上拿出一个信封来,说道:“这是我第二次去寡妇家翻出来的。”

“其实本县之内,只有老三以为傅寡妇是个贞洁女人;但跟她相好的男人数不胜数。老三所怀疑的那个男人,正是前任县太爷的师爷。”

“这信件是师爷留在寡妇家的,我害怕老三知道以后又发火儿杀人,况且师爷对我不薄,故而私自藏匿。”

信件呈了上来,李一仁览罢不禁哑然:“我的天!这是指示师爷毒杀上任县太爷的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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姻缘簿有命,万年狐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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