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看手相,疑犯投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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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李一仁查案遇到困境,线索断裂的同时,他的精神也变得萎靡。而此时九娘这位贤内助起到了作用,县太爷终于重拾精神,准备把案子一查到底。

次日天明,李一仁准备了一身青色长袍,打扮成一个平民模样,要回到寡妇家里寻找线索。他刚刚推开卧房的大门,就看到一班差役整整齐齐的站在李一仁面前。

这些人是关捕头召集而来的,前夜与青儿所言的话,也让关捕头重新审视了自己的职责,他原本并非这样,只不过多年看不到希望,也随波逐流堕落了。

如今,新上任的县太爷重燃了他那颗正义之心,关捕头虽然自己也不知道这条路会走到什么地方,但至少不会再度感受到来自良心上的折磨了。

见到李一仁一身平民装束,几个差爷都觉得惊异。关捕头上前问道:“老爷,您这是上哪儿?”

李一仁说道:“关捕头,你这又是作甚呐?”

捕头言道:“我等向老爷请命,希望回傅寡妇家中重新调查案件线索。”

李一仁愣了一下,然后说道:“那还不快些换了衣装,随我同去?”

捕头喜出望外,匆忙唤差役们换上便装,自己又小声问道:“县太爷,平日里咱都是一身官家行头,怎个今天要改装束?”

李一仁说道:“官服太显眼,这样的打扮,就算有人知道什么线索,也不敢跟我们说。清水县与其他地方不同,对百姓来说,官家是猛兽、差役是洪水;只要经过命案现场,就会被拉去当冤大头。”

这事儿李一仁是在最近才知道的。那一天青儿在厨房忙活饭菜,无意间从干柴堆里找到了一本书,她拿给姑爷一看,原来是清水县过往的卷宗。

李一仁看过之后,气得连蹦带跳;这里面记录着历任的县太爷冤枉好人,丧尽天良的事实。因为这个事儿,李一仁才改换了平民的衣装,他相信这么来可以获得更多的线索。

准备完毕,一行人分头上路,免得被人察觉。

一仁与关捕头两人同行,来到十字街头的西面。傅寡妇家需要从主干道的小巷穿过去,这一带都是饭店,居民也多一些。在路北一条名为风月胡同的尽头,居住着那位寡妇。

她家院门朝南开,门前是另一条巷子。门有些破败,一个女人家完全修缮不了。院里面养了几只鸡,还有兔子。菜地是空的,也很久没有人打理了。

土地上有一串脚印,这是老三留下来的。一仁顺着脚印进了正厅,寡妇就死在这里。这个家只有一间房,推开门之后一目了然。

寡妇倒在血泊之中,昨夜雷鸣电闪的,李一仁也看不清情况。

屋子里面没有明显的打斗痕迹,仵作判断,寡妇是被人一击致命的。一仁拧着眉毛,仔细得打量着尸体。关捕头问他发现了什么,可是县太爷太过专注,压根儿没听见。

不一会儿,李一仁自言自语道:“恐怕这与老三一样,都是熟人犯案。只不过,若是如此,这女人怎么会倒在这里?”说着话,他又转身回到入口处,一步步走到尸体前,又看看桌子上已经腐烂的饭菜,低头不语。

关捕头许是被传染了,也默默思考起来:“这大老爷真是让人捉摸不透。你说他呆,还真是如此;但你说他精明,也无可厚非。这人明明傻呵呵的,可遇到案情却又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唉,想不明白呀。”

他上前又唤李一仁,这才把县太爷从沉寂中拉回来。

李一仁说道:“关捕头,这个房间里看上去并没有打斗的痕迹;你看看那桌子上丰盛的酒菜,完好无损的摆在上面。这寡妇是一刀被人刺死的,那么她若是向后倒,应该会碰到桌椅板凳才对呀。”

捕头言道:“老爷,这事儿可能就是赶巧了呗;她倒下之后,刚好是这样一个距离。”

“这怎么可能?这尸体可是躺在桌腿上的。”李一仁指着桌腿说话。由于尸体的一只手是扶着床沿的,关捕头一直以为她是向后倒下,侧身倚在了床上。

可是听了县太爷的话,他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傅寡妇是靠着桌腿死去的。若是真的碰到了桌子,那饭菜一定早就散落地面了。

“有人动过现场,只能这么考虑了。”李一仁又自言自语起来。他走到尸体面前,将寡妇那腐败的身体挪到一旁,猛然间惊叫一声:“诶呀!真的有证据!”

关捕头上前一看,果然,尸体底下压着一个血手印;手印上面有一道很长的疤痕。两人面面相觑,不由得会心一笑。

过了不长时间,李一仁和关捕头匆匆走出了傅寡妇家。关捕头不明白他要做什么,只是默默跟在后面。这两人出来之后,又躲藏在北面的篱笆后面,等待着什么。

关捕头问县老爷这是何意,一仁说道:“我想起了王二。所谓做贼心虚,这个杀了人的家伙想必还会回来。”

“可是这女人死了那么长时间,凶手为了掩盖手印而挪动尸体;怎么今天才想着回来消除证据?”

一仁胸有成竹的笑着说道:“因为本官来了呀,关捕头。”

“我开堂审理丁家灭门惨案,又锲而不舍的追踪到了王二、老三的头上;这个杀人真凶当然会想:新的县太爷不是开玩笑,一旦查到了手印,他就死定了。”

说着话,他又自信的笑了笑。若不是李一仁提醒,关捕头许是早就忘了,清水县内经常死人,而且大都是他杀的命案,可是衙门从不过问,因此也就没有人在意了。如今新来的县太爷一根筋,反倒让他们后怕了。

所谓皇天不负有心人,一直等到傍晚,还真的有一个人鬼鬼祟祟的来到了寡妇家。关捕头要上前捉他,可李一仁却将他拦下:“且慢,关捕头,你还记得王二吗?我李一仁虽然不会放过真凶,却不想再冤枉无关人等。”

关捕头着急了:“大人,您有所不知,那小子我认得,他就是老三的跟班儿,叫老六。这小子虽然胆小怕事,可是做事也算得心狠手辣;要说他没杀过人,清水县可没人信。”

李一仁看劝他不住,四下观望一阵,说道:“这事儿交给我了,你赶快把埋伏在附近的兄弟们叫来。”

县太爷不住的推搡关捕头,他也只好不情愿的走了。而李一仁这边,则快步跑到了一个幌子前,他也不管这是谁的,直接攥在手里,等在外面。

那是个破幌子,是把看手相算命当营生的江湖人士留下的。李一仁大摇大摆的在门口转悠,没有一会儿,老六就出来了。他手上还拿着一块湿抹布,看上去是把血迹擦掉了。

李一仁心说:“你擦也没用,我早就将手印拓了下来,只要证明那手印是你的,就结案了。”

老六见有人,吓得慌忙把抹布扔到了一边,从“算命先生”眼前跑了过去。李一仁哪里让他,一把抓住了老六的袖子,说道:“这位老兄,你印堂发黑,恐怕有血光之灾缠身,若是不嫌弃的话,可否由我给你算一卦,看看能不能破。”

这话可入了老六的心缝儿,他两眼放光:“先生快给看看。”说着话,就把两只手全都伸了出来,李一仁一看,此人右手果然有一道很深的疤痕,便死死抓住不放,高声说道:“老六呀老六,看你往哪里跑!”

老六刚才慌了神,现在定睛一看,这算命先生不正是县太爷吗?正要挣脱李一仁,却看见衙门里的差役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

老六高声喊道:“老爷!冤枉呀,冤枉!杀了寡妇的不是我,是老三呐!”

这正是,呆书生十天醒一回,明目时秋毫难逃脱。毕竟后事如何,还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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姻缘簿有命,万年狐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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