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 夜寒风,匆匆往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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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信王爷收起了玉娘的字条之后,悄悄的转出书院,回到了自己的府内。他心情悲伤,干脆摆起酒桌,几个下酒小菜儿,一壶清酒独酌。正是惆怅之时,却听到了管家来报,说是李一仁来访,乃是为了玉娘的事情。

王爷一听玉娘名字,不由得怔了一下,连忙要管家请李先生进来。

然而,这李一仁缘何夜间到访王府,来的如此急;而王爷又与玉娘是怎个关系,请容说故事的慢慢道来。

当天夜里,九娘娘硬拽着李一仁来到花园边上,两人藏身在假山石不远处,正看到一位男子从后面绕过来,他警觉非常,左顾右盼,确定四下无人,才悄悄钻入花园,来到假山底下。

李一仁本以为是个贼偷儿,没想到看清容貌之后才发现,原来是王爷。人走之后,李一仁问九娘:“这,这究竟是个怎么回事?”

九娘娘反问书生:“先生可还记得玉娘字条之上写了什么?”

李一仁回道:“君入朝堂座,妾在冷屋落。奈何长风啸,天断同心锁。”

娘娘点点头说道:“不错,正是如此。先生不觉得从字里行间便能看出些取信人的端倪来?”

“朝堂自然指朝廷,能面圣的官员,大抵还是京官或王公;而论起有资格接受皇上赐座的人,王爷他当然够格。同心锁乃是常用定情信物,奈何长风阻止,天斩断;一定有难以明言的辛苦。”

“看王爷欲哭无泪的模样便知道,这其中定有很深的内情。”九娘娘说罢,推了一把李书生后背,对他讲道:“先生若是想要帮助这对苦命鸳鸯,最好是今夜去找王爷问个清楚。”

李一仁听了九娘的话,一路悄悄尾随王爷,来到了王府门前。

王爷府邸在城北,皇宫之外,靠西的位置。府内三进院子,入了门有红砖石垒成的屏风,院子宽阔,铺设硬砖地面,两旁栽种高大树木和奇花异草。

穿过院子,正对着门的是客厅,两边则住着家丁佣人。第二进院子是山水园林,湖水清澈,内养红色和花白锦鲤,亦有龟和鸳鸯。

东西两个角落建设亭台楼阁,每每请贵人来此,登高望远,吟诗作对。穿过北墙月亮门,则是王爷的卧室。虽设有王妃寝室,但是他至今还未娶一妻一妾。

再向北,是第三进院子,内设佛塔与小庙。这庙与众不同,上面供奉并非常见神明,而是长发披肩,身着红衣,双脚赤裸的狰狞厉鬼。这院子里阴森可怖,其他家丁都不敢进入,唯独王爷每日来此朝拜,也没有人胆敢询问。

原本这里是作为仓库和藏书之地,可是自从王爷生过一场大病之后,便将这里改造成了庙宇。家丁们清扫院落,都会赶在正午阳气最足之时到访,若是日落斜阳,便会染上疾病,弄不好甚至轻易死去。

李一仁随着管家进入王府,正看到那屏风。上面不像一般府邸,写个福字或是吉祥寓意的东西,而是绘着红蓝两柄宝剑交叉,在四个角上还画着铜铃装饰,配上血红底色,简直瘆人。

书生心中纳闷儿:“都说屏风乃防风挡鬼之用,可是谁见过比鬼还恐怖的屏风,难道说王府里,这屏风的作用不是挡鬼而是吓鬼?”

李一仁好奇询问管家,那老者却不予理会。两人进了院子,正看到王爷在院落中央孤单饮酒。李一仁上前跪拜,并讲明来意:“王爷,书生来此,乃是为了玉娘之事。”

王爷让管家下去,又给李先生倒了酒,请他坐下来慢慢说。李一仁受命坐下,敬了王爷一杯。

饮罢,王爷问道:“李先生,玉娘是何人?”

“王爷,您不知道?”李一仁问道。

王爷迟疑一下,说道:“哦,难道是今日里展示书法的那一位?”

李一仁点了点头,他唉声叹气的说道:“王爷有所不知,玉娘是个好学生,但是最近几日都是心不在焉,那一日,我竟看到她写诗。”

王爷慌忙问道:“写了什么?”

李一仁背诵起来:“君入朝堂坐,妾在冷屋落。奈何长风啸,天断同心锁。”

刚刚背完,王爷惊得筷子坠地,酒杯打翻。正是发愣,忽见得李一仁跪地扣头:“王爷,书生知道,玉娘思念之人,正是您。今夜里,我见到您取出假山底下字条,悲伤哀叹,若是有书生能够效劳之处,还请王爷明示。”

半晌,王爷才缓过神儿来,他问李一仁:“李先生,我看你为人正派,却不想是个巴结富贵的小人,真是错看了你!你以此要挟本王,想要做什么?”

说着话,就要叫府内兵丁把书生绑了。李一仁站起身来,高声说道:“王爷,巴结富贵真是冤枉。我此次前来,并非为了您,而是我那学生玉娘。”

“她虽出身平民,却淑雅大方,配得上公主王妃的身份;是个世间难得的好女子。而今,她为情所困,学业如何是小,就怕因此出了乱子,被世人嘲笑,毁了一世清名!玉娘那性格,相信宁死都不会说出王爷身份,到时候,她就没得救了。”

李一仁再度叩拜,劝谏道:“小人知道王爷尚未娶妻室,请今日前来,只是求您能给玉娘一个名分,免得她情思过甚,变得不可收拾。”

王爷猛地站起来,他跺脚大叫一声:“唉!”

“李先生呐!若是能娶她,我何苦如此独对寒夜清风,惆怅独酌呀!”王爷说着话,把李一仁扶起来,讲述起他与玉娘的往事。

信王喜好骑射,年幼时候,经常会秘密的出城,四处狩猎为乐。如此怎能让皇帝感到安心。果不其然,一次偷偷出城,冷不丁马失前蹄,摔了下来。

小王爷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腿又摔伤,自觉命不久矣。他抽噎哭泣,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环顾四周,才发现这里荒郊野岭,竟然是个坟场。小王爷更加害怕了,他大声呼救,却不见有人营救。正这时,从墓碑后面转出一个人影。

这个人留着长发遮住脸面;长度竟然拖到脚面,双足赤裸,皮肤惨白。见到小王爷便怔怔的往前走,吓得王爷昏死了过去。

待王爷醒来,才发现自己躺在小河边,一群同龄的孩子围着自己,叽叽喳喳吵个没完。小王爷猛然跳起身来,腿脚的疼痛让他想起不少事情,刚要摔倒,有人扶住,这个人便是玉娘。

此时的两人都不知道,他们的厄运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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姻缘簿有命,万年狐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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