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回 走荒野,李生入府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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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李一仁垂头丧气的回到了玄女庙中,这破庙里面唯独那尊金象耀眼万分,闪得新科进士晕头转向。他迷迷瞪瞪的就进了西面的屋子。

恰巧九娘娘也在,看到李一仁披红挂彩,却一副垂头丧气模样。她知道,这必然是因为那句“状元之才,官宦之身”惹的祸,早知道就不这么逗他了。

如今两样条件,李一仁什么也没做到,九娘又不好意思明说是在玩笑,便默默的看着他。

李一仁抬起头,这才发现原来院子中有人,一看是九娘,他顿然间满面羞愧,竟背过身去。一仁说道:“九娘,我们这婚事看来是要耽搁了。”

九娘一听,蹙眉言道:“不知先生此话是何意思?”

李一仁转过来,好似落水狗一般:“我考了试,又没中状元,有没当官;手上没钱,衣不遮体,该怎么娶妻呀!”

九娘言道:“也好,那我就找个有钱的夫君,又是大官儿;到时候求皇上办个盛大的婚礼,才不理你!哼!”她愤愤走过李一仁身边,又回头做个鬼脸,小跑着离开了。

然而李书生呆傻木讷,生生把这话当做了真的,急的顿足捶胸,咒骂自己不争气,愚蠢呆笨。几天以后,他要到开封府报到,天知道他该怎么办。

另一边,开封府尹包大人也头疼。他如何能想到,皇上开口问的话竟然是为了安排李一仁的前程。选美的事情包大人一直反对,如今可是让皇帝找到了机会,连同李一仁和他都被报复了。

这一天早晨,太阳懒洋洋的舒展筋骨,春日带来的困乏仍未散去,包大人就听到了府衙捕快前来禀报,说一位叫花子在门前赖着不走,竟说自己是新科进士,来到开封府报到,做案头书记的。

包大人一听愣了,心说:“我听说这位李书生虽然贫寒,却在书院做先生,怎个变成了叫花子?怕不是什么人冒充的吧?”这么想着,他连忙穿戴整齐,亲自来到府门外看看情况。

到了府衙外面,集市上的商贩和百姓都在围观。见到包大人来了,便纷纷迎上来。包拯请百姓让开道路,来到了那个可疑之人面前。

那人蓬头垢面,发髻散开,长发披在面前看不清容貌。他身上全是渍泥,瘫软无力的伏在门口上马登前,脑袋枕着右臂,一双破鞋已经穿了底子。

包大人越发的起了疑心:“从汴京西城门外面进来,虽说来到本府面前也不算什么近路,却不至于好像走了千里万里的模样!这人怎会是新科进士李一仁呐?”

他转头示意捕快叫醒他问话,谁知衙役刚刚近身,那人就猛地跳了起来,叽叽喳喳不知在喊什么。当时许是太阳上来了,光线刺进他的眼睛,那男人感觉眼前明亮,看清了包大人的模样。

突然他跪地叩首,言道:“包大人,学生李一仁,从西城外山岭玄女庙而来,特来报到案头书记。”说着话,他从怀中拿出任命书,手上的黑泥早就把白纸弄脏。

包大人十分怀疑此人身份,可任命书上盖着皇帝玉玺,他还记得朝堂之上,皇上可是兴高采烈的盖上去的。

两个衙役将李一仁带回了府衙,给他洗了澡,并换了一身新的衣服。重新整扮的李一仁一表人才,看上去精神极了。

他来到包拯面前,再次叩谢:“谢大人恩情,学生险些死在荒野之外呀。”

包大人纳闷了:“一仁呐,此言差矣。此地再怎么说也是汴京之内,你进了城门各地都是一片繁华景象,究竟哪里来的荒郊野外?莫不是你根本没有进城?”

李一仁言道:“回禀大人,这话说来难以置信;但现在想想,我定然是遇到了鬼打墙。”

包拯怒道:“鬼打墙顶多在原地打转,怎会从集市跑到了荒郊野岭,你这是耍笑老夫不成?”

其实,李一仁所言的确属实,但并非是鬼打墙那么简单。他因为九娘的话而极度失意,进了城之后就觉得头晕。等他清醒一些,才发现自己竟然身处荒野。

那野地里什么怪物都有,还有群狼与虎豹肆虐。李一仁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逃生的,等他醒来之后就已经身处开封府衙门外面了。

面对李一仁包大人心中也有些许的愧疚,便亲自为他介绍了要做的基本事情。他不仅要在开堂之时记录审案经过,还要帮忙查访原告被告的情况。这远比李一仁想象的要宽泛的多。

来到正堂,抬头便看到正大光明的牌匾立在正中,下面屏风画着狴犴下山;两边大红柱子立于朝堂。

正中央包大人书案在高台,上面有案牍、惊堂木以及纸墨笔砚。右手边一个小书案,上面配备纸笔,乃是李一仁工作之地。

堂前立四块牌匾,写着肃静、回避,水火无情棍放在后面架子上,差役们整齐划一,排排站里。

李一仁看到这么气派宏大的场景,不由得扑通跪下,大喊冤枉。

包大人目瞪口呆,询问道:“孩子,你有何冤情啊?”

李一仁抹抹眼泪儿爬了起来:“回禀大人,学生没见过世面,被这满堂的威武震服,有感而发。”听了这话,连同包大人一起,众人哄堂大笑起来。

而后,大人又领着李一仁来到后堂休息的地方,还逛了牢狱、书房诸多地方;最后,他们来到西面一个偏房,包大人说道:“这里是你的住宿之地,你可安心住下,每月奉银足够你生活,不需担心。”

却说开封府乃是汴京首府,一般案子不会找上门来,所以李一仁也本该没有什么繁忙之事。然而事实却非如此,由于“阎罗包老”名声在外,多少人都慕名来告状,使得此处门庭若市。

李一仁转了圈府衙内部,跟着大人回到正堂。他坐在书案前浏览卷宗,这些都是前任的书记所录,书生必须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工作。

几个差役也好说话,衙门口上下与其他地方不同,正气凌然,大多是好汉。李一仁对此深受鼓舞,他本以为世间不再光明,谁承想,只是眼界太过狭窄。

然而,他却不知道,这书案的凳子他还没有捂热乎,就来了一桩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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姻缘簿有命,万年狐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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