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魔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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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青他们吓得站在门外,不敢进去。只见屋里面有三个装扮的很像道士的人,一看见他们,常青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臭道士。不同的是这三个人手里还有许多奇形怪状的武器,上面散发着悠悠的光。

里面其中一个人说:“是人类啊!我们还以为是怪物呢,不好意思,进来吧。”

常青他们走进来,说:“我认识一个人,和你们很像。他是自由鸟节目里面的那个都是,你们认识他不认识?”

“认识,他背叛了我们的信仰,被我们赶了出去。”其中一个最年轻的人站了出来,说:“我叫齐天,这两个人都是我的人。我们有个俗称,叫魔法师。节目里的那个臭道士也是我们的一员。后来他为了女人背叛了我们的信仰。”

常青有些好奇:“你们的信仰是什么?”

“对抗这些怪物,就是现在企图占领地球的怪物。其实这些怪物早就出现过,而我们魔法师的使命,就会赶走这些怪物。”齐天说着,陷入了回忆

——那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但齐天依旧记得清楚。

那天天色如一张挂满灰色油腻的幕布,灰色的粘稠物似乎随时会滴下来,落在普通人身上,足以烧毁皮肤。齐天直勾勾盯着天空,与另外几个魔法师酝酿着魔法,空中的一幕,是封印产生的缺口,魔物挣扎着,身体腐烂流脓,流出恐怕就是这灰色的脏物。

“人还没到齐,这怪物挣扎得这么厉害,封印要破了。”

齐天看了眼父亲,心生厌恶。他话不错,可说话的语气像平时喊他吃早饭的味道,这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样。当然,这种厌恶感不是突然产生的,这个名义上是自己父亲的男人,或者在整个魔法师的家族之中,没有人能体会到来源于父亲那种大义的慈爱。从齐天出生开始,他身上就背负了魔法师的使命,他从父亲那里得到的没有丝毫的爱——魔法师家族,结婚只是为了繁衍后代,或许如果他父亲心中有爱这个情感的话,他也会像一个平常的父亲,不会把儿子当做一个操纵魔法的机器。

甚至他对父亲的那种厌恶,也是浅淡的,如听见苍蝇“嗡嗡”叫时的心烦。

齐天知道,有一天他也会成为父亲那样的人,一丝毫的情绪也不会拥有,只知完成魔法师生来具有的宿命与任务。这也是所有魔法师注定的宿命。

回神望着天空,异界魔兽的封印已因年久而逐渐散失着法力,齐天双手做着复杂的手势,清冽的蓝光随手指轻灵有力地滑动,一个圆形的蓝色封印图案在空中飘浮着,齐天左手维持着封印光符,右手拇指划过虎牙,渗了滴血,猛然按向光符,刹那光符四射着红光,他左手一推,光符扩大数十倍,继而双手凝聚所有法力,将能量注射于光符之中,再推向天空,光符顷刻被吞食,但魔物安静了些,天色稍微复原。

“加强封印,长老到齐之前,不能让魔物冲破封印。”齐天说。

各色光符先后加强着封印,齐天一时耗费过多法力,有些虚弱。他观察着势态,天色是逐渐好转,魔物也愈加安静,但封印并未因他们低劣的封印光符而产生明显的强化,所以,魔物应该是故意安静下来。他看父亲,这里法力最高的魔法师,他一动不动地站着,面色祥和地观察着天空,双手背握在身后,黑色风衣如鬼魅般随风飘动。他不知道自己为何有这种感觉。

“这里法力最高的人是你,我们的法力对封印几乎不起作用,魔物现在应该在积蓄力量,可能下一刻,它就会冲出来。”齐天看了看父亲,说罢移开视线,他只是提醒一下,并不指望父亲出手。他知道父亲应该有其他想法,只是变相地问。

“其他人什么时候才能到?”

齐天感应一下,说:“大概十五分钟的路程。”

“足够。”

齐天不再说话,有父亲这句话他大可放心。他的心狠狠皱了一下,齐天突然意识到,在自己对父亲的情感中,除了厌恶还有依赖。大概是因为能力特殊,任务也与其他魔法师有所不同。齐天在世界各地搜寻信息,混迹久了,有些本不该属于魔法师的东西,已在他心底萌生,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糟了!”齐天尖锐的叫声钻入了在场所有魔法师的耳朵,他额头滴着斗大的汗珠,闭起双目,尽全力感应其他长老的位置,良久,他在众人等待的目光中睁开双眼,神情呆滞道:“死了。”

“谁死了?”他父亲转身,直视齐天的眼睛。

“长老们,一个不剩。”

“大家别慌,都冷静。”他依旧是那副任何事情都不关己的模样,语气安然,似有种抚平慌乱的魔力:“你们从现在起,逃到世界各地,隐姓埋名,但千万记住,自己是一个魔法师。这不是一个值得炫耀的身份,或许在你们看来,魔法是很强大的存在。因为你们都没有见过更强大的东西,你们在安稳的时代生活了几十年,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恐惧和腥风血雨。我们魔法师的使命就是玩命,任务从来都是危险且肮脏的事。我们是能力最高强的人类种族,这意味着,我们永远不会像普通人,拥有他们的人生、情感。或许现在,你们都有着简单的七情六欲,不过终有一天,当那一天来临,你们的精神将不再属于自己,你们的一切都将供魔法之神支配;残酷的是,如果那天来临而你仍然只是一个只掌握着低等魔法的废物,或者被情感羁绊而违抗神意,你将被封印在魔物世界,永无法死去睡去,忍受无尽痛苦。”

他顿了顿,面色从容地展开双臂,四周气流旋转着,好似漩涡。他站在漩涡中心,气流汇集于他的身体,黑色风衣连同他整个人都是静止的,好像足有千斤重。他总是那么稳当,哪怕下一刻天会塌下来。

齐天面前出现一道翻腾的气墙,墙外一切景物在他眼里都圆润地支离破碎了。这是突然出现的东西,齐天措不及防要后退,但下一刻他发现自己已被周围的几道气墙封在里面。他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又听见父亲的声音——

“刚才的话你们不是第一次听见,但可能,是长辈最后一次讲给你们听。我想说的是,我们魔法师的生命,自生来,自第一个魔法师出现时,已不属于自己,而属于主宰契约的神、他也可能是某种力量,他认得我们的血统,没人能逃避。我们只剩下自己简单的思想,就像我说的这番话,我接下来要做的事,都被掌握着。但看来,我们的神也遇到了可怕的危机,这意味着更可怕的东西要出世了。你们是魔法家族最后的血脉,我无法看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记住,活下去,然后强大下去。勇敢地面临那些可怕的东西,我们是人类最后的保护。”

昏迷之前,齐天隐约听见父亲说,仿佛是在他耳边轻身呢喃,威严而慈爱——当然这可能是齐天的幻觉,可他明明记得这么一句话,似是提醒,又不可违背的说:“你是魔法师,一个被赋予魔力但被囚禁灵魂的使者。记着,从现在起,一心修炼,其他任何事不要过心。”

就是这样,齐天在经历过一场绝望自后,心里只剩下除掉怪物一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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