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生存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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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青藤双目猩红,布满血丝。

河边杀了他四个队友,白青藤都没有这么愤怒!他将匕首狠狠贴着只青的脖子,只需要稍用一点力气,匕首就会划破只青的脖子!

只青的脖子上已有了血痕,一排鲜红的血自匕首的寒芒处流出。昏黄的光线下,这一幕显得格外骇人,再加上一旁还有一具被射穿心脏的尸体!

“够了!”马雀嚷嚷。

他的嚷嚷毫无作用,但除了嚷嚷,他什么也做不了。

只要靠近白青藤,马雀知道,他在第一时间就会被一脚踹飞出去。

马雀抱起于涵的尸体——好重!于涵不过五十多公斤吧?马雀很是吃力,他的力气的确不大,将于涵抱到炸出来的那个坑里时,马雀累得差不多虚脱了。

那边白青藤和只青依旧在僵持。

白青藤的怒火丝毫也没有减褪,凶狠的目光似是要吃人!

“喂,白青藤,你老实讲,你究竟知道些什么?”只青昂着头,语气平常,好像被拿刀抵着脖子的人不是她似的:“你明知道于涵是想故意炸死我们,我杀了她还省了你的力气,你却生这么大的气!怎么,难不成你还喜欢上人家了?”

“可她有用!她一定有用,没了她你就不怕我们出不去?!”

白青藤的怒吼使他身体不可自控地颤抖,这一抖,匕首在只青的脖子上划出了一个更深的伤痕。

“嘶~”只青终于受不了了:“白青藤!你他妈要杀就杀,不杀就滚!磨磨唧唧的干什么呢?还抱着我,培养感情呢?!”

“你!——”

L先生:“很好,你们已经成功解锁了工具,现在我将给你们带来游戏的其他参与者,请耐心等待,参与者正在赶来的路上。”

三人屏息凝神听完,只青来了脾气:“我!我怎么了?”

白青藤愤愤松开匕首,一把将只青推了出去。

他没有道歉,没有解释,甚至连一句话也没有对只青讲。他脸上的愤怒慢慢退却,眼睛里的杀气和血丝也一点点地消散。这样不动声色地变化着,白青藤一步步走向马雀,走向那个坑。

“先别埋,她是工具,还有用。”白青藤轻声说。

马雀停止埋坑的动作,仰头看着白青藤。他发现白青藤紧紧盯着于涵的尸体,神色落寞,眉宇之间给人一种压抑的悲伤。

马雀小声问他:“你认识于涵?”

白青藤摇头:“不认识。”

马雀也摇了摇头,她看见远处的只青对准白青藤拉起了长弓。

“喂!白青藤!”马雀忙提醒他。

白青藤从一种短暂的恍惚中回过神来,问他:“啊?有什么发现?”

马雀懵逼了,他抬手指了指只青。只青还是那拉起长弓的动作,可是一直没有出手,好像就是在等白青藤回头。

“喂!白青藤,我警告你,你是我这辈子唯一一个两次敢拿匕首抵着我脖子的人!”她高傲地笑着说:“接下来你给我小心一点,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会突然杀掉你!在我心情好的时候,或者不好的时候。”

白青藤没搭理她,犹豫良久,他还是蹲在于涵的尸体跟前,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嘴里喃喃念叨着:“对不起,对不起,我戒酒了……”

接着他松了一口气,起身,似是自言自语地解释道:“我不认识她,她只是像极了我认识过的一个人。”

……

“我以为第一个解锁工具的人会是白青藤,这游戏可是根据他的案子量身定制的,怎么会是只青?”这个痞里痞气的中年人去下传感镜,双手抱怀,陷入思考:“甚至这个白青藤还有意要保于涵,你怎么看,绿、不不,L先生?”

“看来他是失手杀了那个妓女,感到愧疚了。”国字脸L先生皮笑肉不笑地讲。

“这种狠角还会感到愧疚?奸 杀一个妓女,又杀了两个同伙,只差一步就能逃离警察的追捕,我赌五十块,这家伙一定能活到最后。”

“那我赌一百块,他能活着离开‘自由鸟’节目。”

“L先生,你也太看得起他了!”这家伙的语气让人恶心:“恕我直言,恐怕没人能从‘自由鸟’活着出来。现在是时候给这些小兽加点料了,让白青藤自己把他的罪行公布给观众怎么样?这个人物可以更立体一点,兴许还能多几个粉丝呢!”

“这会影响游戏的进程。”

“哈哈哈~拜托,这整个节目就只是一个游戏而已!”

……

这个游戏,一百个人用命在玩。

密室的土墙上再次开了一个洞,这个洞打破了密室的沉静。

洞开之后,却没有一个人进来。洞口射入的光线异常强烈,对比起来,密室里的光与黑暗无异。

L先生:“这次洞口不会关闭,但你们胆敢在游戏之前出去,我将即刻引爆你们体内的炸弹。”

只青问:“那你开这个洞干嘛?”

L先生:“让你们观察下一波参与者的动向,这次的参与者较为奇特,不是死刑犯。提前告知一下,它们是这个节目场地的原住民,是场地的秩序维护者,其存在的意义是消灭你们这些入侵的死刑犯。”

只青趴在洞口往外看,什么都没有:“这里除了犯人,还有其他人吗?”

L先生:“我有说它们是人吗?”

温度一瞬间冷了下来。

此时,远处走来两个凶神恶煞,那种一看就不是善茬的男人。

他们手中都拿着一把砍刀,嘴里叼了支价格不菲的雪茄,说说笑笑,迈着大步朝洞口走来。

只青冷笑:“不过是两个男人。”

L先生:“在你们被场地的秩序维护者撕杀吞食之前,请好好把握我给你们送来的新线索。对,新线索就是被这位女士误认为场地原住民的两个男人。”

只青的脸色少见地阴沉了下来。

新来的两个男人拿着砍刀,光明正大地自洞口进入。他们踏着自洞口射入的阳光而来,步伐稳重,神色傲慢,强光的渲染下,他们像极了两头捕食的野猪。

只有马雀一个人上前迎接他们,白青藤在马雀的身后观察这两人,而只青则远远地站在最后面,双手抱怀,饶有兴趣地等着接下来的好戏。

“两位大哥,吃了没啊?不知道你们给我们带来了什么线索?”

马雀客气地问。

“这个线索啊——诶?这三个人里面竟然有一个女人!”走在最前面的男人满脸横肉,一身硬实的肥膘,不出意外的话定是一个杀猪的。

杀猪男见状,扔掉雪茄,直接提起砍刀,凶相毕露:“线索我是有,可惜告不告诉你们都无所谓,老子是来杀你们的!”

“诶,大哥!你怎么这么无趣?好歹先逗逗他们啊!”

第二个人也从阳光下走来,看清楚样子之后,只能喊他杀猪男二号了。

“两位大哥,我们不想杀掉你们。”马雀好言相劝:“这样吧,你们把线索告诉我,我保证放你们安全离开好不好?”

“啪!”

一个响亮的大嘴巴子,马雀被一巴掌扇懵了,耳朵里嗡嗡乱叫,从地上爬起来,直接吐了一口鲜血。

痛!很痛!

他挣扎着爬了起来,拦住杀猪男和杀猪男二号,接着劝:“算我求你们了,你们把线索告诉我行吗?否则我们都没法儿活着离开这儿!”

杀猪男没搭理马雀,他指着白青藤冲杀猪男二号道:“那家伙看起来比这货硬实点,交给我了!你把这傻逼给干了,接着慢慢把里面那个女玩意儿搞死,咱们任务就算完成啦,哈哈!”

杀猪男二号有些扫兴:“我他妈还怕二打三不好对付,谁知道这三个人里有两个废物麻杆,剩下的一个还是女的!大哥,等出来了咱们就好好杀猪,人肉吃那么多也都吃腻了!最后痛快地玩一玩得了!”

杀猪男提起砍刀,冲白青藤走去:“别废话了!女玩意儿等着老子呢,哈哈!”

白青藤见状,连忙回身冲只青喊话:“喂!我们只能杀一个,还得留一个!你说,杀哪个?”

只青拉起长弓,嘴角露出一抹邪佞的笑:“你不要管,我再选一选。”

于是马雀成了最慌张的一个。

他大步跑到杀猪男跟前,还没说话,就被一巴掌将另半张脸也给扇肿了。

他爬起来,吐一口血,拼命站起来,还要再拦。

杀猪男被马雀感动了,苦口婆心道:“我说兄弟啊,你咋就这么拧呢?我杀俩杀了你们才能恢复自由,不然回去了也是等着死刑!现在机会就在我俩前面摆着,我俩还能放了你们不成?再说你们进了这个节目,就算今天不死,能活过明天也悬,就干脆当做了件好事,赎波罪行不?”

马雀被杀猪男说懵了。

他这才真正地意识到游戏的可怕之处——杀人才能活。

他劝不动了,他无法阻止杀猪男杀人,更无权阻止只青杀人。

杀猪男二号提着砍刀向他走来的时候,他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甚至没有拔出腰间的匕首。他的砍刀,斧头,都在不远处放着。他只需要跑几步就能拿起砍刀尝试与杀猪男二号对抗,可他没有。

他无权阻止别人杀人,但至少可以保证自己不杀人。

这是马雀唯一能感到慰藉的了。

于是他转身跑,撒腿跑!他不杀人的准则让他无法与杀猪男二号对抗,回汽车厂工作的执念让他又拼了命地想活下去。马雀只能选择逃跑,杀猪男二号虽一身肥膘,却跑得飞快,转眼追上了被两巴掌打蒙了的马雀,提起砍刀,劈向马雀的脑袋。

那一瞬间,马雀下意识地看向了只青。

他的眼中,有着马雀自己也没有觉察到的渴望——这股渴望被瞬间浇熄,只青不知何时已将长弓放下,她此时正双手抱怀,满脸笑意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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