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他杀过人!

马雀醒来的时候,闻到一股浓烈的肉香。

他恍恍惚惚坐起来,耳边是只青语气平淡的一句“醒啦?”

他点点头,又晃了晃脑袋。头有点疼,身体倒还算正常,至少体内那股压抑的气不见了。刚才是怎么了?他想起自己每个星期都要固定去医院检查一次身体,看来这应该是旧疾了。

他站起来,只青和白青藤正在吃烤鸟。

“喏!这还有一只!”只青杵着鸟递给马雀。

马雀接过来,三两口吞咽着吃了。吃完他才晃过神来:“诶?老鼠呢?”

只青说:“杀完了。”

“杀完了?”马雀不敢相信,双臂伸得直展:“这么大,这么多,你们杀完了?尸体呢?”

“尸体直接挥发了,你知道的,这鬼节目弄出什么千奇百怪的东西都不奇怪。”只青似是反胃地摇了摇头:“不过那东西是真的恶心!还好你昏迷了,不然得被吓死。”

白青藤忍住笑意,接话道:“马雀,你怎么突然昏迷的?”

自己怎么突然昏迷了?马雀想了想,说:“可能是旧疾发作吧!”

在他的记忆里,巨鼠逐渐逼近的时候,白青藤的体内突然出现一股极为压抑的气。这股气让他痛苦难耐,无法承受,导致昏迷。

关于只青宁死也要保他活命的话,马雀已忘得一干二净。

“快天黑了。”马雀抬头望着淡紫的天色:“我有点渴,要不要先去河边喝点水休息一晚,明天去帮我救人?我们说好了的,我带你们去边界,你们帮我救人!”

这两个人能杀那么多巨鼠,只要那个人还活着,他坚信能救那个人一命!

“我们当然不会食言的呀!小马雀。”

只青这甜腻腻的语气让马雀感到不太适应,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

“你们试过了吗?那道看不见的气墙能穿过去吗?”

白青藤回答:“能,为了证明我跑了老远,发现与我们相邻的区域可能全部都是这种干涸的黄土地。远处有一波人死气沉沉的,明天去问问他们的线索。”

马雀听见,猛然转身。他手里紧紧握着一把永不会砍人的砍刀——至少握在手里给自己增些勇气吧。他朝黄土地的深处走去,淡紫的天空已是暗蓝颜色。他得去救那个人,那个把他认作云沼,又救了他的那个人。

他是谁?

……

一个月之前。

Z城的街面一片死寂,那时却才是初夜。

长街完全被两面青黑色的高楼吞噬,留下几道自高楼溢出来的光火照亮了路,路的尽头是冰冷的北风,和令人喘不过气来的庄严与黑暗。

一辆汽车飞快又平稳地穿梭在黑暗的街道上。

这个冰冷的铁家伙好像烧的是呛药,不开灯,没有排气管,火气都憋在身体里化作速度,一个劲儿地朝前狂飙。

它的号牌大概是城市比较靠前的数值了,路上的车大都让着它。

郝妹侧着脑袋看窗外飘过的黑影,身体躺在放平的座椅上。

这个暴脾气红发的女生鲜少这样惬意地眯缝着眼睛:“我跟你俩说啊!我爸就是没赶上好时候,当年这汽车要是能自动行驶,我爸就不会因为酒驾撞了人,他的生意就不会破产,我也不会跟你们这帮穷光蛋混在一起了!”

“且!”望希半笑半怒,再配上他那一头卷发和生来灰暗的脸色,诡异极了:“我的千金大小姐,认识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荣幸,真的!我恨不得现在就死掉,生怕将来你厌了不稀罕我们了!”

“别,死倒不用!”郝妹傲娇地摆了摆手:“你们记得我这恩情就行!”

“说起来还真是,咱们四个都是穷鬼,从小穷到大,将来说不定还要穷到老!说真的我觉得咱们的友谊挺深厚的,一天恨不得十二个小时都腻在一起,怎么就呆不厌呢?”阿文说着打开了车窗,冰冷的风与望希的拳头让阿文格外清醒,他连忙关上窗户,打着寒颤问:“接下来你们准备做什么?大学是没钱上了,我一亲戚是城东一个智能机械厂的高管,一会儿见到云沼商量一下,你们三个跟着我去工厂得了!”

“我呸!”郝妹闷着嗓子嚷:“我做鸡也不进工厂!”

“你不进工厂还能做什么?现在人工不值钱了,你又不懂科技,只有工厂才能养活我们这种人,你明白的吧?”阿文的心情也不畅快:“我也不想在流水线上混日子过,可现在服务业都被智能机器承包了,就差把机器人搞出来替代我们了!你们听我的,先在工厂混个职位干,将来如果工厂生产也被智能机器垄断的话,我们就真的一点儿活路都没了!”

阿文侧身,车窗外闪过一道红色的亮光,红光强烈得不像是黑夜的产物。不用细看他也知道这是城市随处可见的标语:控制人口,节约资源,从你我他做起。

每当看见这标语的时候,阿文总觉得心里很是不自在,好像憋着一股无处宣泄的闷气。可这种感觉究竟从而来,他却不得而知。

“我不管,我肯定不会进厂!”郝妹已经有自己的盘算了:“大不了我在澄江边上找个房子,每天捕鱼打兔子,一条野生鱼能卖好几百块的!你忘了我们上个月捉的那十多条鱼了?卖的钱怎么也抵得上半个月的工钱吧?”

“可是大小姐,那是咱们四个捉了一个星期的收获,这点你没忘吧?”望希提醒。

“且,等我成了老手,当然不愁捉不到鱼。”郝妹生了气似的,打开车窗,再猛然关上,打着寒颤问望希:“那你呢?你有什么打算?”

望希想了想,直接打开了车窗。

托了这烧呛药汽车的福,再远的距离也不会有距离感,大半个城市的路程转眼就到了。三人下车,把在路边租车亭租来的汽车停在路上,支付罢费用,便匆忙往酒吧的方向走去。

他们脚步匆急,神色慌张,生怕晚到一步,云沼出了什么事。

云沼已经失踪了近一个星期,三人急得近乎翻遍了整个城市,只见了云沼一面。且还没来得及说话了,云沼就跑了,身后是追杀他的一个女人——只青。就在方才,云沼给郝妹打了一个电话,说他可能要出事,在“N次性恋爱”酒吧。于是三人没有耽搁,立马租车来了这里。

说不上什么感觉,哪怕在城市生活了将近二十年,城市的夜晚依旧给他们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那是什么感觉,究竟是什么?愤怒,烦躁,压抑!莫名其妙地就想要打人,可是打了人就要坐牢,于是当然不敢动手,往复下来更加压抑,可还是说不出来为什么……

天上的月亮弯成了一个牙,泛着清冷的光,那东西总会使人惆怅。它的形体令人惆怅,它的光却在到达地面之前,便被青幽耸立的高楼和楼里溢出来的光线阻杀了。

宽阔整洁的街道也不会让人好受,街面平坦得找不到一丝凹凸的痕迹,特别是专供行人的人行路,两侧一直延伸到路旁的楼房,之间没有一丁点的绿色陪衬。

且如果稍加留神便可发现,行人路上鲜少有行人路过。时间不过是晚上九点,大街上一片死寂,郝妹三人的耳里回荡着的只有风和他们的脚步声。突然阿文停下脚步,侧耳倾听,提醒郝妹和望希:“诶你们听见了没有,有‘吱吱’声,是老鼠!”

他猛然向左看去,看见一道小巧光滑的身影从一个墙角闪向了另一个墙角,之间的亮光将它的黑色皮毛衬得很是华丽。阿文想撒腿追过去,可惜老鼠转眼便不见了踪影。三人异常惊喜方才发现老鼠这事,甚至将干架坐牢这种紧急又操蛋的事扔到了一旁。

“我们今晚是真的好运!”望希激动地语气都开始颤抖:“竟然有机会看见老鼠,我确定那是老鼠!这家伙到现在还没有灭绝,真的不谈了,不谈了……”

话音刚落,酒吧里跑出了一个灰衣男子。他将自己包裹得很是严实,匆匆钻入夜色之中,转眼不见了踪影。

关于看见老鼠的惊喜之意还尚未退进,便有数辆警车鸣着笛冲进了人行道,冲过闪躲在一旁的郝妹三人身旁,直到了酒吧门前才停车。

一众警察提着枪,推开拦路的醉鬼,声势浩大地冲进了“N次性恋爱”酒吧。郝妹三人看得傻了眼,能让警察以这阵势出场,酒吧里得是出了多大事?想到马雀可能在内,三人来不及反应,随后冲往酒吧,却把一众警察阻拦在外。

“警察同志,里面是出了什么事了?”郝妹一边问,一边踮脚朝酒吧张望。

她只看见酒吧的音乐关了,所有人安静地退到一旁,一众警察掌控住局面,似乎是在找什么人——他们找到了,一个头破血流的男人,男人在大冬天穿了一身单薄的昂贵西装,可上面染满了鲜红的血液。郝妹看不清男人的样子,他的脸似乎被打烂了,鲜血中耷拉着他的眼珠子,一头短发也是血红。

这血腥的场面已足够让郝妹吃惊,可接下来的场面给予了他们三人更大的打击。

一个双手沾满鲜血,弯眉褐发的青年被抬了出来。他好似是昏迷了,被两个警察平稳地抬着,纹丝不动,不知反抗。

“是云沼!”郝妹尖叫着喊出了声:“他为什么被戴上了手铐?他为什么被戴上了手铐!”

三人疯了似的,挡在警车前头问:“抓他做什么?他怎么了?”

“他杀了人!”一个慈眉善目的中年警察走上前来,温文尔雅道:“你们三个再不让路,会被戴上手铐的人恐怕就不止他一个了。”

阿文和望希吃力地将郝妹拉到一旁,怔怔地看着警车疾驰而去。他们不敢相信马雀会杀人,那个笑起来,眉眼都充满了光亮的少年,怎么可能会杀人?

郝妹痴痴地盯着警车离去的方向,她的脑子乱成一团,好久过去才想起来,马雀前不久对她说了一句极为奇怪的话。自那之后马雀便像消失了一样,平日在一起所有的活动都会缺席。或许在那时候郝妹就应该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她木讷地盯着阿文和望希,将马雀那句奇怪的话讲了出来

——“大地已被吞噬,海洋已被侵占,在天空完全沦陷之前,唯有鸟尚可自由。”

说完郝妹的脑子里蓦地出现了方才那个灰衣男的身影:“你们信不信我的直觉?”她目光确切地问。

又是三个匆急的身影钻入了夜色之中。

阿文冲在最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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