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儿？”
“我不知道。”
“所以这就是你要手动开车的原因吗？手动开车是需要驾照的，你的驾照呢？”
尽管杜局长再三叮嘱，但小警对于青依旧很不客气。
“我没有驾照。”于青很诚实：“我只是喜欢手动开车的感觉，对于男人来说，速度应该是最大的乐趣之一。我不明白，为什么汽车有了智能系统之后，所有人都不手动开车了。”
“我不管这个！”小警拿出了手铐：“你如果没有驾照，抱歉，我得把你带回去！”
然后于青就松开了方向盘，而汽车还在飞驰。
“你疯了！”小警立马去抓方向盘。
于青一把将小警给推开，语气中已有了不少怒意：“来，告诉我，你把我追回去又如何？杜局长还是会把我放出来，然后让你滚蛋，换个人继续监视我！我还会重新开着车上路，身上依旧没有驾照。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证实王警的死亡，那么杜局长的任务我就完成不了！”
于青伸出双手，伸到小警眼前：“来来，快铐上我，把我送到警局！”
小警怕了，汽车偏僻了道路，它正撞向路旁的一个玩手机的人，那个人此时正紧张地看着节目。
小警立马收回手铐：“开车，我怕了你了，快开车。”
他的语气都在颤抖。汽车即要撞死人的时候，于青双手握住方向盘，往右一打，汽车猛地一甩，小警撞到了于青身上。
“疯子，你这个疯子，变态杀人狂！”
“哦？我是变态杀人狂？”于青一脚刹车停在路上，好在旁边的车都是智能驶动，不然这一定会造成一场连环车祸。
“不是吗？”不只是小警，所有知情人都是这么认为的：“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就是那个金价灭门案的罪犯！我们虽然没有找到证据，但我们找到了你的动机，他们金家人害死了你的父亲！”
“哦？他们害死了我父亲？我可不清楚这一点。”于青耸耸肩，道：“不过，按照你的话说，他们杀人了，他们也该死。”
“没错，他们的错有我们制裁，轮不到其他人，更轮不到你！”
“怎么制裁？把他们放在一个节目里面，让那些死刑犯自相残杀？”于青的语气满是鄙夷：“这样的事我可做不出来，你们真厉害。”
小警被怼得哑口无言了。
关于自由鸟节目，小警也觉得这个节目太过分了，它有违人类道德的底线。
但，为了钱，为了名声，为了利益，还是有人不惜一切代价，说服有关部门开启了这个节目。
虽然参与这个节目的所有死刑犯都是自主同意的，但，每当小警想起来这个节目，他都会感到恐惧，头皮发麻，但哪怕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三十分钟之后，小警终于忍不住，问于青：“你究竟知不知道该去哪儿？不知道的话就回去，不要浪费时间了。”
这三十分钟很漫长，至少对于小警来说，因为他一直和一个杀人狂待在一块儿。最可怕的是他知道他是杀人狂，但，他拿他无可奈何。
于青依旧胡乱打着方向盘，随时都有可能在某条街突然向左或者往右拐，可以拐外的时候他很少直走，除非正好前面是红灯。
“于青，你听不见吗？我说，你如果找不到线索，就回去吧！”小警有些不爽：“算我求你了行吗？我跟你呆在一块，太痛苦了，我嫌恶心。”
于青充耳不闻，低声问道：“知道万向吗？”
“万向？知道啊，新派的一个人，曾经名声大着呢，算是个传说！”小警有些纳闷：“你还认识万向？你去精神病院之前，万向还没有来新派呢，你在精神病院认识他的？不对，他没有去过精神病院。不过也对，你在那里都能杀掉远在国外的金小姐，还有什么是你不能做到的？”
“仅仅是知道，你认识万向吗？”于青突然意识道：“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刘阳。”
很普通的名字，但他说得很不情愿，每个回答给于青的问题，他的语气都很不情愿：“认识，打过一次交代。那是在两年之前吧，新派和我们还没有什么冲突，我有次执行任务时认识了他。他是个挺聪明的人，有手段，又有胆子，说真的，我觉得他的智商不一定比你更低。总之我挺佩服他的，可惜的是他去了改革派，不然他一定是我们的好帮手。”
于青接着问：“见过他杀人吗？”
“杀人？你为什么这么问？”小警有些迟疑，但还是说了：“我还真的见过他杀人，抓捕那个强J杀人犯的时候，杀人犯手里有枪，虽然他没有转身打，但再迟就会放走那个杀人犯。当时万向当机立断，立马开枪打死了杀人犯。后来他也因此得到了处分，不过我们都觉得他做得对，杀人犯早晚都要死，而如果放走了他，说不定还会有其他人遇害。”
“杀了人后，他有没有解释什么？”于青问。
刘阳不知道于青问这些问题做什么，但杜局长吩咐嘛，他照说就是了：“他说他肯定是要开枪的，即使那个犯人手里没有枪。他说确定了罪犯的身份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得亲眼看见犯人死亡，才能放心。”
“哦。”于青终于想到了去处：“我们去郊外。”
“我们去不了郊外。”小警说。
于青瞥了他一眼，道：“那我们能到哪儿算哪儿！”
于青是个很谨慎的人，一路上他都处于紧张的状态，路过小饭馆的时候，他带着小警进去了一趟。
小饭馆里面很乱，那对经营的夫妇早匆忙地去了医院，门都没有锁。
小警看见地上的血迹，拿起电话就要报警。
于青阻止了他，说：“放心吧，没有死人，小事。”
小警问他：“你怎么知道？”
“如果真的有死人，杀人者哪怕再马虎，再慌张，都不会忘记锁门。”说罢于青拨打了饭馆的订餐电话，那边有人接通了。
于青问他：“你们店里有血迹，出什么事了？”
说话的是一个男人，听上去有些痛苦：“没什么，就是有人打架，受伤了。”
于青挂了电话，说：“如果这个老板还会回来，说明没有死人，就不用查了。”
说罢于青走出了饭馆，刘阳立马跟上。
再往前走，他们看到了一辆吉普车，刘阳认出来了：“这八成就是万向的，他特别爱开吉普车，都把轮胎弄成绿色的。”
这辆吉普车的四个轮胎是绿色，于青打开车门上去看了看，里面只有一个睡觉的猫。
于青坐到汽车上，闭上眼，开始思考。
“这个万向能去郊外吗？”
“应该能，他们新派的人比我们牛逼，各方面的关系都挺好。”
“王警是在郊外失踪的？”
“八成是，他是在郊外附近失去了信号，除了郊外，这个城市没有其他地方有屏蔽信号的权利。”
“哦，应该，八成，你们挺不错的。”于青很鄙视这些警察的办事能力。
“且，我就不信你能找到王警被杀害的证据！”刘阳想起了一件事：“我们去王警失踪的地方看了看，是在一个荒废小区的地下室，里面有一个通往郊外的地道，但是被堵住了。”
于青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过了会儿白猫醒了，它爬到于青的腿上，抬着头，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人。
于青摸了摸白猫的身体，让它抱到一旁，下车走了。
再走不远，他们就找到了万向的尸体。
“卧槽，万向，他，他怎么死了？”刘阳有些惊讶。
于青翻了翻万向的身，找到了一部手机。
他带着手机回到警局，经破译，他们打开了万向的手里。手机里面的一些信息可以证明，王警的确死了。
那一刻，于青感觉心里有个东西消失不见了，他变得空虚，难受，痛苦极了。
他将这些痛苦自表情上表现了出来，反而得到了刘阳的嘲讽：“且，装什么装，王警死了，你不知道多高兴呢！还装出一副悲伤的样子，恶心谁呢？”
一旁的杜局长瞪了刘阳一眼：“你给我闭嘴！”
他现在也很生气：“这群人，竟然敢动我们警局的人，他们明显是要明着开战了呀！”
继而他就拨通了上司的电话，上司说：“那群改革派的人早就已经越线了，他们的性质已经变了，从政府变成了势力强大的私人组织。但碍于他们的力量过于强大，一时半会儿还动不了。不过你不用管他们，我们已经想办法铲除他们了。”
杜局长气呼呼地关了点了，对于青道：“现在你能帮马雀给我带回来了吧？”
“嗯，我说过的啊，自然会做到。”
于是带着刘阳，于青再次出门了。
他感觉脑子里面有些恍惚，当然，这和王警的死亡有着莫大的关系。虽然王警死亡之后，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再有机会找到他的证据了。
但尽管如此，于青还是为王警的死亡感到分外悲伤。这种悲伤无法言喻，好像一个信仰多年的神灵，成了空洞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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