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气味

当初,接到王军驿的电话,说聪聪找到的时候,琴医生真的以为自己失而复得了。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失而复得的幸运,琴医生更加加倍对聪聪好。那个时候的快乐,并不是假的。

虽然现在知道,他并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只是,她似乎从来没想过要对他不利。

把那枚卡通胸针交出去的时候,琴医生像是被掏空了什么,有些怅然若失,甚至忘记了前一刻提心吊胆的滋味。

后一刻,她的心跳跳得更快了,她攥着自己的手掌,死死的,心境开始变得复杂起来。

裴浩也是突然灵光乍现。有时候,越是简单的东西,越是会被人忽视。就比如空气,水源污染,人们是可以用肉眼看到的,但是空气无色无味,存在于一呼一吸之间,很容易被人忽视。若说水源无比重要,人断了水,可以活个三五天,而没了空气,一下子就窒息了。

克隆人、异世界……现在,大家面临的东西都超出了他们原有的认知范畴,人类把这些叫做unknown,潜意识里是存在敬畏的,似乎很难和人类的日常联系,也不会下意识地拿人类的标准去衡量他们。

不过,裴浩也是运气好,随口一说,没想到琴医生身上还真的带了关键性的东西。

特警有关专属部门是养警犬的。不多时,就带了两条威武霸气的警犬过来。

饲养的警察将从琴医生那里拿到的卡通胸针放到猎犬的鼻子下。警犬接到了指示,使劲凑上去嗅着。他吐着长长的舌头,黑葡萄似地眼镜里闪烁着聪慧的光芒。

“汪汪……”短促地叫了两声,它似乎已经确认了气味,跃跃欲试。饲养的警察解开锁扣,两条警犬像是离弦之箭一般蹿了出去。它一路循着气味,反复确认,然后带领着众人朝着不远处的另外一栋建筑物靠近,正是女子看守所的食堂。

“汪汪汪……”到了食堂的门口,两只警犬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转过后,像是在召唤众人跟上,又像是在提醒众人,里面有动静。

众人放缓了脚步,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此刻对他们而言万分熟悉的食堂笼罩着一层诡异,就像是散发着毒瘴的陌生建筑。仿佛下一刻,就会像恐怖故事中演的那样,伸出一截腐朽的或白骨森森的魔爪一般,将人拖入万丈深渊、阿鼻地狱。

众人屏息凝神,的确听到里面似乎有什么非同寻常的声音。

王军驿挥手,让大家见机行事。他持枪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刘明等人。

他退开食堂的门,里面乌漆嘛黑的,接着天色,也只看得见身边一个手肘的距离。他躬身,始终将手枪举在鼻梁前方,脚步交替着。

“吱——”的一声,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窜出来,饶是王军驿胆子大,也吓了一跳,差一点就开枪了。

没等他看清楚究竟是什么东西,那东西就蹿没影子了。门口的两只警犬扯着嗓子叫着。它们平日里训练有素,都是非常听话忠诚的,很少这样,似乎急待着到里面来,却被饲养的警察给拴住了,动弹不得。

只是,当下,所有人都知道里面有东西。也用不得拴住警犬,怕他影响行动,或者误伤他人了。

王军驿示意放开警犬。两只警犬撒着欢地进来,乱蹿,似乎正在追赶什么东西。不多时,嘴里叼着什么东西就去到了饲养它的战友身边。众人接着外面朦胧的光线一看,居然是两只硕大的黑皮老鼠。

“吧嗒”一下,副监狱长打开了壁灯开关。食堂里顿时亮了起来,只是里面一切照旧,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滴答,滴答,洗菜的盆子里,水龙头正在漏水,滴滴答答的。

难道只是老鼠在偷东西吃!没有人会天真的这么认为。两个牵着狗的警察更加确信这一点。他们的警犬是警局里的劳模,协助警察破获过各大案件。什么火场救人啊,缉拿毒贩、寻找失踪儿童啊,他们养的警犬都完成得非常出色,获得过很多勋章。

这一次,他们也坚信警犬一定是捕捉到了什么不寻常的东西,刚才才会这么躁动不安。

只是,警犬再如何聪明,毕竟只是一只狗,没法开口和人类交流。

“难道是我们错过了时机?”王军驿懊恼,早知道如此,刚才顾虑什么啊,埋头冲进来直接开灯就好。这样说不定还能和敌人正面杠上,看看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刘明进来之后,正四处转悠着翻箱倒柜。突然身体一个倾斜,脚被什么东西崴了一下,他骂骂咧咧地道:“喂,喂,这地面怎么就不平呢?食堂阿姨平时烧饭烧水,搬运东西的时候,该有多危险啊!”

紧接着,他似乎发现了异样,语气一遍,凝重地召唤道:“王队,快过来看。”

食堂的地面是水泥砌成,应该是一整块的。刘明脚下的那块地方,明显有个裂缝。本来这或许也正常,年久失修,水泥也会裂缝。只是,这块地方似乎较于其他位置高出了一块。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难道这个下面发生了轻微的震动,还是地壳发生了变化?

刘明越想脑洞越大,连地壳运动都想到了。

众人围过来一看,还是许泽笠最有发言权:“好精密的机关。这下面应该有个通道。本来,这里应该是可以合得严丝密缝的,只是,刚才下去的人走得匆忙,为他们处理密道口的‘帮手’在行动过程中似乎受到了惊吓,仓促之间才留下了这个漏洞。”

许泽笠口中说的帮手是什么,众人自然意会,这其中的意思是不言而喻的。两只高大的警犬嘴里就叼着两只。

没想到,他们居然可以差使老鼠办事。这次是亲眼所见,自然和脑袋里凭空想象不同。王军驿指挥众人道:“撬开它,追上去。”

裴浩皱了皱眉,没有说话,大脑却快速运转起来。如果他们来的时候,老鼠只是在搬运水泥地砖,那么警犬大不会这么狂躁不安。很显然,在此之前,这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只是,他也没有阻止王军驿让人搬动这里,无论怎么说,先进去追踪才是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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