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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的证据说，鬼医是个有恋尸癖的人，这一点和莫兰形容假冒刘明混进警察局的那个卧底很像。墨兰除了说假刘明有恋尸癖、阴暗之外，还说他喜怒无常，很可能在身体里寄居两个灵魂，也就是双重人格。那么，鬼医和假刘明会是同一个人吗？
如果他们真的是同一个人。那么，在当时A市案件频繁发生的那刻，两个人格如何平衡工作上的关系？人格可以拥有两个甚至更多，但是身体只有一副不是吗？
这几个人之中，心血管疾病科的王医生首先可以排除。既然得知凶手卸下了停尸间看守尸体的务工的人皮使用过，那么，这个人的身材自然不能和务工本身相差太大，否则，凶手一眼就能被揭破乔装，伪装成其他人犯案也就没有了意义。心血管科的王医生属于细长的竹竿身材，他若加装别人，首先身材上面一眼就被被人识破。
剩下的几个医生和院长，经过时间排查，或许可以进一步得到线索。
还有一点，端木尧非常在意，那就是，被凶手收藏的尸体里面，居然连一具孩子的尸体都没有。这仅仅是巧合，还是因为凶手特别在意孩子？是特别讨厌孩子，或者，特别喜欢孩子呢？
如果这一点真的成为了关键，那么小儿科的何医生就显得非常可疑。然而，中心医院发生爆炸，所有手术科和血液科有关的医生电脑都被可黑攻击，丢失了数据，何医生属于小儿科的医生，自然没有这个困扰。他的工作当中也就没法接触到那张化验单，这个因素，端木尧心想，他考虑凶手的时候，也必须考虑进去。
据同事们说，何医生很喜欢小孩子，因为天生长了一张娃娃脸，所有，很能和小孩子患者打成一片。打针、喂药的时候，孩子们特别喜欢听他的话，也不怎么苦恼，比护士温柔的安抚都来得有效。
“队长，这么晚了，还没有回去？”
高跟鞋的声音响起，身后的影子被头顶的灯光拉长，在桌子上投射下一个黑影。
端木尧没有回头，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面。
虞潇潇似乎早就习惯了端木尧的视而不见：“如果需要用到犯罪心理学上的分析，尽管叫我。”说完，虞潇潇打了一个哈欠。虽然在警队里，女人从警校带上徽章开始就摸爬滚打，和社会上妩媚柔弱、楚楚可怜地让人保护的女人不同。但是，身为女人，就难免在意脸上的痘痘粉刺，还有黑眼圈。
熬夜可是皮肤的大忌啊！没有女人是不爱美的。
“从凶手处理那些尸体的手法上来看，你如何侧写这个罪犯的画像？”正当虞潇潇准备回去睡个美容觉，以为端木尧像以往一样不准备出声的时候，这个特立独行的独行侠，居然意外地开口了。
虞潇潇顿住脚步，回头笑了笑，重新靠在桌子边：“现在，证据还很少，我可以试着做一下侧写。首先，心里变态高发的年龄是在二十五至三十岁之间。当然，这句话的意思不是说，凶手就不可能是超过三十岁的。能够做到像是中心医院的这个犯人一样，可以肯定的是，这个罪犯的智商一定不低。很有可能他平时的生活相当拘谨，或者拥有一段失败的婚姻，家庭曾经遭受过破裂。他的内心其实非常孤独，认为谁都不能真正了解他，走进他的心里，给与他长久的陪伴。所以，他才会养成了恋尸癖。因为只有尸体不会背叛他，任由他的意志摆弄，对他服服帖帖。”
中心医院的尸体里有老人、妇女、壮年也有青少年，不同年龄层的尸体。除了个别儿童的尸体，凶手没有解剖之外，其余的尸体大部分被凶手动过。
他不但给他们擦拭身体，还为他们化妆，给予他们长久的陪伴。很有可能，凶手也曾将他们当做可以放心交流的倾诉对象，跟着他们讲话，陪着他们一起睡觉。
“所以，我觉得，这个凶手要么把自己当做是个孩子。要么，他讨厌孩子。”
“为什么不是喜欢这些孩子呢？”端木尧疑惑地问。
虞潇潇换了一个姿势：“很简单。在我们的眼中，凶手解剖这些尸体，给这些尸体化妆，摆弄他们，是对尸体的不尊重。甚至觉得他的行为很变态。但是，在凶手的眼中，他并不是在侮辱这些尸体。这是他的一种仪式，表示对这些尸体的亲近。他是发自内心地喜欢这些尸体。所以，以这种情感投射来说，他之所以不解剖孩子的尸体，很有可能，他不是喜欢孩子，而是在排斥这些孩子。”
排斥这些孩子。难道，何医生的嫌疑也可以从这些人之中剔除？
不，还没有，万一，凶手只是伪装的呢？因为是个小儿科的医生，不得不接触孩子，现在社会的熊孩子这么多，难保他不是在伪装喜欢这些孩子。最重要的是，他差点漏考虑了一个因素，那就是，凶手可能是个精神分裂患者。很可能其中一个人格喜欢孩子，妙手仁心。但是另外一个人格却阴暗鬼畜，喜欢尸体。
“我知道你此刻在想什么。何医生对孩子的喜欢不是假的。不光是在医院里，我们还调查到，他是个很有爱心的人，会将工资三分之一的收入捐献给辍学或者与生俱来就患有绝症的孩子。如果他讨厌孩子，在人前伪装就好，不必要做到这样。”
也不知道端木尧听进去了没有，他只是点了点头。
如此说来，凶手的怀疑名单还有三个人。中心医院的院长葛玉容。心脑血管和肿瘤科的李医生，还有一个是外科医生夏医生。
这三个人中间就有一个人是鬼医。
“虞潇潇，立刻对这三个人进行排查，看看他们是否符合你的心理画像。”
“是。不过，也要等到明天了。队长，不要老是喝咖啡，不睡觉。再这样下去，迟早变得和A市警局那个被免职的局长一样，不禁斑秃，脑子还有问题。”
“你先回去吧。”面对手下的调侃，端木尧面瘫似的脸上，始终没有表情。面对这样的端木尧，虞潇潇只能在心底里叹了一口气。
黎明快来的时候，露娜的脑袋因为一夜未曾合眼，突突的痛。
她拍着脑袋，曾经因为注射了本体赵伊萱的细胞而想起来的画面，间歇性地又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那是在她失忆之前，在郊外的一处废弃加工厂。外面杂草丛生。工厂的铁门锈迹斑斑，上了锁，挂了一个铁质的公告牌，显示这里是私人领地，不要误闯。
事实上，这里已经很久没有营业了。当年发生过命案之后，主责任人虽然不是加工厂的老板，但是小女孩毕竟是死在这里的。而且死得这么惨烈。小女孩的家属又隔三差五地上门来闹。不光如此，上门的部门自从加工厂出了安全事故，也更加警惕。
厂里基本没有什么利润，反而让加工厂老板心烦意乱，干脆关了门，去做其他的生意。
如今，这里的杂草都有半个人深，可以遮住视线了。
赵伊萱的脑海中出现的就是这样一个画面。然后，走出来一个人，慢悠悠地穿过小路，朝着工厂走去。那里面依稀等了一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