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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排警车停在精神病院的门口，黄色的警戒线隔绝了非相关人员的进入。许泽笠他们到的时候，王军驿和法医已经进去有段时间了。精神病院的医生、义工和探望人员也都有相关的警员做了登记，等候警察随时问话。
因为只是死了一个常年没有人探望的精神病患者，且目前社会上还没有人知道克隆人组织的事情，所以，精神病院发生毒发案，并未引起恐慌。但是毕竟死了人，精神病院里还是造成了小小的混乱。甚至有人发了朋友圈，吐槽自己流年不利，撞见了死人云云。
评论区里一下子热闹极了。手机推送的短新闻也开始出现，推测的都是一些食物中毒，自杀，误食有毒物质等原因，也有社会人士指责精神病院厨房伙食不达标，给精神病都吃了些什么，别以为社会不关注等，引发社会舆论的探讨。
警察虽然封锁了现场，但是现在信息快速发展的社会，这种程度的泄露是不可避免的。这给警察的办案造成了不小的压力。万一是涉及机密的东西，警察能够做的，就是比罪犯更快一步采取行动，然后破解案子，将犯人绳之以法。
“警察在里面办案，你们不能进去。”警戒线外面拦了一些警察，许是没有见过许泽笠，将他们一行人拦在了外面。
“诶……我们和王副局长认识。”杨高明解释。
“这个……”小警员还在犹豫。许泽笠迅速掏出GNFC的证件和上头批下来的特赦令，警备人员退到一旁，才予以放行：“原来是特派员，进去吧。”
进到案发现场，何盛华的尸体已经被抬走，现场设了人型标牌，显示尸体曾停放的位置。标牌附近的地上，还留着大堆的呕吐物、血液、乳白色的液体。鉴定已经取了样本，以待进一步的化验。
“怎么样？”许泽笠环视了一圈现场，鉴定人员初步的勘查已经差不多了。
“和GNFC监控里看到的差不多，何盛华是在用中饭的时候被毒杀的，他死得过程非常痛苦，但是很快，估计下的药分量很足，立即毙命。死时口吐白沫，双手掐住脖子，眼白向上挺翻，四肢抽搐……法医检查了他的尸体，初步断定是硝酸钾中毒导致窒息气绝而死。具体结果要等检验报告出来在能下定夺。今天执勤医生和警卫、食堂的工作人员都已经登记，等候警方下一步的传唤。另外，今天探访的家属和外来人员也正在统计，因为有些已经离开现场，所以，正逐步确认当前位置。”
“发现尸体的是巡查的医生。其他人员在接到警察电话的时候，也立刻赶到了现场。警卫人员立刻封锁了现场。所以，命案现场保存得非常完整。在鉴定人员进去之前，只有少数的人进入过现场。”王军驿解释道。
“报案人保护起来了吗？监控里说的位置有发现什么？”目前为止，围观的人都 无法断定何盛华是被他人谋杀的，所以，外传的都是流言蜚语，并未曾一锤定音。所以，很少有人知道何盛华在被毒杀之前，还被FNFC拍下了视频。而且，他临死之前的唇语已经被杨高明清楚解答了。
由于当时情况紧急，又怕人多嘴杂，凶手会混迹在警察或者人群内部，所以，何盛华说的地板地下另有文章的事情，并未过多的透露。许泽笠也只告诉了王军驿，让他亲自到何盛华说的地方寻找。
王军驿从裤袋里摸出一本装在塑料袋里的本子：“在原先的那个病房里发现的。”由于近期何盛华的情绪很不稳定，怕何盛华会伤害自己，磕得头破血流，院方曾经给何盛华换了一个房间。
这本本子是在原先的病房中找出来的，位置相当隐秘。据说，此前很多人都看到过何盛华使用这本本子涂涂画画，随身携带，就连睡觉都揣在怀里。至于何种时机，他曾借助了工具撬开了地转，院方不得而知。看样子，何盛华这次也是有备而来。
他看样子不像是一个疯了十几年的疯子。当年的案子恐怕另有隐情。尤其，权国军也是因为这件事死的，那么背后的原因，就跟耐人寻味了。
许泽笠接过旁人递上来的手套，打开塑料薄膜，掀开这本破旧的临时记录本，却是一本类似日记的东西。
“问过现场的工作人员了。何盛华在精神病院有快十年时间了，个性沉默、病情稳定，长相又不起眼，属于混进人群里一眼找不到的类型。他很少给工作人员惹麻烦，平时很少说话，除了吃饭、睡觉，就坐在那里发呆。但是，他偶尔会在本子上涂涂画画，医生想要借他描绘的东西窥探他的心理世界，他就会暴躁、动怒、摔东西、咬人……工作人员也曾强行夺过来几页纸，发现他只是无意识地划着横竖不一的线条，根本没什么重要的意义。久而久之，也就没人在意他写了什么。”
许泽笠翻了翻这本薄薄的写字簿，发现里面写得正常有用的东西确实很少，大多数，都是一些画画涂鸦。
“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啊？”杨高明探头看了一眼，忍不住吐槽，“梵高眼中的世界吗？这也太抽象了……诶，你看，这个像不像一只耗子，这是什么，难道是大饼？耗子在画饼充饥吗……”
“不，那是镜子。你看……”许泽笠指了指被杨高明误认为是大饼的地方，“这只老鼠在镜子里有成像，原先是一只老鼠，然后，这团黑影膨胀变大，似乎变成了其他的形状，看样子似乎是个人……”
许泽笠有匆匆翻了几页，都是看不明白的图形，然后有一个挂钟的样子，指针显示是十二点。但是究竟是上午十二点，还是午夜十二点就不得而知了。
很显然，何盛华看似毫无意义的涂鸦都是有寓意的。
翻到何盛华被隔离到另外一个病房前，他居然完整得写了一章日记。细究日记里的语句，虽然谈不上什么文采，但是遣词造句，逻辑常理都非常通顺。像是正常人写的日记。
日记中，何盛华坦诚了自己的罪行。他当年是个入室盗窃的窃贼，有一次夜晚翻墙入室，让他撞见了非常骇人恐怖的一幕。
那时，或许正是巧合，时间刚到午夜十二点，他先翻找了客厅、储物室，并未发现值钱的东西，不甘心无功而返，他动了邪念，拿着一把短刀进了屋主人的卧室，想要碰碰运气，拿点钱财，却在镜子中看到一只老鼠变成一个人的过程，吓得他立刻飞奔着夺命而逃。
他太害怕了，惊叫声也吵醒了屋子主人，逃窜之际，他只知道当时也有影子追着他出来，却不敢看到底是怪物，还是那屋子的主人。
他跑了很远，直接跑回了家里，一直心惊肉跳，一宿没睡。也曾怀疑当时屋子里黑，没有开灯，或许是眼花或者错觉。但是，他的大脑一直提醒他，自己没有看错，的确是有只老鼠在镜子里变成了人型。
之后，那户人家还报了警。但是窃贼一直没有被抓捕归案。因为上了心，他一直关注这件事的后续，也不曾听闻那家出现邪祟或者妖怪。那家人的家宅也算平安，家中的男人据说还发了大财，不久之后就搬家住大房子去了。
之后，何盛华一直心有余悸，他也不敢再冒风险顶风作案。
随后，有一天。他迷迷糊糊做梦，梦见自己的屋子里也有一只老鼠出现，然后进入他的梦中，变成了他的样子。他吓得想要大叫，却鬼压床一般醒不过来。
他的精神状况每况愈下，甚至会大白天出现幻觉。夜里更是严重，总觉得夜里有双眼睛无时无刻不在盯着他，监视他，他甚至觉得自己家的墙壁是扭曲的，随时都会塌方，将他埋在下面，或者被墙壁吸进去，进入宇宙黑洞。
何盛华去大大小小的医院都做过检查，医生除了给他开了一些安神的药，也无济于事，束手无策。何盛华吃了药，情况没有好转，反而每况愈下，他干脆将这些药都丢了，脾气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暴躁，人见人躲。关系再好的人也都开始跟他疏远，不再和他往来。
他每天浑浑噩噩，害怕回家，害怕夜晚，害怕做梦，害怕睡着……
每天像是孤魂野鬼一般游走……
再然后，化工厂事件发生。他将误入化工厂仓库的小女孩看成了老鼠，用一把火烧成了灰烬。法院判决下来以后，他被当做精神病人关进了这间精神病院，一待就是十几年过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