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兵临城下复国军.7

拉尔朵娅的故事,后来由一些神明讲给了亚人的英雄,而后又通过这些英雄的口述,变成了古老的传说。其中,有很多东西都是人们不断杜撰添加的结果,最后全部都被表现在了《风之神殿的幽靡花》这部书中。

而艾罗头脑中的记忆却是最真实的情况。这部分内容被记录在《圣赫拉芙侦察团实录》中的特别篇章里面,是有关于爱琴大陆千年因缘的至关重要的一部分。

当然,艾米米和赛丽塔娜不会明白这些,她们只是为拉尔朵娅的一生感到惋惜与怜悯。

据说,波塞冬历的时代里,人们用可以看到的各种事物作为月份的记录,而这些事物又都有着自己的传说和意义,比如花之月,就是有关于拉尔朵娅的传说的。

小茅屋里传来了鸟雀的鸣叫声,每到这个时候,艾罗就要照顾一下这些“食客”。他邀请法兰克二世一同去喂鸟。

出了门,曼达曼哈正看到一群鸟雀,他从未见过这种鸟。它们长着火红色的羽毛,长长的尾巴,这尾羽就像是燃着的火焰,随着风毫无规则的摆动。

这鸟大小不一,有的头顶长着翎毛,有的则没有。鸟嘴是红色的,眼睛如同绿宝石。两只脚和公鸡相似,粗壮有力。

这些小家伙停在树干上,猛的一看,还以为是着了火。曼达曼哈指着这些“食客”瞠目结舌,他用眼神向艾罗询问如此奇观究竟怎么回事。

“其实,神殿有很多奇怪的物种。比如风之神殿会开满幽靡花,而阿波罗的神殿,则会落满这种鸟。最过分的是盖娅的神殿,因为那里盛产血海。”

艾罗的解释比鸟雀更让前任皇帝惊异,他竟然因为太过刺激而合上了嘴巴,变得异常平静。或许他还需要一些时间来处理接收到的信息,所以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说起来,我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叫艾罗,如你所见,是个隐居山野的颓败男人;当然,我也是有故事的人,若是不嫌弃的话,也请听一听我的故事。”

艾罗平静的自我介绍,而后在法兰克二世那毫无精神的目光中擅自开始讲述最真实的《风之神殿的幽靡花》的故事。

这故事在爱琴大陆,是家喻户晓的童话,法兰克二世当然也对此耳熟能详。他最为意外的并不是真实故事的情况,而是讲述过程中,艾罗通篇都用“我”来代替艾俄罗斯。

但是这男人似乎并不在意。他讲完之后,坐在茅屋的台阶上,仰头看着天空。曼达曼哈则两手自然垂落于腿边,腰杆儿挺直,像个接受帝王审阅的士兵。

他木讷的转头看着艾罗,听到这样的话:“那之后,也就是一百年前,一位大祭司带着当时的圣赫拉芙女王来到了奥林山顶。”

“就在他们登上顶峰的前一日,我梦到了拉尔朵娅。她很开心,因为她再一次见到了我和厄娜瑞忒。她对我说,命运女神开了恩典,愿意给她一个重生的机会,这一次是作为人。”

“她在梦中询问我,是否愿意兑现那个承诺,赐予她一份完整真挚的爱情。她将会作为马尔斯的王族转世托生,还不停地感谢诺恩斯,说她竟然开恩,让自己做一位公主。”

艾罗说着话,发现法兰克二世像个木头人一样盯着自己看,艾罗也仰起头看他,结果搞得脖子僵硬。

他深知,任何人听到自己的话都会感到难以置信,所以并不急着让法兰克醒过来。艾罗如此想到:“有关于神话的钻研,莱茵帝国最为熟识。”

“再加上这位前任皇帝对此更是兴趣深厚,如今他已经失势,大战也早就完结;对他表明真身,可能更好交流一些;若是能够得到莱茵帝国更多的神话线索就再完美不过。”

艾罗清了清嗓子,接着说话:“最终,我因为这个梦而做了决定,要舍弃神明的身份,作为一个人来到爱琴大陆,实现那个约定。”

“当然,厄娜瑞忒可不愿意。她也要舍去神明的身份降临人间,并对我说:‘即便你们相爱,也无法改变我们终是夫妻的宿命。就算作为人,我也最终会成为你的妻子。’”

“为了证明她的话一定实现,厄娜瑞忒与我一同封印了天神的记忆,若不是十四岁时遇到那种事情,我恐怕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是风之神艾俄罗斯。”

艾罗在偷偷观察曼达曼哈的反应,出乎意料的是,这男人竟然维持着呆立不动的站姿整整半个小时,就算是风之神也觉得有些不妙了。

他觉得应该像个办法把他弄清醒,否则这人可能会脑袋冒烟晕死过去。艾罗站起身来,刚要说什么,却被法兰克二世吓了一跳。

前任皇帝扑通跪倒,高声大喊赞美神明的话,有些精神错乱。

直到太阳都快落山的时候,曼达曼哈才终于恢复了神智,他开始接受艾罗所说的一切,因为他口中的很多事情都与莱茵帝国多年钻研神话所得出的结果相近。

两人再度回到了茅屋,曼达曼哈向艾罗介绍了莱茵帝国多年的研究成果。

“神明大人,其实从先帝开始,我们就已经着手研究哥特王朝的神话了。最初,先帝,也就是法兰克一世想要知道为什么天神乌拉诺斯会降临爱琴大陆,并主宰哥特王朝。”

“而后,到我还在位的时候,已经获得了不小的进步。我们在王宫地下的最深处发现了极强的神迹反应。这神力超越任何一种古代魔法,同时还不属于任何教派的魔法属性。”

“结合您刚才讲过的故事,我想,这神秘的物件儿极有可能就是宙斯神的王冠。”

“因为地下空间被神秘力量包围,而且机关重重,所以我们没有办法探查清楚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曼达曼哈的话让艾罗惊坐起来:“你是说神之王冠可能在莱茵帝国?”半晌,艾罗才缓缓坐下,他沉默起来,在心里面重新整理事件始末。

“原本,神之王冠与乌拉诺斯就渊源颇深。当年拉尔朵娅轻信索卡拉的话,认为王冠离开神界就会毁灭。然而她并不知道,唯独这东西,是任何人都无法破坏的。”

“乌拉诺斯突然降临爱琴大陆,一定是与它有关;可能是为了不被宙斯神再度据为己有;也为了防止魔龙的属下前来抢夺,因此才建立了哥特王朝,守护神之王冠。”

“然而,也正因如此,他才会被妖魔诅咒;又被法兰克一世联合天神军队讨伐,最终隐居地洞,过着悲惨的生活。”

艾罗正发着呆,听到了法兰克二世的声音,他抬起头,曼达曼哈竟然跪在地上。这位前任皇帝如此重复自己的话:“风之神殿下,请求您与我一同踏上复国的道路,这样,我们才能把王冠抢回来。”

他抬起头补充道:“我知道很多传说,因此更清楚这王冠与爱琴大陆的命运息息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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