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没有骗你,我发誓,可以向任何物件儿发誓!”重甲骑士的声音慌张,可他藏在严密头盔里面的表情却不得而知。他指着拐角处,停止了直到刚才还洋溢着轻松快乐的笑声。
“我说,这怎么可能,我认定只是卢克的恶作剧罢了。”另一位骑士无法接受他方才的说法。
为了再次验证,他们都停下了声音,而后竖起耳朵向着拐角的方向,这一次他们决心听的真切。
走廊里没有任何声音,时间一分分过去,他们悬着的心也终于落地,正当两人相视而笑,准备说些轻松的话题时,拐角处再次传来了脚步声。
“真的有啊!幽灵出现了!”骑士大喊。
躲在角落里偷笑着的拉斐尔,被重甲骑士这一嗓子喊得猛然一惊,她连忙四下环顾,心中警觉:“在哪里?哪里有幽灵!”拉斐尔缩着两手,像个受了惊的小老鼠。
她竟然忘记了,扮演幽灵角色的人明明是她自己。
“等等老兄,为什么我们不能按照通常的考量,那里可能只是藏了个人。而且,这个时段不可能有人经过……”
“也就是说,是苏斯迪特或者巴布特洛的同伙。”另一位接话道。
“你在这里等着,若有事千万先去请救兵。”靠近拐角位置的重甲骑士对同伴说道。他端起钢枪,准备去一探究竟。虽然他的怀疑正中要害,但是心中仍然更多的认定是幽灵作怪,因此走起路来弓腰驼背,蹑手蹑脚的。
铁甲的关节处因摩擦而发出的声音变得愈发清晰,这让拉斐尔有了更加充分的判断条件。她所藏身的地方原本并非是看守的盲点,只是今天的会议事关重大,因此撤走了把守东侧小门的所有卫兵,这刚好给拉斐尔创造了机会。
她藏在楼梯底下,等待着猎物上钩。
很快,重甲门卫如约而至,他拉开头盔上的眼罩,一对大眼睛投射出恐惧的视线。这种心理状态之下,最怕的就是突然出现的身影。如同拉斐尔那样只能让人看到一个黑影的速度,这效果就更加的明显。
“啊!”重甲骑士在世上的最后一句话却是声惨叫。
“拉斐尔!”看守牢房的骑士大喊一声,把女刺客惊得跳了起来。
“这怎么可能!在这宫殿里不会有任何一个人与我相识,他怎会叫我的名字?”正当她愣神儿的时候,另一位骑士奔跑着赶来。
她干脆走了出去,以极快的速度冲向了那位骑士;还未等卫兵看清楚来者的面容,拉斐尔手中的匕首便已经刺穿了他的喉咙,护在脖子上的钢铁衣领完全起不到任何防护作用。
血液从他的装甲之内涌出,骑士没来得及发出任何的呼喊。
伸手矫健的拉斐尔突破了第一道关口,她必须迅速行动,否则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最终全军覆没。
“原来如此,那个被我杀死的骑士也有一个拉斐尔的姓氏。这么说,他也是来自于匹斯王国的人。”女刺客对刚才那一声大叫仍旧心有余悸。
她拉开地下牢房的大门,迈步朝向隧道深处。
从未进入这个空间的拉斐尔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她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强行突破。“如果可以,最好是偷取牢房钥匙,而后悄悄溜走。”
女刺客的想法并非没有道理,她十几年间的刺客生涯中,潜入过不少国家的牢房,这其中甚至包括莱茵帝国的地下水牢;而这种惯用的方案也总是能找到用武之地。
但是,圣赫拉芙的地下监牢却透着不一样的气息,这里的设计简直丧心病狂。
只需要一眼,拉斐尔便认定,她除了最坏的打算已经什么也做不了了。地下监牢只有一条通道,走出隧道的入口处就是牢房的看守室;而后整整一条地下长廊通到底,左右两边是关押囚犯的牢房。
这里没有门窗,更没有地洞;就算是老鼠苍蝇也要从正门进入。
看守室点着魔法灯具,耀眼明亮,不给任何藏身阴影处的来犯之人以机会。看守室有四名重甲骑士,地牢里则配备两名骑士巡逻。
“这邪恶的王国必有邪恶的伎俩!”拉斐尔干脆大喊着冲了进去,她早已料到不会那么容易救出苏斯迪特。
四名骑士被她吓了一跳,他们怎能想象一个刺客竟然器悄无声息的通过了地面的防御,同时在任何人无法察觉的情况下出现在自己面前;除非这是卢克说过的幽灵。
他们匆忙摆好架势迎击,可这已经宣告了他们的命运。
拉斐尔俯身向前冲刺,首先将离自己最近的骑士刺杀;慌乱中的看守将钢枪刺向拉斐尔的胸口,她从容的侧身躲避,而后高速冲向了敌人——手起刀落,又一名重甲骑士殒命了。
短短的几十秒钟,看守室里只剩下两人了。
“快脱下铠甲,这东西防不住她的刺击,还会拖慢我们的速度!”说话的人是卢克。他为了掩护同伴,独自冲向了拉斐尔。卢克的想法很简单,只要能托住她,同伴就有办法到上面求援,最终抓捕她。
他拖着笨重的身子奔向拉斐尔,决心不论付出什么代价也要抓住女刺客的两臂。谁料想身子轻盈的拉斐尔竟然向上跳跃,一个前空翻越过了卢克的头顶。还未等重甲骑士转过身来,拉斐尔已经将他的背后刺穿。
此时,地牢里巡逻的骑士闻声赶来支援,他们都褪去了沉重的铠甲,以轻便的衣装应对来犯之敌。
这些骑士终于打起了精神,不再因为突发事件而感到慌乱。三个人认真的打量了一下拉斐尔,他们真是想不到,如此瘦弱的姑娘竟然心狠手辣,是个完全的杀人机器。
他们面面相觑,在心底取得了默契。
这三人将拉斐尔围在正中间,并且分配好了攻击的路线。他们看准时机,有的专攻头部,有的专攻躯干,有的瞄准下盘。拉斐尔不再那么从容,连续的挑刺让她应接不暇。就在这时,一名骑士突然从她让开的通路冲了出去,直奔地上的通道。
“不好,放跑一个!”拉斐尔心中大叫糟糕,她知道此时只能孤注一掷了。她大叫一声,将手中的匕首掷向攻击下盘的骑士,趁着对方闪躲的时机,拉斐尔捡起地上的钢枪,一击刺穿了那人的胸膛。
另一名骑士见状不妙,大喊着冲了上来;拉斐尔抬起钢枪将对方的攻击格挡开来,同时丢弃了手中的武器;她轻盈起跳,直接扭断了骑士的脖子。
战斗结束了,但是危机刻不容缓。
拉斐尔慌乱的寻找钥匙,并在墙壁的铁钩上发现了它。
从看守室进入牢房,潮湿的空气扑面袭来。牢房里并没有多少人,这让拉斐尔感到有些惊异。她能听到呼喊,声音来自更加深处的房间。她没有时间辨别苏斯迪特究竟在哪儿,只能一边大喊一边寻找。
地牢里的光线不及看守室那般明亮,点在牢房里面的小蜡烛没办法让拉斐尔准确找到自己的同伴。她干脆打开一个空牢房,拿出烛灯再去一一寻找。
呼救的声音越来越近,拉斐尔反倒变得冷静谨慎起来。
她想:“这里面还关押着一个海盗头子,而且是那个著名的巴布特洛。若是一不小心着了他的道儿,恐怕他会第一时间割断我的喉管,抢走钥匙逃生。”
拉斐尔把眼睛靠近了烛灯,她必须离着牢房门更远一些。她的判断没错,一个戴着红色头巾男人在她面前呼救。
这人的右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根镀着金色的铁钩子;他的右眼还藏在眼罩后面,长着一对公羊角般的大胡子;另一只手上握着破损的碗片。
这男人正是东部岛屿出身的大海盗巴布特洛。传说他曾经是个军人,在南部王国对战莱茵帝国的战场上失去了眼睛和手腕;回到了家乡几年之后,以海盗身份重出江湖。
他没有人们谣传的那样长得高大无比,反倒显得瘦弱精干;脸上的大胡子对于他而言反倒显得比例失调,有些滑稽。
“姑娘,救救我吧,求你了!”巴布特洛恳求起来。
“我不会对想要谋算我的人谈及任何条件。”她指着陶瓷碎片说道。
“你误会了,这是用来挖墙的,我想挖个通道从这里逃出去。”巴布特洛将碎片小心的放在木桌上,而后举起了双手。
“苏斯迪特在哪儿,如果你……”拉斐尔刚刚提出问题,还未把话说完,巴布特洛便手指前方:“在对面。”
“谢谢,海盗先生。”拉斐尔坏笑着转身,她当然从来没打算给这位大人物打开牢门。她快步来到了苏斯迪特的牢房前,却看到那男人在发呆。
“苏斯迪特!”拉斐尔的大喊把他拉回了现实。看到浑身是血的拉斐尔,苏斯迪特知道,她一定是强行突破进来,男人挣扎着晃动身子:“快来帮忙,这绳子绑得太紧了。”
一阵折腾,苏斯迪特终于走出了牢门。地下牢房的光线很差,加上情势紧急,因此拉斐尔并未在意到苏斯迪特沉重的表情。她搀扶着同伴快步赶向出口,并告诉他自己刚才放跑了一个卫兵。
“求求你了姑娘!帮帮我吧。我已经把他的位置告诉了你,甚至没有跟你讨价还价耽误时间不是吗?”巴布特洛抓着牢房的栅栏门再次哀求。
苏斯迪特看了他一眼,接着又垂下眼眸。他并没有给拉斐尔任何建议,只是跟着她走。本以为嫉恶如仇的拉斐尔不会救他,却没想到这女孩儿举动惊人。她将牢房的钥匙圈丢了进去:“那些骑士马上就来,能不能逃走就看你的运气好坏了。”
说罢,匆忙的带着苏斯迪特离开了地牢。
我们暂且放下大海盗不说,一同跟着拉斐尔两人来到城堡东侧的小门外面。她吹响了一片树叶,特殊的音律让福尔和接应的同伴瞬间警觉起来。守在西墙小洞的同伴跑到东面接应,而福尔则与情人告别,匆匆离开了城堡。
就这样,苏斯迪特在两名同伴的搀扶下,马上就要看到希望的曙光。他突然提问:“我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我们被人骗了。”
突如其来的疑问让其他两人邹然停止步伐。拉斐尔瞪大了双眼,她不知道这人在地牢里的几天究竟经历了什么,因为这话真的不像苏斯迪特说出来的。
“你这是怎么老兄?”另一位同伴再次挪动步子。
这几日,苏斯迪特一直在跟对面牢房里的巴布特洛聊天。通过那位见识广博的海盗得知,匹斯王国的覆灭是被一个从天而降的巨大女人毁灭的;而并非那些自称淘金镇镇民的人所说,是被女巫婆的魔法毁灭。
再加上艾罗对他说过的那些话,苏斯迪特总觉得他们的复仇似乎被什么人给利用了。
“听我说伙计们,真的有疑点。我独自外出的时候非常隐蔽,但是那个叫做科尔的家伙分明是知晓了准确的位置才出现在我面前的。我听那些看守说了,他骑着马穿越了好几个街道,然后才停在我的面前,并没有多走任何冤枉路。”
拉斐尔楞了一下,但是很快还是恢复了警觉,她对苏斯迪特说道:“赶快钻过去,有什么事等我们安全逃出去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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