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风之神在歌唱.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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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对话之后,艾罗与艾莲都沉默了。他们被神树底下的嬉闹声吸引,不禁低头注目。如同族长所担心的那样,这个原本作为天然屏障的神树正在枯萎,如今已经可以通过树枝的缝隙清楚地看到下面的情景。

几个五六岁的孩子在一起追逐,一个跑累了,便笑着趴在母亲的背上休息。在另一边,看上去与他们同龄小姑娘正在练习弓箭,她认真的样子惹人怜爱。

“俄尔斯特,你不可以搅扰妈妈工作。”还在纺布的艾娜达教训背后的儿子。这孩子跑的过度劳累,因此很快就睡着了;现在他的口水已经流到了母亲的后背上。

见艾罗看得出神,艾莲说道:“我们就是这么长大的。在这棵大树底下成长,最后变成强大的战士。我可先说明,那时候,谁也别想从这里看到下面的情形;不过现在的确不一样了,而且这大树也变得矮了不少。”

艾罗还是没有搭茬,他默默的看着艾莲,露出抱歉的神色。

开朗的少女当然不满他的表现,高声问道:“这表情什么意思?难道还想要跟我提离开村落的话题?”

艾罗叹口气,最终还是开了口:“我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那么现在轮我提一个问题,请问艾莲小姐,风之神艾俄罗斯到底将他的神力藏在什么地方了呢?”

这问题就像是一支利箭,倏然穿透了她的心脏。她猛地跳起来,瞪大了眼睛,神情惊讶,这样子明显是已经知道了问题的答案。

艾罗点了点头,示意就是她所想的那么回事。风之魔法师也跟着站起来,他将手放在艾莲的头顶:“我终于知道艾菲离开冥界的原因了。她一定是在死后知晓了母亲的使命;最终要代替前任的女巫大人来成为新计划的关键部分。”

“所以说,最终还是我害的她面临毁灭。”艾罗说着话,轻拍了艾莲的头顶:“你们族人千年所守护的这棵神树,正是风之神艾俄罗斯的全部神力啊。”

现在艾莲明白了,在她第一次见到艾罗时,这男人所提问题的真正含义。只要他收回神力,就意味着这个村落将不复存在,她们的使命完结的同时,是否也意味着他们的骄傲从此结束?

“神明大人,请您告诉我。”艾莲仰起了头,她抹去眼泪,重振精神:“我们的骄傲会随着使命的完结一同逝去吗?”

“永远不会,至少我的眷族必然如此。”艾罗的表情突然严肃,他郑重其事的对艾莲说道:“作为风之神,我必须向你们道歉。人类的出生要比亚人更加的晚;而绝大多数神明认为人类是他们最为成功的创造,亚人只是试验品。”

“风之神是个爱美的神明,他热爱着自己所有的作品,他所有的孩子。那当然也包括你们。但是,这却带来了灾难。人类对精灵族的怨恨源自于风之神精灵至上的宣言,这使得你们千年以来一直变得艰苦和卑微。”

“神明大人,即便如此我们也没有对您产生丝毫的怨言;您的宠爱是我们的骄傲,直到现在也从未改变!”艾莲已经热泪盈眶,她怎么也保持不住那欢乐开朗的笑脸,哭声也逐渐变大。

就在这时,房间里的族人们似乎已经得出了结论,请艾罗下去继续商议。

艾罗带着艾莲来到大厅,族长站在众人前面,对艾罗说道:“艾罗大人,您终归还是我们的神明,至少现在即将成为神明。我还在想,那位名为艾菲的孩子究竟为什么而来,现在一切都已经清楚了。”

“我们守卫千年的使命终于已经结束,我们愿意听从吾神的一切安排。”

艾罗轻抚着艾莲的后脑:“请众位听好,站在你们面前的是艾罗,一个活生生的人。在我死后,你们的神明大人才会归回神座,接受朝拜。在那之前,我不想让他的‘人生’留有遗憾;更不想让我的人生草草收场;神明一说,就到此为止吧。”

“此处向东,有一个圣赫拉芙王国,那里的女王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新的家园;一切都要重新开始,现在先到,可是优先选择最好的土地,最大的版图,还有什么好犹豫!当然,家当什么的要自己带去,因为那里真的什么都没有。”

艾罗的话说完了,大家伙儿沉默着;突然间,他们就像猛然喷发的火山,爆发出热烈欢快的庆祝声;艾莲微笑着仰起头,看来这事儿她也终于愿意接受了。

“给我安静,这可是在神明大人面前!”族长将手杖用力敲打地面,看样子瞬间老去的岁数又回来了:“事不宜迟,我们赶快通知村民做好准备;因为还有重要的仪式等待着我们去做。”

“说的没错,时间可能真的不多了。”艾罗挠了挠头。

侦察团长大人几乎忘记了,还有一批恶狼正在虎视眈眈的盯着这里。他知道那只蚊子是怎么回事,因此更清楚这个村落将会面对怎样的危机。

那位藏身在长袍里的财迷德鲁伊正在施展法术重现艾罗的踪迹。

这人的笑声极其粗犷,听得他身边的骑士一阵心慌。笑够了,他才说话:“我还记得那男人要去的地方,应该是精灵村落。没人知道那地方在哪儿,精灵们联络人类往往通过特殊的手段,不是隐瞒身份去接领订单,就是指派会说话的鸟类,晦气极了。”

“现在,我们循着他的踪迹,真是一举两得。抓来的精灵既可以卖钱,也可以逼迫他们织布,要知道他们的布匹在爱琴大陆可是一等一的贵。”

这男人走在最前面,他是一边行走一边使用法术的;只见他前面的那只蚊子散发出暗紫色的光亮,若不仔细看,还真是难以辨别。

他身后跟着一队人,就是一同上山的二十几人。大家都穿着重甲护身,他们深知精灵族弓箭的威力,因此做好了万全的对策。德鲁伊对骑士团长打了包票:“没有风之魔法护身的精灵族不足为惧,最多是一些射术精良的弓兵。”

就这样,德鲁伊和重甲骑士组成了先遣队,顺着艾罗经过的隧道一直向前,他们已经可以看到出口的光亮了。

而骑士队长则一边命人做好路标,一边率兵作为支援,他们决定做一票强盗的买卖,放弃所有骑士的荣耀与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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