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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喀琉斯的称谓是匹斯王国曾经的荣耀,但早在七十多年前,这个名为阿喀琉斯勒的国家就已经更了名,对外宣告,他们是匹斯王国。她位于圣赫拉芙的西侧,是个多山的国家,因此土地贫瘠,物产稀缺。行商,是王国人民最佳的出路。
匹斯王国的国力也随着王族的奢靡成性日渐衰落。人民奋力反击,举起刀枪要占领这个国家,将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就在那时候,一个无名的盗贼在走投无路之际,手刃了王妃,成为了王国英雄。
如今的匹斯王国,比起那时候来,更显残败不堪,如同腐败的泥沼,已经不可救药。
大部分国民选择远走他乡,有志气的青年则留在王国兵团,宣誓要恢复昔日的荣耀。就在这种环境下,来自圣赫拉芙的“麻烦商会”在王都落下脚跟。
整整一周的时间里,他们都在忙碌着整理房间。艾罗将水果摊搭在门外,屋子里面的货架上则放置着萨莉拉的药品。在楼上,除了腾出队员们休息几间卧房,剩下的最大那间屋子,则成为了艾米米的诊疗室。
第一次跟着侦察团行动的小个子魔法师蕾姆泽对这一切都感到新鲜。她手里还捧着一大摞的文件,那是不久之前她所提议的“比武考核”的最终报告。满地的杂物让她无法安心的把东西抱在胸前,蕾姆泽只好举过头顶,缓慢的朝向团长房间移动。
不知怎的,她突然觉得手上的文件变轻了,仰起头来,正看到艾菲温和的笑容。
“我来帮你。”艾菲抱起一半儿的文件,轻声说道。
两人走上楼梯,蕾姆泽对艾菲说道:“艾菲大人,您还是那般出众,再次作为您的士兵让我感到无上的荣耀。”她面无表情的仰起脸来,让人难以判断此话的意图。
早在新兵营的日子里,艾菲就很清楚蕾姆泽的品性。她虽生得娇小可人,却为人坚强;总是一副对世事漠不关心的态度,脸上也鲜有表情。在赫拉芙的时间里,不论哪一位与她共同生活过的战友,都未曾见过这孩子有明显的表情,更别说笑容或是哭泣。
没人知道蕾姆泽的内心世界,这不禁让人感到好奇。这位身材娇小的女孩子在艾罗身边作为助手行动,也是艾菲推荐的。旁人从梅丽酒馆那一次的事情就可看出这种端倪:这姑娘很擅长应付各类的人。
从圣赫拉芙简易的“军校”毕业后,蕾姆泽被推荐到了后方魔法师阵营,直属于女贤者库琳管辖;然而正当库琳对她评价有加,准备推荐到战略魔导部队的时候,却被她自己拒绝了。她主动担任硫克斯勒的密探,并在最近正式进入了侦察团,目的当然是这位金发美人。
“蕾姆泽,用以前的称呼就好了,我们之间不需要那么客气。”艾菲说道。
“好的,姐姐。”蕾姆泽平静回话。
是的,任谁从这两人的相互称谓上便能看出,蕾姆泽一直当艾菲是亲姐妹,她来到这里,只是因为离不开这位亲人罢了。
推开艾罗的房门,两人面面相觑。
艾罗抱着脑袋,似乎在冥思苦想什么,他龇牙咧嘴,一副饮了烈酒的猢狲模样。见到两人进来,他慌忙摆起团长的架子:“哦,我的副官阁下,你有什么事情?”
见他模样实在滑稽,艾菲忍不住笑出声来:“这是什么傻样儿?你何时变得会讲这种腔调儿?”
“真是失礼至极,若按照这逻辑,赫尔墨那老头儿岂不是应该被羞臊一辈子!”他一跃从床上跳了下来,正站在两人面前。
“团长,这是前几天考核的总结资料。”蕾姆泽举着一摞纸张,扬起硕大的一对眼睛。
艾罗弯下身子,(他已经习惯这样跟蕾姆泽说话)轻轻抚着蕾姆泽的头顶:“说起来,这些家伙简直可怕,短短半个月竟然能够拿出那么多看家本领来。”他翻看了一眼资料,准备稍后再阅。
艾罗有些心事,却不愿跟艾菲说明:他本想分出三个队员来搜索进入王城的情报,可是法尔诺像个活死人,实在没办法;而那小子颓丧的原因,正是因为艾菲与自己的恋情。艾罗再次挠挠头,对他来说,明显是个麻烦事儿。
“团长,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忙的吗?”蕾姆泽似乎看清了艾罗内心的想法,掌握的时机也恰如其分,团长大人不禁有些惊异。
“瞧我这脑袋!我那万事可靠的蕾姆泽妹妹不是就在身边呢!感谢神明的眷顾,让你回到我们身边。”艾罗动作浮夸,看起来很是尴尬。
忙了一阵,“麻烦商会”的新店面准备开张了,这天夜里,艾罗摆好了盛宴,将团员们聚在饭桌前。大家举起酒杯,却个个脸色凝重。艾罗知道,他们心中所想之物,正是前些天他说过的话,那些之于战争的话题。
这个时代与他们的人生,都与战争息息相关。不论是怎样和平并且令人向往的国度,都不会是大家伙儿想象的那个样子,在赫克托斯见证了这一现实的少年少女们开始认识到:战乱年代,生与死之间的关系就是不进则退。
因此,在艾罗举起酒杯的时候,他们也许再也没办法像从前那样,挂上天真无邪的笑脸,眼神中充满了对自身力量的信任,脸上也流露出因为信任而产生的优越感。
“面对山洪猛兽,单凭一己之力只能看到绝望。”这是他们内心共同的认知。当然,萨莉拉是个特例,这一类的事情她经历过太多,早就不在乎了——只见她赤着双脚,脚底满是泥水;然而这女人毫不在意,一只脚站在椅子上,另一只脚踏在桌沿上;她高高举起酒杯,仰起头一饮而尽。
往常,法尔诺会跑来劝阻;现在,大家只是望着黑暗魔女的一举一动,心中五味杂陈,不知如何是好。
“这一帮蠢蛋!”萨莉拉把空杯举过头顶,脸颊泛红,说起话来舌头僵硬:“丰盛的宴席摆在眼前,你们竟然无动于衷;若是明天突然来个天崩地裂,定然后悔死你们:放着美味佳肴却不大快朵颐,而是像个扭捏的小丫头片子,净想些看不到摸不着的东西,真当自己是无所不能的大英雄?”
说罢,她打了个嗝,笑着补充到:“不过,琳是个例外,嗯!”说完话,她竟然后仰身子倒下,若不是米诺斯反应迅速接住了她,此时可能真的出了什么意外。
艾罗见萨莉拉情况不对,他呆愣了一会儿,匆忙的跑到了后厨,紧接着,便听到了他嘶声力竭的高喊:“你这个女巫婆!这个前世的冤家对头!我的死敌!”
艾罗抱着一个空木桶跑到萨莉拉的面前:“这一顿虽是我来请客,但也没有你这样毫不客气的主儿,竟然在开饭前就喝光了我二十个银币购来的豪华佳酿,简直岂有此理!”
艾罗跺着脚,气得牙根儿痒痒。谁知,萨莉拉却醉醺醺的回话:“不用担心我的团长,就是因为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以你的名义又购买了一桶,可别因为我扫了大家的兴致。”
一向稳重的艾菲见了这场景,也终于憋不住了,她掩口而笑,声音就像一阵微风,轻轻地骚动着所有人的心尖,终于他们都忍不住了;我是说,在场人员中除了蕾姆泽之外,都放声大笑起来。
艾罗垂头丧气的算起账,发现这一顿下去,所有的积蓄都要清空了,算是彻底的没有了兴致。
次日天光大亮,忙碌的“麻烦商会”正式营业了。按照艾罗的分组计划,他需要三个人前往王城的各个区域进行打探,找到潜入城堡的好办法;而其余的人则留在商店里,打点生意。
“我得把钱都挣回来。”艾罗碎碎念叨起来,从这一点来看,如果缺了扎尔的协助,潜入任务实在做的辛苦。顺带一提,此时的密探组员们在队长扎尔的带领下,随着硫克斯勒在东侧的甘雄领内进行调查任务。
店里面,好不容易学会了照顾水果摊的米诺斯愈发上手;艾米米和萨莉拉做起了医馆的买卖;艾菲打点着前前后后,忙的不可开交。
王城的边缘区域,法尔诺与蕾姆泽同行;中心区域由艾罗亲自负责;平民区则交给了琳。
匹斯王国萧条颓败,就算象征着国家威严的王都也是一片残破不堪。原本属于王族的贵族住宅,环绕着位于正中央的高大城堡建立,但是如今已经人去楼空,很多流浪汉占据了其中大部分。
平民区里住着王国士兵,因为国王的乖僻性格,使得城堡内除了国王没有任何人——所有的骑士和王国士兵,都奉命在城堡外延的城墙上值守,将这个城堡围的水泄不通。
城市中心尚且如此,更不用说王都外围,那些处于墙根下的黑暗地带的住民了。他们大都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男人们都手持武器,身材消瘦的便携带匕首,强壮的配上砍刀或是战斧;若是长得既高大又魁梧,那么一定扛着一根狼牙棒。
女人则不同,她们大多委身于房屋之内;在这种环境下生存,如果没有一个可靠的丈夫,是根本无从谈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