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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徐子衿拿起黑珍珠的那一刻,有什么东西悄然改变了。
它发生在两个人看不见的地方。
进入墓室的第一道障碍——那面横亘的巨墙消解。
曲折复杂的甬道重新打乱排列,原本漫长的道路被缩短为一条直道。
当科穆宁娜飞跃进洞窟之内,踏过原本巨墙所在之所,直接羽化,展开双翼,飞翔在宽阔的甬道内。
她感应到了。
感应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呼唤着她——那是每个流淌着华胥人血液的人都为之如痴如醉的力量,即便相隔重重山岩洞腹,从踏进锁龙窟那一刹起,科穆宁娜就明白,她要在遗迹中寻找的东西,再现人间!
她挥动羽翼陡然划过九千级长阶,气势汹汹。
手中的宝石匕首折射星辰甬道上的绚烂光华,直奔地下宫殿而来。
羽翼卷动起呼啸的风,风声凛冽。
像尖刀,像怒吼,席卷地宫之中每一个角落。
空气中有透明的水纹波动,杀机毕露,躁动不止,这一切被徐子衿所看穿。
“有情况!”他跃到子桑铃面前。
横刀,出鞘!
宫墙轰然倾塌,纷飞的碎屑中,科穆宁娜纵身飞出。
那一双羽翼在空中飞舞,她手中的宝石匕首璀璨无比,黑瞳黑发的女人有些诧异:“又是你?”
“这谁?”子桑铃挥了挥身前呛人的烟尘,问道。
随后,她注意到科穆宁娜身后那一双羽翼,不禁在心中惊讶道:“华胥人?”
徐子衿面对科穆宁娜,手握横刀,沉刀定势。
“阴魂不散,上一次你没能杀死我,这一次你没机会了。”
冷峻的寒光扫过横刀的刀身,虽有细小的裂纹,但浴火重生后这把横刀却是更加坚固锋利。
其人,如刀。
华胥人固然强横无比,却不是毫无破绽的,徐子衿在负伤之时一直在思索,假如再次遭遇科穆宁娜这样的怪物,该如何应对。
此刻,正是验证之时。
“东西交出来,饶你不死。”
“交什么?”
“你们在这里拿到了什么,就交出什么!”
徐子衿的回答是三个字。
“斩!”
“绝!”
“绝!”
科穆宁娜轻蔑一声:“冥顽不灵的蝼蚁。”
刀鸣声响,刀气催发至毫巅,凝结为实质的弧形锋刃摧枯拉朽而来!
科穆宁娜身上的双翼在身前拢合,轰然巨响中,抵挡了这强大的一击。
“嗖!——”破空声响,科穆宁娜出击,宝石匕首划过徐子衿的头颅。
“残影?”科穆宁娜眉头一皱,“身后!”
双翼自动聚拢,挡住了徐子衿从天而降劈落的一刀!
“铛!——”
金石相击,火花四溅。
一触既分,徐子衿退到宫殿长廊的一角。
余劲使得脚部在地面拖出一道长痕。
“你的速度跟比上一次相比慢了。”徐子衿紧了紧手中的横刀,估算着她接下来的行动。
羽翼展开,科穆宁娜悬在半空,沉默不语。
之前与苏美尔还有霍文心的搏斗中消耗了她大半体力,哪怕华胥人的体质再特异,如此短的时间里也很难完全恢复。
可对付一具偃甲人,足够了!
科穆宁娜骤然发力,羽翼震颤,汹涌的力量迸发。
宝石匕首的璀璨光华闪过,四人合抱的圆柱径中碎裂,可那两道死亡锋芒去劲未止,死死锁定着徐子衿。
“子桑铃,看好了。”
徐子衿单手拖刀,刀刃冲地。
“教你另一招,这一招只能在实战中施展,我也是第一次使出啊。”
徐子衿拖刀迎向科穆宁娜,横刀所经之处,裂纹蔓延。
“军中刀法,口诀有八字。”
“刀开玉门谓之斩!”
“危楼摘星谓之绝!”
“兵锋销尽谓之劫!”
“雪夜引弓谓之隐!”
“风驰电掣谓之闪!”
“星耀神州谓之光!”
“长蛇蜿蜒谓之缠!”
“而这最后一个字,却是要在死中求生,方能施展!”
徐子衿手腕一翻,终身一跃,横刀高举,刀身长鸣不止,一股澎湃至极的刀势迎面撞向科穆宁娜!
“向死而生谓之灭!”
刀势卷起飓风,整座宫殿都似在震颤,与之共鸣!
风在咆哮,风在嘶吼!
有此一刀,睥睨天下!
子桑铃只觉站立不稳,狂风卷过,衣裳猎猎作响,殿宇各处的碎屑顺着刀势纷纷涌向科穆宁娜。
只见徐子衿“灭”刀一出,科穆宁娜瞳眸骤缩,身上的羽翼立刻自动聚拢,将她的大半个身子护住。
“铛!——”
无穷无尽由声音组成巨潮中,科穆宁娜被刀势所阻,向后倒退一步,可那把横刀还是脱手飞出。
科穆宁娜趁机反制,匕首挥出!
长痕裂壁,碎屑横飞,却没能伤到徐子衿。
“又是残影?”科穆宁娜一惊。
半空中徐子衿霍然出现,手接横刀,劈落!
“斩!”
科穆宁娜的羽翼聚拢,就要阻挡这一击,然而下一刹,她的身旁忽然又出现了另一个徐子衿,也是手握横刀,挥砍!
“绝!”
科穆宁娜的羽翼忽得一滞,朝着这边聚拢。
然而,又有数个徐子衿同时出现,围绕在科穆宁娜的四边八方,纷纷扬刀!
“劫!”
“隐!”
霎时之间,科穆宁娜分不清哪一个才是真身,而那双坚若利盾的羽翼则完全混乱了。
羽翼乍合乍分,忽得聚拢以羽蔽体,又感应到另一处袭来强大的刀势,散开,又拦向另一边。
“闪!”
“光!”
“缠!”
“灭!”
八刀齐出,斩向科穆宁娜各处要害,且看她这双羽翼护得了哪一处!
“有意思!”科穆宁娜心中一横,宝石匕首指向一处,“在这里!”
绚烂光潮瞬间迸发,科穆宁娜以守为攻,挥向一处分身。
数道血痕撕裂在她身侧,空中迸出一团血雾,可科穆宁娜的刀势也不减弱分毫,直直迎向那施展“灭”字刀的分身。
“不是我先前负伤的话,就你这点小伎俩,能耐我何!”
“沙场厮杀,哪来的如果!”
“卑贱的东西!你也配伤我!”
徐子衿爽朗一笑:“没有那对怪物一般的翅膀,你早该死了!”
八刀,归一!
一字之曰:“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