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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寒绘想的没有任何问题，自从关于这个秀的消息放出去后，不仅有其他人想要投资，还有很多表演系的学生愿意无条件参演。
毕竟上次云杉和莫苗苗的大放光彩已经证明了他们的成功。这次又是同样的班底，谁都期待成为明日之星。
莫苗苗站在排练室内，看着云杉和寒绘选好的演员模特，也不得不感叹两个人的眼光毒辣，无论是样貌还是气质，都十分符合这场秀的主题。
“这些人，为了得寒绘的青睐，可都是铆足了劲表现，你放心操练就好。”云杉站在莫苗苗身边笑道。
莫苗苗转头望向云杉，明明身边的少年和第一次见面时长得没什么不同，一样的眉眼，一样的笑容，可她却觉得云杉身上的气质已经产生了巨大的变化。
跟奚皎不同，第一次见到云杉的时候，莫苗苗就觉得云杉的笑容里有着淡淡的阴霾，这个少年的身上背负着名为过往的枷锁，即便是在后期跟云杉的相处中，莫苗苗也总是小心翼翼，害怕伤害到对方。
可是现在的云杉不一样了，枷锁依旧存在，但他却选择挣脱枷锁，向阳而生。
“前段时间，一定很艰难吧？”莫苗苗低垂下头，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看向云杉。
还沉浸在上一个话题中的云杉微微一愣，招牌似的笑容了也收了起来。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轻轻叹了口气：“是啊，那一次……真的感觉挺不过来了。以前也遇到过很多事情，但都是外部的压力，环境的压力，我还可以靠个人努力解决。唯有那次……我觉得自己的未来就是一片黑暗，我进了一个怎么也爬不上来的深坑。”
“所以，寒绘……”莫苗苗想起了云杉跟寒绘坐在一起时的样子。寒绘永远都像是女王一样，强大而自信，臣服于她，她会给予你庇护，给予你光明。
同样面对云杉，莫苗苗会小心翼翼地相处，保护云杉敏感脆弱的自尊心，而寒绘则不一样，她会直接出手，把那些困扰一一解决。
这是寒绘特有的行事法则，也是寒绘特有的魅力。
云杉背靠着排练室的墙，声音温润低沉：“其实投资我是一件非常不划算的事情，解除合同的违约金是很大一笔钱，而我又是刚刚起步，硬要算名气跟流量，顶多也就是个小网红。我也是后来才听说，寒父知道这件事情后觉得很不理解，专门打电话向寒绘质问了此事。”
“打电话？”莫苗苗有些疑惑。
云杉点点头：“你不知道吗？寒绘已经很久不回家了，好像是因为什么事情跟她爸爸起了冲突，只是她也住不惯宿舍，所以一直住在附近的酒店里。”
“那……你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吗？”莫苗苗试探道。
“之前听到过一次寒绘跟她父亲的电话，具体的细节不清楚，总之就是寒绘在调查什么事情，但一直查不出来，后来发现是她父亲在从中阻挠，两人因为这件事吵得很凶。”云杉微微蹙眉，“总之，那个时候就可以看出来，她跟她父亲关系不太好，后面又因为我的事情……”
莫苗苗走到云杉身边，抬手拍了拍云杉的肩膀，就像他曾经鼓励自己那样，用同样鼓励的语气跟云杉说道：“别想那么多，一切向前看！我们记得这份恩情，然后去竭尽全力的报答就好了！”
“当然，我一定会的。”云杉说这句话的时候格外郑重，不像是一句简单的回应，更像是一种承诺。
站在一边的莫苗苗偏头望向云杉，少年已经褪去了最后一丝稚气，更多的是历经磨难之后的沉稳。
过去的人仍是眼前人，可他们每个人的命运似乎都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正如他们的心境一般。
莫苗苗走向排练男生女生们，学着柳昭懿曾经教自己的模样，给他们指导，让他们用更加的体态来展示身上的服装，一颦一笑，举手投足。
或许是因为之前经历的磨难太多，这一次就连老天都在垂怜。
正式展出那天，细雨绵绵，当初选择发布会地址的时候，奚皎和莫苗苗就专门商讨了一番，定在了一个极具民国风情的古镇。如今的这场雨，为古镇又增添了几分别样的风情。昏黄的街道，湿漉漉的石阶，隐隐绰绰的身影……时光倒流，伴随着咿呀弹唱，一幕幕悲欢离合再次上演。
这一次，莫苗苗不再站于台上。木质的茶案对面，坐着的是眉头微蹙的奚皎。
少年的眉眼在昏黄的灯光下少了几分锐利，多了几分愁绪缱绻，莫苗苗知道，他定是代入了台上的悲欢离合。
这个故事跟《霓裳羽衣舞》不同，没有华丽的悲喜，所有的一切都是淡淡的，即便是苦，也并不凌厉。
既定的命运，已知的分别，没有人可以阻挠，但我们仍在尽全力爱着。
典雅的旗袍，儒雅的中山装，女人眼中的泪，和男人到底都没能说出口的那句承诺，与其说是为这个故事画上了句号，倒不如说是一个充满了遗憾的省略号。
灯光暗了，又亮了……
台上的人散去，台下的人却仍旧没有走出来。
“这个故事，是你写的吗？”奚皎转头望向莫苗苗，声音有些沙哑。
“不全是。”莫苗苗诚实道，“剧情是我写的，台词找了专业的人润色。”
“为什么？”奚皎的声音很低，“我一直觉得你是永远开心的莫苗苗，怎么会写出这么悲伤的故事？”
永远开心吗？莫苗苗回忆了一下自己的经历，她并非是没有经历过风浪的花朵。相反，她经历了不少，只是每一次她都选择默默努力，笑着面对。
可莫苗苗思索片刻，最终给出的答案仍是：“可能因为查资料的时候代入了时代背景，尝试着共情，尝试着感同身受……所以才写出了这样的故事。”
“那故事的最后，他们有再次相见吗？”无论是作为一个观众还是作为奚皎本身，都想要知道这个答案。莫苗苗给了一个开放式结局，但所谓的开放式结局，本来就充满了遐想。
谁知，莫苗苗却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她没有撒谎，她是真的不知道，或者说不想知道。在那样国破山河在的背景下，他们的最后一面或许就是诀别，但也有可能会在若干年后再次相遇。
“那我知道结局。”奚皎突然定定地望向莫苗苗，“过段时间，我给你一个结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