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皎被噎了一下：“什么叫把我让给你？”
“简单来说，就是她只关心话剧演出，至于你的归属权，她毫不在意。”寒绘干净利落道。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背上的伤，奚皎感觉有些麻。这两个女生是把他当成什么物品了吗？怎么还扯上归属权了？而且……还让他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
身高一米九的奚皎在这一刻显得是那么弱小无助，那么迷茫……
寒绘看了奚皎一眼，十分满意地转身离去，只扔下一句：“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毕竟后面你还有用。”
还有用？！奚皎不可置信地抬头，落入眼帘的却只有寒绘窈窕的背影。
等到奚皎处理完自己身上的伤，再次回去病房找莫苗苗的时候，心情可谓是十分复杂。
是啊，这个让自己十分担心的女生，就是刚才把自己卖了的家伙！
她现在做什么呢？应该挺高兴的吧？好歹自己也卖了个不错的价钱，换了她眼下最在意的东西。
可让奚皎没有想到的是，自己推门进去，却没有像意想之中那样看到莫苗苗的笑脸，反而病床上的姑娘一脸愁容，仿佛是遇到了什么打击。
打击？经过刚才寒绘的“点拨”，奚皎现在对自己的定位有了十分清晰的认知，他可不敢说什么莫苗苗的担忧是因为他，比如担心他的身体之类的，因为奚皎知道，自己还不配影响莫苗苗的情绪。
嗯，还不配！就是这么卑微！
奚皎深吸一口气，接受这个残酷的设定，认命地走到莫苗苗面前开口问道：“怎么了？担心这几天缺课？别纠结了，临近期末，这段时间上课都是在划重点，我帮你弄一份就行，反正也不会讲新知识了，不至于影响到你的学习和成长。”
奚皎感觉自己像个苦口婆心的教导主任，连“学习和成长”这样的词都用上了。
谁知，莫苗苗听完之后接了一句：“你提醒我了，是得关注一下，跟学校请个假，到时候再……辛苦其他同学帮忙划个重点。你背上的伤好了吗？如果我没有记错，你当时为了保护我，垫在了下面……医生怎么说？需不需要请假？伤口处理了？”
面对莫苗苗“真·连续不断”的关心，奚皎嘴角不自觉地勾了勾。有一说一，这种感觉是挺好的，就好像背上的伤都不那么疼了。
（涂药的护士小姐姐：你背上的伤不痛了是因为刚才涂的药！请相信医学！谢谢合作！）
完全沉浸在被关心喜悦中的奚皎长腿一迈，在莫苗苗病床边的板凳上坐下：“医生说我背上的伤一看就是见义勇为之后留下的印记，所幸伤得不算重，简单处理了一下。”
“现在医生连这都能看出来？那是挺厉害的。”莫苗苗点点头，根本不上套。
看着莫苗苗的表情，奚皎算是彻底明白了——不要跟莫苗苗煽情！根本煽不动！
放弃这片刻的温情，奚皎正色道：“刚才听寒绘说，她打算投资你们的话剧表演。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结果吗？干嘛愁眉苦脸的？”
莫苗苗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跟奚皎说了。说到后面的时候，她甚至有些哽咽：“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有人可以这么过分！就在你进来几分钟之前，我还接到了那个王八蛋负责人的电话，他说……他说虽然没有支付给我任何酬金，但是我在合同期间内做的所有设计都归公司所有，说是因为我的设计不达标才导致话剧没能如期上演，这些废弃的设计稿也是赔偿的一部分……”
莫苗苗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对方跟她说的时候还拿出了当时签署的合约，里面的确写着，在合同期间内，乙方所有产出及关联产出版权都归甲方所有。
当时看这条的时候，莫苗苗觉得没有任何问题，人家给钱，你给东西，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总不可能你又拿钱，又拿版权，又有决策权……莫苗苗只是个大学生，也不是什么大设计师，她清楚自己的定位，没有能力也不敢提过分的要求。
只是现在……谁能想到这件事后期会有那么多的变数？这些人根本不是诚心合作，而是从一开始就设计了个全套。
莫苗苗不怪云杉，因为如果是她来做，也做不到更好。他们现在都太弱小了，社会经验不足，也没有能与之相斗的资源背景。
可即便明白所有的道理，心中的痛苦仍旧存在。那些设计稿全都是自己的心血，好不容易寒绘给了自己一个展示的机会，好不容易那些东西可以被再次启用……谁能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过去只是觉得所有的辛苦都白费了，现在面对的却是帮别人做嫁衣的现实。
“抱歉，明明是一个这么好的机会，我却没有办法珍惜。”莫苗苗说这话的时候缩成小小的一团，眼泪也止不住地流。
不久前寒绘说可以帮她的时候，她真的特别开心！特别兴奋！可这接二连三的打击，也的确让她感到情绪崩溃。
希望就在眼前，仿佛抬手就可以触碰到光，但自己却连抬手的资格都没有，莫苗苗深刻地感受到了那种无能为力。
如果自己可以更厉害一点，是不是就不用面对这种情况了？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看着情绪低沉的莫苗苗，奚皎抬起的手又缓缓放下，他是想摸一摸莫苗苗的头，安慰一下对方的。可仔细一想，又觉得这样的动作有些唐突。
看着眼前脆弱的莫苗苗，奚皎的思绪回到了很久之前。同样的场景，不一样的处境……
奚皎是个冷静的人，他心疼莫苗苗，但如果只会语言上苍白无力的安慰，那也不是他奚皎的风格。
遇到问题，情绪发泄是不可避免的，但如果只会一味地情绪发泄，那将毫无意义。
沉思片刻后，奚皎对着莫苗苗开口问道：“你有没有勇气，重新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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