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无论是莫苗苗还是云杉，他们都明白，这是将希望彻底寄托在了那个有决策权的人身上。
有了之前的经验教训，现在他们都不能保证，那位负责人口中的“老板”是真的老板，也有可能是某位高管，是站在负责人那边的家伙。
只是这些……都已经不是他们能够左右的问题了。
或许是之前云杉威胁的话起了作用，两天后，负责人那边就来了消息，说是邀请他们去公司面谈。
对于所谓的面谈，莫苗苗和云杉都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力。
当然，他们也清楚，这场面谈很有可能是鸿门宴，如果事情真的特别顺利，这场面谈或许都不需要存在，直接打款比什么都方便。
站在公司大楼下，莫苗苗此刻的心境跟第一次来时的心境简直是天壤之别。她深吸一口气，对着身边的云杉说道：“走吧，我们进去吧。”
云杉点点头，迈步率先走了进去。
这次的会议没有安排在之前的小会议室，反而找了一个有大投影的会议室。莫苗苗和云杉一进去，就看到了坐在正中席位的女人，之前的那个男负责人则恭敬地站在一旁，似乎在说些什么，只是一看到莫苗苗和云杉，就立马停住了嘴，不再言语。
直到莫苗苗和云杉走进来，他才堆起虚假的笑容介绍道：“经理，这两位就是学校那边的学生，也是负责这次设计的人。”
莫苗苗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总觉得对方在说“学校那边的学生”时加重了音。
果然，紧接着坐在中间的经理就开口说道：“这么重要的活，为什么交给学生做？学生的能力……”
女经理说话的时候，眼神上下来回扫视着莫苗苗和云杉。
不得不说，这十分的不礼貌。只是现在也顾不得这些了，毕竟这位经理从莫苗苗和云杉进会议室到现在，连屁股都没有抬起来过，一直保持着自认为优雅的坐姿。
“我们也是从网上看到新闻，他们有成功作品，所以才想着试试……”负责人开口道。
“现在试了，你觉得行吗？”经理质问对方。
莫苗苗不知道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她和云杉两个人站在这里，就像是两个观众。从进来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光看对方演戏了。
“这——”负责人往莫苗苗和云杉这里看了看，欲言又止。
“做出来的都是些什么东西！有一张能用的吗？有可取之处吗？”经理把一沓厚厚的纸摔在桌子上，即便离得不算近，莫苗苗还是认了出来，那些就是自己递上去的设计稿。
原来，之前所有的铺垫都是为了这一刻。
莫苗苗了然于心。
如果没有跟林总的那次合作经历，莫苗苗或许真的会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手吓到，但她家里就是做服装生意的，而且那次的经历也让莫苗苗有了不少信心。
她的设计虽然不是天衣无缝，多么完美，但也绝对不至于说是像这个经理口中的那样，一张都不能用，一点可取之处都没有。
正是因为这份信心，才让莫苗苗神色坦然地开口问道：“可以告诉我，您觉得哪里不合适吗？具体的是？”
对方似乎是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莫苗苗还能如此淡定，可对面显然也是早有准备，闻言立马说道：“太素了！整体设计都偏素！”
“您说的素是指颜色的素还是？如果我没有记错，我也有使用一些比较鲜明的颜色。”莫苗苗接道。
“珠翠，花纹，服饰设计……这些都有问题，不仅是指颜色。”经理望向莫苗苗，“我们这是个舞台话剧，你看看现在那些电视剧，哪个古装不是好几层罩纱，还有各种各样的飘带，走起路来衣服上的装饰以及流苏撞在一起特别好看……你再看看你自己的设计。”
“可是魏晋南北朝时期的服装特色……”莫苗苗反驳道。
谁知，莫苗苗的话还没有说完，对面就打断道：“我们这是舞台，适当的改编肯定是需要的。”
“洛神之美本就不是珠翠粉黛堆砌起来的美，这在《洛神赋》一文中也有体现。”莫苗苗蹙眉望向对方。
“你的意思是，我错了？我不了解我们的需求？”经理站起身来，冷冷地望向莫苗苗，“你最好弄清楚，谁是甲方，谁是给钱的那一方！我只是要求你在华丽的同时素雅一点，这很难吗？”
得，五彩斑斓的黑，放大的同时缩小一点……莫苗苗现在是真的体会这种奇葩要求有多么扯淡了！
莫苗苗还想说什么，被云杉轻轻拽了下。
紧接着，云杉说道：“如果有问题，要改方向，为什么之前不说？我们这边已经核对过很多次了，而且每次都是带着设计稿来的。”
闻言，经理望向旁边的男负责人：“他们之前没有跟我对过，跟你对过吗？你说了审核通过？”
“没有！绝对没有！”旁边的负责人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他们是设计师，我又不像您这么专业，怎么可能审核？”
“可是我们的确有过多次核对，这个你没有办法否认吧？”云杉望向对方。
“但我们这边也的确没说通过啊。”那边回了一招“死皮赖脸”，“而且就现在的结果来看，你们的设计方案的确存在很大问题。”
“专业能力差就直接说，你们还是学生，承认自己不行不是什么不好意思的事情。”那个经理不屑道，“死鸭子嘴硬，才没有什么好下场！”
云杉看了看眼睛红彤彤的莫苗苗，冷静道：“我只想确定，这件事要怎么解决？现在距离截止日期也就一周了。”
“能怎么解决？”对方瞥着眼睛，一脸的无所谓，“你们熬熬夜，全部回去重做，然后再拿来给我审核。当然，最后能不能审核通过，我肯定也是不能给你们保证的。”
“对啊，就辛苦设计师再多做几版，最好每套服饰都能给出不同的选择方案，让我们挑一挑。”旁边的负责人也跟着帮腔道，“这样，说不定你们的成功率也大一些。当然，都说不定。”
一模一样的话术，一模一样的欠揍。
云杉也没准备惯着他们，当即说道：“滚蛋！你们他妈的自己做吧！华丽的同时素雅一点我们是做不到，但你们能做到又丑又蠢，又傻-逼又脑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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