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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静止。六翼翅膀打开，一个瘦瘦长长，穿着白衣白袍，长得不男不女，肤色雪白的家伙出现在楼顶上，凌空飞在红龙的前面。一手轻松地摁着它的头，一手插腰，颐指气使地对十四郎说道：“哟哟哟哟，是谁在这里动了杀念，我可是清楚地感应到了。一直不敢相信，在一边默默听着，原来这个家伙还是像以前一样的粗糙低俗啊。啧啧啧啧，这才过了几天呢？我们曾经说过什么来着？如果有个人背弃了信仰，毁坏了誓约，就要……就要……什么来着，提醒我一下。”
“哈，你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因为会在末日审判来临时吹响圣号角就了不起吗？堕落的天使不是一样会被审判吗？所以你有什么资格审判别人呢？”还不等十四郎回答，一个冷嘲热讽的声音在加百列身后悠悠响起。
加百列震惊地回头看向那个没有被时间静止所控制的男人。随即看到了他手上的玫瑰念珠。西斯庭天主教皇的玫瑰念珠。这个男人曾经接受过教皇的祝福，或者说他天赋里有着超凡的东西，所以他能在此刻通神。
乔立扬松开手，那个熊孩子悬浮在半空，表情僵硬，泪珠凝结在空中。一切静止住了，他看着欲燃未燃的焰火，纸片似的僵持在天空，眺望着城市与人群，灯火辉煌，车流不前。
很酷，真的很酷。他朝加百列走去，触摸了一下他的翅膀，然后拔了他一根羽毛，这可是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举动，但是他干了。心里觉得很爽。
“你清楚你在做什么吗？我可以瞬间将你捏成碎片。”加百列目露凶光地说道。
十四郎趁机踩着红龙的脊背与头爬上了楼顶，伸手将乔立扬推到后面去，挡在他身前说道：“别搞笑了，你是来找我的。有什么事，我俩单独说。你把他静止掉吧。”
“十四！其实你预感到加百列会来是吗？！”乔立扬恼怒地推了一把十四郎，十四郎纹丝不动，“我真是觉得你很好笑耶。”
“说话不要台湾腔。你是个韩国人。”
“你大爷的韩国人。”
“你俩确定要在我面前吵架？”加百列忽然有些困惑。什么大场面他会没见过，可是这么没遛的两个男人还真是少见。
“此时此刻！”乔立扬声嘶力竭地吼，“连大天使长都出现了，为什么不能管一管人间疾苦呢？！”
十四郎抢在加百列前面吼道：“十字军东征他们管过？八国联军他们管过？能举的例子太多了。人类这种事，从来都是丢给人类自己玩的，属于人类清洗计划的一种。”
“放屁，地球都要毁灭了！如果没有人类！要上帝又有什么用？！”
“你给我闭嘴，今天如果非得有一个人因为欺神而死去！那有我十四郎一个人就够了！”
“你才闭嘴呢？！我出生在宗教世家！我最有资格说话！”
二人吵着争着嚷嚷着，互相掐对方的脸。
“呵呵，你俩少给我玩这一套。真的没什么意思。”加百列打了个呵欠，“刚刚那个谁，说我是堕天使是吗？听清楚了，堕天使是路西法，不是我加百列，既然你如此诋毁我的名誉。那就先出来受死吧。”
“背叛，谋杀，灭绝，自私，狭隘，你看见了人类向恶的本质，但是你袖手旁观。而我们这两个狼狈不堪、精疲力竭却还要尝试解救生灵的人，你却非要与我们为难。”乔立扬质问道。
“哼，无论是杀人犯，强·奸犯，食人魔或者什么鬼，只要真诚向上帝忏悔，就能得到救赎，投入他慈爱的怀抱。所以这些恶棍的存在有何值得我重视呢。我观察你们人类很久了，我清楚你们是什么德性。人类在最恐惧的时候才会被激发出高尚的人格，所以享受这份罪恶与苦难吧，这可是一份完美的礼物。人类在灾难的洗礼之后，才会更珍惜上帝给予的自由与宽容。”加百利笑微微地回应。
“他在说什么，他比教授还不会说人话。”十四郎没听懂。
“好想在说，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乔立扬分析道。
“怎么地，你还是要唱还是要咋地？！”十四郎抬手，抽了他后脑勺一巴掌，“站远点，这里本来就没有你的事。欠扁的熊孩子也好，吃人的红龙也好，可恶的天使也好，都交给我来处理吧。”
“处理，你打算怎么处理？说的好像你能处理似的。”
“如果这时候能一根棺材钉就好了。”
“什么棺材钉？鬼吹灯？”
“香烟啊，白痴。”
“够了！！！！！”加百列终于忍无可忍地吹出一口气，将二人吹出两米远，重重地砸在了各种管道上，“没人请你们来表演这种脱口秀节目。”
“在中国，这个叫相声啦，相声！”十四郎轻松地站了起来。乔立扬脑袋上则磕出一个大包，流着鲜血，无力爬起，只能看着十四郎捏着拳头朝加百列走去。
“你要做什么？！别，别犯傻！求饶算了！通常再谈一个协议，天使是会离开的！”乔立扬说道。
十四郎却只是歪着嘴轻蔑地一笑。在加百利又兴起的一阵风中双手合十，念了一声：无量天尊。我佛慈悲。
“你在做什么。”加百列愣了愣。
乔立扬则躲到管道下避开大风，随即捂脸觉得很崩溃。他是泛神论者，在魔界战场打起来时，什么有用就喊什么，比较没节操。但是真听战友也这么喊，会觉得他们是一支巨不靠谱的队伍，何况还是在大天使长加百列面前这么喊……仔细想想极其丢人。
但是十四郎从来不管这些，他是一台呼啸在战场上的人肉收割机，从来没想过敌人是撒旦或是天使，只要站在他的对立面，他就要一路碾平。所以现在他把拳头捏得咯咯响，有一种迎风尿三丈的豪迈。
“听着，长鸟毛的家伙。”
“什么？！你胆敢再说一遍？！”
“你以为我真的怕你吗？”十四郎转了转脖子，全身骨胳发出机械一般冷冽的声音。但他说话的声音更像北极带着冰碴的寒风一样无情：“上次见面是在LA，你的地盘你作主。今天你可是在中国，听清楚，是中国的上海。”
又怎样呢，现在全球不都算一家嘛，办世博会的时候来上海的老外可多啦。乔立扬心想，他可真不知道十四郎想表达什么。
“在东方，在佛教和道教为本土正宗的地方！你一个长鸟毛的家伙！竟然敢和我！十四郎！我！名列仙班的十四郎叫板！”十四郎咆哮，虽然没有兴起狂风，但是气势把加百列震住了，甚至吓掉了几根羽毛。
位……列……仙……班……乔立扬头顶仿佛冒出一团乱麻，然后又噔的一声冒出了一个电灯炮。
托塔天王李靖……哪吒的爹……说起来不是名列仙班又是什么呢？
加百列纵然是大天使长，可是十四郎和他根本不属于同一套宗教机制，也不属于他能随意摆布的普通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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