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你们抢走的蜃，可以当作见面礼送给你们。至于生意么，不觉得上海最近涌出来的新鲜怪物有很多嘛，有钱可以大家赚，你们先带我们去那个什么竞技场转转，我们替你们找货源，五五分账。”
“你到底在说神马？”乔立扬一头雾水。
白痴，生意场上的套话无非这么两句。十四郎一手拍他的脸，推走，好碍事。
“五五分账，你以为你是谁啊？！”说话奶声奶气的富城指着十四郎鼻子。
“要不四六？三七也行啊，都好商量，把你的手指挪开，否则让你变成机器猫。”
富城缩回手。四个人愣了一下，忽然不知从哪里传来一记口哨声，犀利的像是猫头鹰在森林中叫。
德华眼珠转了转，仿佛听到些什么，复述道，“当我们傻嘛，用三七分成骗我们带你们去竞技场？！等你们走熟了路线，再把我们一脚踹开。听筱寒说，你们有着非常先进的设备与武器。你们绝不是省油的灯！”
乔立扬愣了愣，四处观望，心想，看起来这么呆的四个大汉怎么会想出这种有心计的话，千里传音？不可能吧……
十四郎始终笑微微，哄孩子一样，“不带我们去，那今天你们也就回不去喽。”
“哼哼，要是除了先进的设备，还有什么奇特的能力，赶紧现出来看看。”四个男人忽然进入备战的姿态，“先别说抓什么别的怪物，说不定最后被关在竞技场的兽笼里就是你们两个！你们越特别，我们赚的可就越多。”
嘿嘿嘿，十四郎亢奋了，“果然和我过去干着差不多的买卖。”
乔立扬一下抱住他狗熊一样庞大的身躯，“别呀！我求求你了，我们只是来看德鲁伊的，来看艾泽拉斯大陆！不要损坏万体馆啊！爱护公物，人人有责！”
十四郎直接提起他抛了出去，“回你的社区街道吧。”
说话间，四大天王端起了夏威夷琴，迈开步伐，摆出阵势，在十四郎身外一米绕出了一个圈，琴弦铛的一响，弹起了一首欢快的惨无人道的曲子：来来，我是一棵枇杷，PAPAPAPA……来来我是一棵山竹，猪猪猪猪猪……
这次的演唱与地铁里截然不同，在四人的结界中，音波像魔海一样，一浪一浪击打过来，震得人五脏六腑都在颤。十四郎将乔立扬抛到了足够远的地方，使他逃过一劫，若在音浪中，乔立扬恐怕早就震断筋脉身亡，但在远处听着，他也不堪苦扰，捂住耳朵在地上紧缩成一团。
十四郎张开口哇地吐了一滩，四大天王得意地笑了。
十四郎一抹嘴，“就这样？”
四人大惊，加快了弹奏的速度：いち に さん し樱花落满地，有一种神秘凝结了空气；いち に さん し黑夜里偷袭 去攻击 烟雾当武器；いち に さん し忍者的物语 要切断过去，忠心是唯一……
原本就特殊的琴声，混搭上东洋曲调，更是诡异到不行。
四个人摇头晃脑还唱得HIGH呢。
富城手里的琴忽然裂开了，完全变成木片，碎了一地。十四郎近在眼前，一记柔道绝杀金刚碎，瞬间闪现，浮空徒手劈开了吉他，“下一次就是你的头了。”
富城大惊失色，整个人跌坐在地，琴声因此削弱了不少。
乔立扬痛苦地抱着头，眼睛强睁开一条缝观看战势，只觉得十四郎像魔王一样控制着全场战局，而远处的工作人员依旧在清扫和检查设备，丝毫没有察觉到结界之中的战斗。
太恐怖了，乔立扬挣扎着掏出手机向教授汇报一切。
又一声枭叫声，锋利地传来，像针一样刺入每个人的耳膜。
只剩下三把琴的四大天王忽然改变了曲风，乍一听像是咒，再一听发现是龚琳娜的《忐忑》。十四郎哇地吐了一滩，想直起腰来没止住，哇又一滩。他朝乔立扬摆摆手，示意有点撑不住了。乔立扬头一扭，也开始吐……
四大天王看机会来了，加快速度弹唱，无比欢快。
忽然，十四郎原本笑意满满的脸忽然铁青发黑了，额头与手臂上的青筋直爆。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别！惹！我！”他说。
九斤趴在他过去经常趴着的桌子上，铝制的桌面凉凉的，就在雕花红木窗下，夜风习习。阿茂在他身后往一摞摞蒸笼里放蒲草。刚修复的小笼馆里堆满了新购的厨具等待安装。
“你伤都没有好透，别忙啦。”九斤扭头看看忙得不亦乐乎的胖子。
“咦，这怎么行，你阿爸把店铺交给我打理了，我就算经营不成大饭店，也要把它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吧。”阿茂认真地回答。
“要不我让教授开除他，叫他回来做生意，本来就不用他在B。P。R。D。添乱，有勇无谋的老头子。”
“噫！不好这么说的，我觉得你爸爸比过去在这里卖小笼包要开心多了，英雄有了用武之地！”
呵呵呵……九斤冷笑，“不过是有免费住宿洗澡厕所，还发工资五险一金，合法打架，有个职称，身边全是制服妞……”
“你怎么这么吐槽十四郎啊，他是你的亲爸爸……不过你分析得很犀利，我喜欢！”阿茂抓抓头又抠抠屁股，“你们那边日子好过得都快要把我忘掉了。”
“不会啊，阿茂也可以随时来B。P。R。D。探望我们。”
“嗯嗯，教授对我们一家真好，没有洗掉我的记忆，让我知道你们这么多事情，还允许我去你们那么神秘的部门喔……我好感动……”
“其实知道越多越危险吧，我真怕再有什么坏人会对你下死手。”
“放心啦，我已经下定决心少刷牙洗澡了，坏人一碰我就被薰跑了。”阿茂拍拍肚子，咕噜咕噜响。
九斤黑线，“少给自己的不讲卫生找理由了！”
阿茂傻笑，“咦？你爸今天怎么不一起来看看我啊，他忙吗？”
“谁知道，他，乔立扬，还有那个变态蛇人都不知道跑哪里去逍遥了。你知道的，乔立扬原来的眼神多么热血纯情呀，像韩国偶像剧一样阳光灿烂，现在成天跟着我爸混，变得臊里臊气的……”
“诶……你现在会的词真多，我打个电话问问他看。”阿茂掏出新手机，那是他康复出院，十四郎给新买的IPHONE，包了个功夫熊猫阿宝的外壳，“没人接。教授也不知道他们去哪了？”
“不知道。”
“你爸不按牌理出牌也就算了，乔立扬也这么没组织没规矩吗？”
“说不定已经回总部了也可能。”九斤拨通连俏电话，“那三个家伙回来了没有？”
“九斤哥哥你讨厌啦，出去玩也不带上我，真是的，我和酸都好无聊的在这里看动画片。九斤哥哥……”连俏嗲还没发完，九斤直接把电话挂了。
阿茂在一边暧昧的笑，“回来了没？”
“没有。”
“你不担心他们？”
“担心什么？B。P。R。D。哪怕只剩下我一个人在战斗，我也能找到小希，并且救出她。”
“九斤你果然心里只有小希少爷啊……喔，不，小希小姐……”阿茂吐吐舌头。
九斤原地坐了一会，站起来朝外走，“算了，反正也没啥事，我先回去看看。”
阿茂没拦他，暗暗在他背后吐槽，“还说不担心……”
九斤已经走远了。
城隍庙外的一片旧城区，被拆迁了很久都没有开发新的建筑，一直围着一大片残破的居民楼与碎石地，堆砌着建筑垃圾，生长着漫漫野草。轻轨在遥远的地方呼啸而过，灯影迷离。过去十四郎爱一个人跑来这里喝酒，九斤也爱打这儿抄近路送乔立扬去坐地铁回家。
今天他孤伶伶走在这里，打开手机，听着《天空之城》的八音盒铃声，想到遥远在天际的小希，很想念她，眼眶悄悄红了。
忽然他向前迈的步子收了回来，黑暗中有一双眸子远远地盯着他，散发出幽幽绿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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