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您……”
寂远道长无比震惊的看着山河道长。
他来之前想过很多的可能性，但是唯独没有想到过他师父居然会离开寺庙，去京城找崇德长公主。
虽然他早就觉得这两个人是应该面对面的谈谈吧，但是师父这么多年来，连寺庙都很少出去，让寂远道长以为师父会永远不敢迈出这一步。
没有想到，这一步会这样的突然。
“师父，你确定吗？”寂远道长不确定的问道。
不是他不相信师父，主要是这么多年了，师父都不敢迈出这一步，忽然迈出了，还是这么大的一步，多少让人有些吃惊。
步子这么大，不会摔了吗？
“这有什么不确定的？”山河道长却是一脸的稀松平常，不觉得这有什么。
就好像，他只是下山去山脚下的镇上一趟一样。
正常的很。
“额……”看看师父淡定到无比自然的神色，再看看自己，寂远道长忽然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弱鸡了。
“不是，我只是觉得太突然了，我还想怎么劝师父你放下当初的往事呢。”
本来他还在绞尽脑汁的想，怎么才有办法让师父放下当年的执念呢。
结果人家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
就好像这过年十几年的纠结都不存在一样。
“放下？不曾拥有，何谈放下？”山河道长的语气中，有掩盖不住的落寞。
如果真的曾经拥有过就好了。
如果真的拥有过，也许现在他和她就不会是这样的一个结局了。
直到现在，他们两个之间还有一些事情和和问题没有说清楚。
这一次，他要问清楚。
人生有几个十几年呢？
他蹉跎了十几年，他不想让剩下的十几二十年，还重复现在的老路。
那样，就太失败了。
“师父，你……你不是和崇德长公主两情相悦吗？”寂远道长有些疑惑的问道。
既然是两情相悦，那么又何谈不曾拥有的呢？
只要两个人的心在一起，那不就是拥有了吗？
就像是小师弟这样，其实在寂远道长看来，黄粱已经拥有过了。
只是没能一直握在手掌心里罢了。
可是没有一直握在手掌心里也不代表着就是失去了。
“谁告诉了，两情相悦就一定代表着拥有了？人是一种复杂的动物，除了爱情之外，还有太多太多的东西夹在我们两个之间了。”
人的感情是复杂的，除了爱情之外还有太多太多的感情也占据在每个人的心里，不同的位置。
他和崇德长公主之间，就不单单是爱情，还有其他的什么感情，也有其他人的感情。
乱糟糟的一片。
也就导致了当年那样草草的结果了。
现在回想一下，真是觉得当初的自己实在是太窝囊了，居然就这样退缩了，可真是的……
不过话说回来，若非当年经历过了，又怎么会有现在的看到清楚明白呢？
人的每一段经历都有着它存在的理由，也总会给你留下些什么的。
“可是只要两个人的心里都有彼此，无论人在不在一起，不都应该算是曾经吗？”
此刻的寂远道长就好像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什么都要问，什么都不清楚。
而山河道长也是前所未有的有耐心，淡定的和寂远道长解释。
“傻孩子，你还真的以为只要心里有那个人，就能克服一切？不，不是的。”
山河道长眼神深邃，那其中包含的情感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那种架得住任何磨难还能携手在一起的感情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有多少人喜欢的时候不顾一切，可真的在一起的时候却因着这样那样的矛盾而分开？
更何况，并不是喜欢就能够在一起的。
人是复杂的动物，总还是有着这样那样的顾虑。
人活在世上，所在乎的不应该只有感情。
“如果不能克服一切，那只能说明这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不够坚定。”
寂远道长一脸认真地说道。
山河道长一愣。
不够坚定吗？
见山河道长这个样子，寂远道长有些后悔自己嘴快。
他刚刚那句话的意思岂不是就在说师父和崇德长公主之间的感情其实是不坚定的吗？
真是嘴快，说话都不带过脑子的！
寂远道长在心中吐槽自己。
山河道长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瞥了一眼懊恼的寂远道长，也明白他心里在想些什么，觉得这小子心思还挺重的。
“你这小子，都没谈过恋爱，说的还头头是道的。”
“师父，你这是在我的伤口上撒盐啊。”
寂远道长吐槽。
师父明明知道自己喜欢秀儿姑娘，却还一点都不顾忌的说这个。
真的不怕他伤心吗？
“撒着撒着，你就会发现那些伤口，也就不疼了。”
疼着疼着，也就习惯了。
年轻时候的一些伤痛啊，最容易成为今后几十年以为的遗憾了。
既然以为是遗憾，那就会心心念念。
时间久了，自然而然的也就成了心魔了。
所以啊，山河道长时不时地就在寂远道长伤口上戳一下戳一下的。
这样时不时地疼一下疼一下的，总比过了好多年再碰，要好的多。
“师父……”寂远道长幽幽的喊了一声师父。
他这是应该说感谢师父吗？
他家师父的心思，可真是……常人都猜不到啊。和别人家的师父，永远是不一样的。
山河道长搓了搓胳膊，有些恶心的说道：“你能不能别喊得那么恶心？我都要吐了。别以为你是我的徒弟我就不会揍你。”
哎妈呀。
真的是受不了这煽情的氛围。
寂远道长无奈了，他家的师父啊……
“那师父你打算什么时候走？”寂远道长转了话题。
山河道长斜了一眼寂远道长，“怎么，想等我走了就放你那宝贝师弟出来啊？”
说的话，有些酸溜溜的。
在他大徒弟的心里，他还真行比不上那个小徒弟。
唉，他这混的啊。
“师父，我是那样的人嘛？”寂远道长为自己叫屈。
他像是那样没分寸的人吗？
“怎么就不是了，让黄粱那小子磨一磨，你就找不到你的分寸了。”
他还不清楚他的两个徒弟都是什么德行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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