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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周六的话，黄粱的脸色就有些发僵，却也没有阻止，他现在心里头乱极了，也想听听大师兄的意见。
一直以来，大师兄都是他的主心骨。
周六瞅了一眼黄粱，见黄粱什么都没有说，便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当下便小声的将自己今天听到的事情说了出来：“我是偶尔听到一个小丫鬟说的，说是昨晚上秀儿姑娘……端了一碗汤去找小师叔了，然后没多大一会，秀儿姑娘就脸色不是很好的出来了……”
嗯，当然了，当时他听到的时候，语气可是没有这么温和的。
当时——
“你们是不知道，那个秀儿姑娘有多么不要脸，平时看着还挺清高的，实际上却是搔首弄姿的，大晚上的穿成那样还端着汤去看老爷，这不就是那狐狸精的做派么？”丫鬟A也就是那天研磨的丫鬟说道。
语气有些得意洋洋，更有些不屑。
“可真是的，真的没看出来啊，那秀儿姑娘居然会做出这么不要脸面的事情……”丫鬟B一脸震惊的说道。
丫鬟C却是一脸早就料到了的口气说道：“这有什么好意外的，一个姑娘家，跟着三个爷们出门在外，肯定是和这三个爷们之中的某一个有点关系。”
“就是，好人家的姑娘谁从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真真的让人羞红了脸，更好笑的是，老爷一点脸面都没给那个秀儿姑娘留。那秀儿姑娘还一直问老爷为何，那神色，啧啧啧……不知道的还以为老爷是个负心汉呢。”
“真是没想到啊……”
周六回想到那些个话，心中就有些愧疚，自己当时听到了居然也没有跳出来呵斥。
虽然平日里秀儿姑娘待自己并不算多好，但是好歹也是朋友，自己却……
其实，这何尝不是周六心中所想？
虽然话没有这么难听，但是周六也是觉得秀儿姑娘的所作所为有些太过了。
好好地姑娘，怎么会有这样的行为呢？
这又不是现代，哪怕在现代，如此倒追男人，也是会被人指指点点的，更何况是在古代？
听了周六的话，寂远道长脸色有些难看。
周六本以为自家师父也是不认同秀儿姑娘的所作所为，可是谁知道，自家师父一张口就把他惊到了。
“你听到别人这么诋毁秀儿姑娘，可有出来制止？”
迎上自家师父无比犀利的眼神，周六缩了缩脖子，没敢言语。
“哼！”
寂远道长冷哼一声：“不分内外，多抄写一遍！”
“啊？”
周六惊呼一声，这多抄写一遍，他可就得多在屋子里关上好几天啊。
要不要这么狠啊？
刚想张嘴求饶，却看到寂远道长无比冷冽的眼神，顿时就没了言语。
算了，多抄写一遍就多抄写一遍吧，这件事的确是自己做错了。
“你回你自己房间休息去吧。”
寂远道长又叫来了下人将这里收拾干净，眼神如冷冰扫视众人，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既然周六没有看清楚都是哪几个，就不好整了。
不过，不管下人怎么做，只要黄粱把姿态摆正了，这些个丫鬟们，自然是没有胆子再私下里议论秀儿姑娘了。
“你跟我来。”
寂远道长冷眼看了一眼低着头的黄粱，然后拂袖离开，先一步回了房间。
过了没多一会，黄粱有些发沉的脚步声就在门外响起了。
“坐吧。”
到底是自己一直当着小弟弟看着长大的小师弟，看着他这个样子，寂远道长心中还是有些心疼的。
“大师兄，你是不是觉得我做错了？”
不等寂远道长说什么，黄粱就先一步询问出声，抬起头，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寂远道长，眼神之中是迫切的需要一个肯定或者是其他态度的回答。
现在的黄粱，迷茫极了。
不知道自己是作对了还是做错了，可是无论是对还是错，他都想让自己的主心骨，大师兄给他自己一个态度，好让他知道自己做的到底对不对。
“对与错，谁又能够说的清楚呢？”寂远道长缓缓一叹，看着黄粱，问道，“其实你对秀儿姑娘，也是有好感的，是么？”
黄粱眼神缩了一下，瞳孔微微放大，却还是很快便低下了头，什么话也没有说。
和平日里话多爱闹的黄粱，相差甚远。
寂远道长站起来，走到黄粱身后，温暖的大手放在黄粱的肩头上，轻声道：“师兄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其实你又何必执着于对与错？这种事情，对与错谁又能够说得清楚呢？”
情感两字，谁能说的清楚对与错？
当事人说不清楚，旁观的人更说不清楚。
黄粱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忽然说道：“如果这天赋，是师兄拥有的多好？师父也省心，我也放心。”
“这种事情，是上天定好了的，你无需多心。”
“既然给了我这个天赋，那为何还要给我定下姻缘呢？”黄粱偏头看着寂远道长，苦涩一笑，“说句大师兄不爱听的，我曾经不止一次的想过，要么大师兄有这个天赋，要么秀儿姑娘喜欢的是大师兄，这样……我们三个人痛苦的便只有一个人。”
如果秀儿姑娘喜欢的人是大师兄，那该有多好？
自己虽然会有些许的遗憾，但是更多的会是欢喜。
欢喜他的大师兄能够得偿所愿。
或是……将来继承师父衣钵的人是大师兄，那么……哪怕会让大师兄不舒服，他也想要和秀儿姑娘在一起。
无论哪样，都会有两个人是幸福的。‘
可是偏偏老天爷和他们三个人开了一个莫大的玩笑。
“所以，这才是命运，谁都反抗不得。”寂远道长落寞的说道。
他虽然心胸开阔，可是当一开始得知自己多年的努力，都比不过小师弟的天赋的时候，自己的心里也曾经觉得不公平过。
凭什么小师弟天天懒散度日，就凭借这天赋二字，便可以抹杀了他多年的努力？
可是……
时间久了，小师弟的能力越来越冒头，他便明白，有的时候并不是勤奋就能够敌得过天赋的。
他们兄弟感情好，也不必执着于此。
只是……
秀儿姑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