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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不要多想了……”寂远道长拍了拍黄粱的肩膀，小声地规劝了起来。
这一次，他们将秀儿姑娘抓起来，可不是单单因为怀疑和刁苏的逃走。
而是因为……
“我知道，既然测妖石有了反应，那么秀儿姑娘就一定是妖精了。我只是……”黄粱抹了一把脸，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转而忽然想到了寂远道长，自嘲一笑：“大师兄怕是早就知道了吧？要不然你也不会带着测妖石。”
测妖石，顾名思义，就是测试一个人身上是否有妖气，也是界定这个人是不是妖精。
一开始出门历练的时候，大师兄还会带着测妖石。
可是到了后来，大师兄越来越厉害了，也就不会带上测妖石了。
基本上，他能够感应的出来。
感应不出来的，也就说明那人妖力强盛，大师兄很可能不是对手。
这还是黄粱第一次在大师兄的身上看到测妖石，想来……
上一次大师兄回寺庙，不仅仅是为了将那些抓到的小妖精送回来，并且是为了……
拿这块测妖石吧？
寂远道长也没有什么好隐藏的，“嗯，我早就有猜测了，之所以没有和你说……”
“我知道的，大师兄。我知道你的顾虑。”
黄粱打断了寂远道长的话。
他明白大师兄的顾虑。
还只是猜测，对象还是他喜欢的人，自然是不能告诉他呢。
等到确定了，再告诉，这也符合大师兄一贯稳妥的性格。
“你知道就好，小师弟你也不小了，也是时候学着承担了。”
寂远道长心中知道，其实小师弟是拒绝长大的。
可是人怎么可能一直不长大呢？
有些事情，小师弟是早晚都要承受的。
而且是越早越好，他现在对小师弟心软，就是在害他。
“嗯，放心吧，大师兄，有些事情我知道的。”
他心里有谱的。
只不过有些事情，他……只是还没有反应过来罢了。
一路上，秀儿姑娘都十分沉默，等到到了寺庙，秀儿姑娘也一句话没有说。
只是在被寂远道长带走的时候，抬头深深地看了一眼黄粱，露出了一抹让人分辨不出来是什么感情的笑容来。
那笑容，让黄粱心中一跳。
秀儿：……
“好了，不要再看了。”山河道长拍了拍黄粱的肩膀，一副老气横秋的口气说道，“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早晚你都会忘记今天的难受的。”
“那师父你忘记了吗？这么多年了，师父你忘记了当年生离的痛楚了吗？”
黄粱扭头，问的坦然。
他知道师父的心事，还知道师父一直不肯走出这座山的原因。
是因为一个女人。
师父为了一个女人，一生画地为牢，将自己囚禁在这里。
放弃了自由，放弃了一切。
可是，这样的师父，真的高兴吗？
为了他坚持的道，放弃了自己的幸福。
“高兴？不高兴？也许都有吧，这么多年，说忘记，似乎还记得当日的难受。可是说记得，我都快记不起她的样子来了。”
山河道长负身而立，微微抬着头，似乎在缅怀什么。
是过去的人，是过去的时光，还是过去的自己？
这一切，除了山河道长自己，谁也不清楚。
“那师父你后悔吗？为了捉妖师传下来的规矩，放弃了自己最爱的人？”
这是黄粱头一次和山河道长谈起这件事。
也是山河道长第一次被人问，后不后悔。
该怎么说呢？
后悔不后悔的，又是靠什么界定的呢？
“你觉得我后悔应该是什么样的表现？不后悔，又该是什么样的表现？”
山河道长就像是一个局外人一样，笑吟吟的看着黄粱，问着黄粱。
仿佛这些事情，与他无关一样。
黄粱却是认真的想一想，片刻后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后悔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不后悔又该是什么样子的。”
他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所谓的后悔不后悔，所以他说不出来那种感受。
这些感受，都应该由经历着说出来，而不是他一个什么都没有经历过的人，凭借着自己的想象说话。
“你啊，真是太嫩了。”山河道长忽然起来的一句话，说懵了黄粱。
黄粱下意识的反驳：“师父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没有嫩。”
说一个男人嫩，并不是什么夸奖的话。
当然了，他也不会认为这是师父在讽刺自己。
若是平日里，他自然会觉得是师父在戏弄自己，可是现在看起来，师父好像并不……
嗯，有些平日里看不到的认真。
“怎么样，和你师兄出去历练了这些日子，有什么感受？”
黄粱追问，山河道长却是不愿意说了，十分自然地转移了话题。
又不是什么紧要的事情，黄粱自然是不会一直追问的。
因此便配合山河道长，顺着山河道长的话说道：“感觉……很复杂。”
这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够概括的。
也不是用一两个特别的词汇，就能够秒回出来这种感觉的。
黄粱头一次觉得自己词穷了。
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种感觉，他自己能够感受得到，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来的感觉。
“哈哈，这就对了。看来你大师兄做的不错。”
“师父，你夸夸我就那么难么？”
想要夸他进步了，却偏偏拐着弯的夸大师兄差事办的好。
大师兄的差事就是让自己历练，夸大师兄差事办的好，不就是夸他么？
“呵，自我感觉不错。谁告诉你，你大师兄差事做的不错，就代表着你也做的不错了？”
黄粱一下子白了脸。
他知道师父这是在说秀儿姑娘的事情。
关于这件事，他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也没什么好说的。
本来就都是……事实啊。
“怎么，不服？”
“算是吧，当年师父你都没能走过的坎儿，我走不过不也是正常的吗？”
黄粱拍马屁。
山河道长冷哼一声：“咱俩情况哪能一样吗？”
他没有没出息到爱上一个妖精！
而且是明明知道了，却还在自欺欺人！
“师父，你会把秀儿姑娘怎么样啊？”黄粱忽然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