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回首(492)行动

眼看着三条接连天地的巨大藤蔓迎头砸下,薄如泡沫的清光屏障显得无比脆弱。

江城来不及为这场面所震撼,因为在清光屏障彻底崩溃之前,他要将最后一股藤蔓力量吸引到自己的意识空间中来。

在巨大的压力下,江城的精神集中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地步,甚至让整个精神世界都产生了变化。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无比缓慢,仿佛慢镜头一般。藤蔓一点一点的接近着清光屏障,虽然缓慢,却又不可动摇。在这样一个无比缓慢的世界里,江城看清了更多平时注意不到的细节。

青褐色的躯体上是一张张如昆虫口器般的裂口,裂口张合,一根根尖刺就在其中伸缩不定,看上去即惊悚又恶心。除此之外,在藤蔓周围还衍生着各种难以描述的细节,使这种让人难受的感觉又加重了几分。

另一方面,江城也注意到了正要逃出意识虫洞的精神力,在极缓慢的状态中,那精神力的形象也渐渐清晰起来。因为藤蔓触碰,已经显得有些破碎的清光外层之下,那仿佛是一缕忽明忽灭变化不休的烟气,时而呈现一道道波纹,一时又如同无数极小的粒子一般彼此撞击着,引发出无数混乱复杂的变化。

当两种变化同时出现,江城在其中仿佛看到了关于自己的过去与未来,却又不清楚那具体是什么。这微弱的一缕精神力,如同真理的深渊一般,隐藏着无数的秘密,却又让人可望而不可及。

更神奇的是,他虽然在观察这一切,却同时又一丝不苟地在进行着原来的工作。似乎在这个极度缓慢的世界里,一心多用远没有之前那么困难,反而像是吃饭喝水一般自然而然。

江城甚至不怀疑,如果现在的自己一心化作千万用,也不是不可能的。

当然,在这种情况下,江城只能做出这样的猜测,却没有试验这一猜测的机会。

缓慢的世界十分安静,仿佛一切都不会发生,在这严峻的形势下,却让人产生了一种安全的错觉。可江城头脑是清醒的,他知道,应该发生的,依然还在上演着。虽然缓慢,却不会迟到。

而在最后一股藤蔓力量即将冲出意识虫洞的时候,缓慢的时间开始出现恢复正常的迹象。

江城听到了风雷之声,看到藤蔓的撞击开始加速,终于与清光屏障亲密接触。整个意识空间都出现崩溃的迹象,甚至江城的感知也出现了残缺,这次他没有感觉到痛苦,因为感知痛苦的能力也在这其中缺失了。不仅如此,江城的思维也出现了混乱和错位,原本不该在此时出现的念头和记忆也喧嚣尘上,却又无法控制。这个过程,就仿佛是江城正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步步成为一个意识混乱的疯子。

幸好在这同一时间,最后一缕精神力如流星般穿出,回到江城本体,稍稍安抚着混乱不堪的意识。而那第四股藤蔓力量,也正从意识虫洞之中穿出,终于完完整整地出现在了江城的意识空间。

四股藤蔓力量合为一体,邪恶残暴且腐朽堕落的可怕气息充斥着意识空间的各个角落。

“你的时候到了!”

邪恶的声音骤然出现,声震四野,撼天动地。

心神混乱、颓废欲死的江城死死维持住最后一丝理智,在精神世界和现实世界中挣扎着大声叫喊,“启明之星!”

现实世界中,启明之星陡然一亮,清光如流水般掠过江城全身,转眼消失不见,全部进入了江城的意识空间之中。

清光大作,遍照万物,意识空间沐浴清光。周围不复崩溃趋势,渐渐稳定下来。在清光照耀下,那四条庞大藤蔓无所遁形,如受伤的蛇一般扭曲挣扎,不可抗拒地快速地干枯缩小下去。嘶鸣之声接连不断,如万千毒虫哀鸣,听起来凄惨无比,同时又让人生出一种快意。同一时间,那可怕邪恶的声音也发出一声惊呼。

“又是这该死的……”

话没说完,声音戛然而止,消失得十分突兀。随着声音消失,藤蔓已然不再挣扎,僵硬焦黑的躯体,正化作飞灰消散湮灭着。

飞舞的灰烬之中,江城看到一丝细微绿影漂浮,也如藤蔓一般正在渐渐消散。

江城发现,这一丝绿影,竟然和精神力有着十分接近的形态。或许是在极慢世界中看到一切变化细节的经验,江城在这一丝绿影中,隐约察觉到了什么。

这仅仅是一种感觉,一种让人不安的预感,除此之外却没有更多的信息。之前他未曾在精神力中察觉到更多,现在更加不能。但这种不安的感觉十分明确,让江城知道,这一次虽然破坏了幕后归墟使徒的计划,却并没有伤及对方根本。对方后续一定还有其他的动作,而这下一步的行动,一定会是更加的恶毒和阴险!

或许,很快,他就要再度出手了!

绿影彻底消失,满目疮痍的意识空间在清光的帮助下缓缓愈合,整个过程仿佛大地回春,充满盎然生机,与之前那末日将至景象截然不同。

在这一过程中,江城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与清光的契合度又增进了一分。原本意识空间中属于自己的清光若有若无,如果不留心注意,有时都不会意识到清光的存在。但经过这一次的破坏与重建之后,意识空间中的清光变得稳定起来,只是还不如启明之星照耀时那般明亮。

似乎是察觉到江城已经脱离危险,残余清光凝聚成一缕光束,穿越虚空,从意识空间回到现实,又没入启明之星中。

许丁甲看到这个情况,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长长松了口气。

任志飞却还是懵懵懂懂,于是对许丁甲问道:“怎么样了?是不是成功了?”

脚步声在门外响起,两人转头一看,正是赤云和吴俊他们。

“黄晨他们四人都醒过来了!”

听到赤云的话,任志飞还不确定,又看向许丁甲。后者点了点头,脸上露出笑意。

任志飞终于开心起来,就要朝江城跑去。许丁甲见状连忙拉住,叫道:“你现在不能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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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个故事:深渊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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